“罗东，你小子没派人出去宣传聚灵符吧？”
洪三思送走了两位客人，面上的和善瞬间消散，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走向了罗东。
罗东喊起冤来，道：
“掌柜的，人奇珍堂卖的是二阶降仙符，听名字就大气，咱们推出个聚灵符，任谁也不会特意跑来一趟啊！”
洪三思眉头微微一皱，却又发现罗东说的没错，无奈地叹一口气，道：
“也是。”
“今日只怕是要被奇珍堂赚足了风头……”
与此同时。
李易恰好从雅室掀帘而出，听见了两人对话。
发觉两道视线汇聚过来，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也未必。”
洪三思微微一愣，问道：
“李兄弟有何高见？”
李易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在阁中转了一圈。
前厅各处灵气，与镇中他处并无差异，比镇外浓郁了些许，却又远比雅室稀薄得多。
他又走到门外看了一眼，对面一整排的商铺，也都和百宝堂一样的门可罗雀，只有鸟雀病恹恹地匍匐在檐下。
人，都到哪去了？
打眼一看。
不远处的一个街边茶摊，可谓是人满为患。
一个不到一丈长宽的小摊位，坐了二十来人，都是布衣粗褂的散修，也没有桌子，各自捏着个水碗大口灌着。
喝了水，众人便闲聊了起来。
行人来了有去，小茶摊里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一时间。
这么条两旁青砖绿瓦的街市，最热闹的竟是角落里一条卖水的小茶摊。
“流量即王道。”
李易喃喃说着，心中便有了一个主意。
一旁的洪三思微微一怔，挠着头疑惑地问道：
“牛羊鸡汪稻？”
“李兄弟此言是何意啊？”
李易摆了摆手，笑道：
“在下的口头禅而已，洪掌柜不必挂怀。”
随后，他面色一正，指着那个小茶摊，问道：
“洪掌柜可知道，那家茶摊能挣多少灵石？”
“小茶摊？”
洪三思泛起了嘀咕，瞧了眼走上前来的罗东。
见状，罗东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就是个卖凉水甜酒的，哪用得着什么灵石？”
“听说是某位前辈的老爹闲来无事开的，只收凡人用的铜板，一碗水二十文铜板，一碗酒也就五十枚铜板。”
“一天也挣不到一块灵石。”
继而，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李易眼中一亮，自言自语道：
“一天不到一枚灵石……”
修士用的灵石，和凡间金银有个兑换的比例。
前身是凡人出身。
当年来青云仙宗的途中，实在饥渴难耐，于是不得已掏出一枚灵石换了三两银子。
当时还是太年轻，遭坏人骗了个大的，因此三年过去还记得十分清楚。
真正的换算比例是——
一枚指头大的小灵石，可换十两银子，也就是八千枚铜钱。
虽说二十文、五十文在凡俗界已经是天价了。
但是，这里是落霞镇，人力地租都远非凡俗可比，物价自然水涨船高。
至于老头靠什么生活……
罗东不是说了么？
人家是修仙前辈的父亲，摆摊只是体验生活。
李易心中一动，开口说道：
“卖聚灵符的事，我有办法！”
洪三思还没反应过来，李易已走向了小茶摊。
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问道：
“罗东，李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罗东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无奈地摊手，道：
“没懂。”
洪三思若有所思地看向李易胸有成竹的背影。
“难不成，他还真有办法？”
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当了这么多年掌柜，都没能想到什么办法。
李易一个符箓师，花了大功夫埋头研究符道，年纪轻轻的还能比他还懂怎么开店？
“当真是奇了……”
洪三思负着手，也随之走向了小茶摊。
……
一刻钟后。
李易在小茶摊里坐下，掏出一张完美聚灵符，在一众散修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将其贴在了茶摊的荷叶大伞下。
“整啥幺蛾子。”
“好像是百宝阁来的？”
众人看前看后，愣是没看出来李易要干什么。
小茶摊的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扇着大蒲叶扇子笑呵呵地说道：
“诸位兄弟，这位百宝阁的李先生说了，在我这山河茶摊，每日巳时、未时、酉时，都会催动一枚聚灵符！”
“诸位，可是有福了啊！”
闻言，茶摊里拥挤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且不说商人无利不起早。
这世上，哪会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们之所以蹲在这乘凉，还不是因为没有钱，甚至在镇里都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聚灵符……
没有个百来枚灵石的身家，哪里用得起符箓？
一张聚灵符，顶多也就持续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成百上千的聚灵符供应着，借此修炼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妥妥的上层建筑。
是只有那些掌柜店主，才用的到的稀罕东西。
“骗人的吧？”
“你这符怎和我见过的不同，可别拿什么次品或是废符来糊弄我等！”
“就是，就是！”
眼见众人一副不信的样子，李易也懒得解释。
事实胜于雄辩。
指尖一点灵气涌动，按在符面。
在众人惊异之极的目光中，符箓被他催动了。
“呼呼呼”一阵异乎寻常的清风涌动，周遭空气中有丝缕肉眼可见的灵气浮现，继而向着聚灵符汇聚过去。
不多时。
小茶摊里的灵气浓郁了数倍。
“这这这……真给用了！”
“灵气！如此浓厚的灵气！”
听见众人惊呼一片，李易面露一丝自得之色。
“诸位，还不抓紧时间修炼？”
听见李易的声音，众人纷纷向他望来，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都难免有些惭愧。
方才还质疑人家，人家却是毫不计较。
“这位兄弟当真胸襟宽广，倒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
“惭愧！惭愧啊！”
“多谢！在下感激不尽！”
李易见时机成熟，拱手笑道：
“我这聚灵符，是中州正统的完美符箓，其效用和持续时间，都是寻常聚灵符数倍。”
“诸位不必言谢，只要多多为我宣传便是了！”
众人连忙七嘴八舌道：
“中州正统！”
“咱们这些山猪，哪吃过这么细的糠？”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我不白用，我帮你叫人来！”
这一声，彻底让小茶摊里的众人不淡定了。
“对啊！得快叫我家那口子也来蹭一蹭，这个中州正统的聚灵符啊！”
“快快快！”
见此，负手立于一旁的洪三思也不淡定了。
一双眼睛，瞪得和牛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