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再无苏君我,唯留一人苏林白。”
大春看着眼前的苏林白,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景象。
“干嘛说得如此伤感,苏林白也好,苏君也罢,不都是你吗?”大春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他的话语如同一阵轻风,试图吹散苏林白心头的阴霾。然而,苏林白的眼神却如同深邃的湖水,平静中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哀伤。
大春心中不禁感叹,这个苏林白,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无论是哪方面。
苏林白没有言语,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大春见状,心中似有所悟,他面带愧色,移步到苏林白身旁。
“那个……这次的战斗,其实是我告知村长他们的,所以你的武功尽失,这都怪我啊。”大春满心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
苏林白只是轻瞥一眼,眼中毫无嗔怪之意,但仍旧戏谑道:“那你该怎么补偿我呢?”
“俺……俺帮你建了一座院子。”大春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起,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大家为他建造的院子,赶忙拿来救场。咳咳咳,他宁愿选择事后诸葛亮。
“还有院子吗?是你一个人做的?”苏林佯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大春见苏林似乎并未起疑,便继续胡诌起来:“那可不,全仰仗俺啊!俺每天不辞辛劳地帮你找材料,还要精心设计,真是累得够呛啊!”说着,大春还装模作样地拿手擦了一下额头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问问村长咯。”苏林白微笑着,但那微笑怎么让他有点冷呢?
大春听苏林白这么说顿时慌了,村长他们可能不会跟他计较,但是村民们要是听见了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工作被他一人独占了。这不要来骂死他?甚至脾气暴躁的要动手跟他干起来呢。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鼻子,“其实,村民们也帮了点小忙,不过主要还是俺出力多。”
“呵呵,信你一回。不过我要告诉那些村民去,说他们做的工作全被你一个人占了功劳。看看他们信不信。”苏林白说着便往回走了不给身后的大春思考时间。
大春听了鸡皮疙瘩起来了,赶紧追了上去。“别啊,到时候村民们要找俺算账啊。”苏林白眼神斜过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呵呵,那你还骗我吗。”
“其实,也没有骗吧…”
“那我告诉村民了。”
“啊,其实呢俺只是在旁边指导了一下。主要还是村民们出的力多呢。嗯,就这样,没错。”
这时,苏林白停了下来,大春还没有发现,他还在想着该怎么去骗苏林白。等到大春走过一段距离后,刚想对着他胡扯时,发现人不见了。
回头一看,苏林白倒在了路上。
大春赶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把手放到苏林白的额头上,发现烫的严重。大春二话不说背起他快速赶路。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来到一处院子前敲了门。
大春知道,现在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但有一个人晚上很少睡的。
大春还在敲着门,这时里面的人打开了门有些疑惑的看着来人,“陈婶,苏林白发烧了。”大春的头往后仰了仰,示意陈情去看看。
陈情先将他引了进来,无论如何站在外面也不行。
陈情将大春身上的苏林白接了过来,将其放在院子的椅子上。刚一模他的额头,陈情就眉头紧锁。她对着一旁的大春嘱咐了两句。
陈情快步起身去端热水,大春则迅速跑去拿银针。眨眼的工夫,陈情就将热水端了过来,大春拿起毛巾浸入热水中,轻轻拧了拧,然后仔细地帮苏林白擦拭着。
待大春帮苏林白擦拭完毕,他小心翼翼地将毛巾放在苏林白的额头上,接着换陈情来为苏林白针灸。
陈情动作娴熟,在苏林白的左手上稳稳地插了两针,右手上又精准地插了三针,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诸事完毕,大春赶忙取来被子,轻轻地为苏林白盖上。
