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李易惊呼了一声，像碰见死蟑螂一样，奋力将手里的符箓向屋外抛去。
下一刻。
金锋忽然失控，哧啦一声将符箓撕成了碎片。
好在李易抛的动作相当及时，金锋符飘出了窗外，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过年似的……
望着地上寸深的一道疤，李易只觉一阵后怕。
“还好甩的及时，不然又得重蹈覆辙……”
制符有风险，用符需谨慎啊！
李易欲哭无泪地捡起了满地撒的碎片，花了一刻钟时间，把金锋符拼了个大概，勉强能看清上头残留的符文。
脑子里头，不断复盘方才炼制的经过。
“都是上好的材料，配制灵墨也没有问题……”
“符纸上的灵纹，也全部完美勾连一处，灵气在其中循行很顺畅，看不出什么问题。”
“明明已经大差不差了啊！”
好不容易出了符箓，还是以失败告终，还差点又丢了小命，李易不禁怀疑起了人生。
“难不成，是我天赋不够？”
李易立刻摇了摇头。
不可能！
研习聚灵符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符箓真解辅助，不还是靠自己琢磨清了聚灵符么？
上一世他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在思维逻辑和学习能力上，绝对不可能比此界，那些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文盲差。
唯一的可能，就是遇到了修行的桎梏。
用力挠了挠满头乱发，李易露出无奈的苦笑。
身为一个底层散修，既没有师父指导，也没有势力在背后供养，就连制符的环境，也只有一破桌一烂笔而已。
什么上好的符桌和灵笔，价格高达数十灵石。
类似的丹炉阵旗，作为生产工具也是一样，随便一件就要动辄几十上百枚灵石，足以让大部分散修望而却步。
这就不说了，毕竟其他的符箓师也买不起。
没曾想。
好不容易手握符箓真解，制符的条件已经超出大部分符箓师，还是没办法一路通畅。
如今符箓都炼出来了，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失败，他甚至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眼看着只差一丝……
“呼——”
心知自己长时间制符，却没能得偿所愿，心性已变得浮躁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符纸和毛笔。
“区区一日时间而已，失败也是正常的。”
转念一想。
若是金锋符这么好练，岂不人人都是符箓师？
一阶中品符箓，作为符箓师的敲门砖，其难度远远超过一阶下品，将绝大多数人拦在了正式符箓师的门槛外。
一枚中品符箓，就价值一枚灵石往上，收入比之如今可以翻上好几番。
起码，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一门看家的手艺，哪是那么好学的？旁的符箓师，在这么短的时间，多半连金锋符的轮廓都摹不出来吧？”
至此，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背景和身家不如人，若是还不懂得调整心态，他多半连现如今这个境地都走不到。
散修嘛！
天赋不足，仙途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人尽皆知。
“呼——”
一闲下来，才发现浑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
李易起身离开了竹屋，随手扒掉被汗浸湿的褂子，一个猛子扎进了清澈的河水里。
河水的凉意丝丝渗进皮肤，驱散了整日炼符的枯燥和屡试不成的苦闷。
“爽！”
头顶青天阔，脚踏土地宽。
水清至极，可见几尾赤鳞空悬于河床青石上。
李易眼中微微一亮，旋即屏住了呼吸。
他眼疾手快，往赤鳞下方一寸之处伸手一掏，成功将鱼身捏在了手中。
紧紧捏住其鱼鳍部位，趁赤鳞还没反应过来，将其一把子从水中拽出。
“得手！”
“赤灵鱼，身长一尺三，是上好的灵食！”
“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
修仙界山水独好，没有化肥也没有农药残留，产出的鱼虾不仅一丝土腥味都没有，体内还富含着丰厚的灵气。
而最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方式。
一刻钟后。
一锅煮的奶白的赤磷鱼汤，新鲜出炉，水面飘着几颗青绿的小菜芽，被滚烫的汤汁一激，散发出解腻的香气。
“呼——”
先吹凉了碗中的汤，一口灌下肚子里，随后用竹筷夹起几块肥嫩鱼肉塞进口中轻嚼。
入口即化。
鱼肉与汤汁在腹中散开，释放出丝缕的灵气。
一锅鱼汤下肚，丹田已经充盈了大半。
“不愧是一阶灵食！”
吃饱喝足过后，李易一屁股坐在桌前，已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最佳状态。
“今晚，一鼓作气！”
经过了休息，他再次客观审视起先前的失败。
不是因为材料，也不是因为绘制手法……
有没有可能，是熟练度不够？
李易心念一动，真解面板在他眼前浮现出来。
【姓名：李易】
【灵根：金木水火土】
【阶级：一阶符箓师（1/10）】
【掌握符箓：聚灵符275/300（炉火纯青）、金锋符80/100（初窥门径）】
“咦！”
看到聚灵符后多出的小字，李易心中微动。
没想到，他下午画废了的十几张符箓，竟让金锋术熟练度得到了提升。
还是足足八十点的提升！
要知道。
先前绘制聚灵符的时候，画成了一张符箓，也才只给一点熟练度而已。
前身为了这一百点熟练度，画废了上百张符纸，把符道捡了抛，抛了又捡十数次，才达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
初窥门径之后，是融会贯通、炉火纯青。
到了融会贯通的境界，就可以绘出完美符箓。
李易猜测道：
“在熟练度达到一百之前，绘出来的符箓应该是细节不达标，所以才会导致爆炸。”
面板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前身已经画出了聚灵符，面板上的熟练度显示为一百二十。
站在前身的成果上，他不曾从零开始制过符，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门道。
峰回路转。
李易面露惊喜之色，喃喃道：
“也就是说，其实在符箓真解的辅助下，熟练度其实增长迅速，如今只差临门一脚？”
至此，他长舒了一口气，道：
“修仙，果然得戒骄戒躁！”
眼见天色已晚，李易点上了一支上好的妖兽油烛，将屋内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
虽比不得那些个宗门子弟，没有上好的符桌和符笔，但对于自己终身的事业，李易绝不敢有半点含糊和应付。
凝神，静气。
落笔！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