做完这一切后,大春快步走到陈情面前,满脸疑惑地询问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就发烧了?”大春实在难以理解,苏林白的武功虽然尽废,但他多年的功底深厚,身体素质按理说也不可能如此羸弱,竟然会半路突然发烧晕倒,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的身体素质的确不错,可我刚才仔细检查过,他的体内其实有隐疾。”陈情和大春边说边走出院子,“不过,由于他以前的内力至刚至阳,这才将隐疾压制住,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那他现在这样是因为?”陈情看了大春一眼,接着说道:“自从他失去武功后,身体的抵抗力就变得比普通人还要差很多。而那隐疾,应该是他之前练剑时寒气侵入体内所遗留的,且已积存多年。他的内力精纯,所以才能一直压制着隐疾,使其不至于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
陈情接着说,“小白以前应该吃了很多苦,他的身上基本上没有一处完好的,他的胸前有一剑痕十分深刻。我试过祛除,结果没有用,我想村长也已经试过了。”
大春望着这扇门,想着里面的苏林白,“看来他这天下第一当的真是累啊。”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虽然性子淡,可却有一颗热心肠。百姓中,有很多都受过他的帮助。”陈情叹了口气。
“唉,到时候再看看他这个隐疾能否治好吧。不过他最近不能去住在湖旁,所以让大家暂时先不要建院子了,都休息休息。”
大春点了点头,“陈婶,这苏林白没了武功怎么办?”大春直接问出了最致命的问题。因为他们知道苏林白宁愿扛着那莱魂之毒的痛都要留下一部分实力,明显是有什么事情他没有说出来。
“这个我们也没办法,村长也是练剑的,到时候可以问问村长。或许他有办法。”陈情想了想。
大春点了点头,“看来我明天要去找村长问问了。”
眼见已经入午夜了,“行了,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陈情对着大春说。
大春闻言顿了顿,他俯身拜别陈情,毕竟现在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陈情看着大春走了,便关上门。刚一进来就说:“小白,陈婶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此时的苏林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陈情。他点了点头,“那你能告诉陈婶吗?你为什么要留下功力,你自己应该知道当时你如果武功还在的话你活不了多久的。”陈情看着躺在椅子上的苏林白。
苏林白在陈情的眼里很悲凉,好像一直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人们只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却不知道他背后的痛处。遍体鳞伤只是显露出他痛苦的一面。
这时苏林白开口了,“我要拿回一些东西,还要为一个人报仇。这比我的命,更重要。”
说这话的时候,苏林白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可以在一个人的心里比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陈情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隐隐刺痛,“但现在这样也没办法了,不过至少我活下来了。”苏林白看得出陈情心中的那份同情。虽然俩人不能说非常熟,但人与人之间的纽带相连,同类人一眼就能懂得对方。
“活着就有希望。”陈情看着苏林白说道。
“嗯,活着就有希望。”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苏林白说道:“不早了,陈婶。”
陈情并未四处张望依旧是看着他,“是啊,不早了。”
“你进屋子里吧。”
苏林白摇了摇头,“陈婶不必担心,这风,很清凉。”
言毕,陈情的衣衫随着风飘了飘。她走进她自己的屋子中,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坐在清冷月光中的年轻人。
……
翌日清晨,村长家。
“村长,你说苏小子的武功还能回来吗?”大春一早就到村长家里。
村长一边喂着鸡一边说:“不行了,先不说他现在的身体不好,并且他体内还有很大的问题。我想你昨天送他去陈情那陈情告诉你了吧。”
大春点了点头,“那他以后就只能这样了吗?”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有命活着就不错了。只能顺其自然。”李尘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啊,在这世上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大春听见了李尘的回答暗自叹息,“行吧,我去找陈婶说说。”
大春走到门口时,李尘又说了,“世上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要走什么路,路要怎么走才能走的出,一切要看自己。”他撒完鸡食回屋。
大春停了一下,随后关上门后往陈情家走了过去。
中午,陈情家。
“小白,你想吃什么菜,陈婶给你做。”苏林白闻言走到陈情身边,陈情正蹲在地上洗菜。
“陈婶做的我都吃。”苏林白也蹲下来帮忙洗菜。
陈情闻言笑出了声,“小白很乖嘛,陈婶给你杀只鸡,怎么样啊。”
“其实还有一件事,希望陈婶答应我。”苏林白一边洗菜一边说。
“怎么了,小白?”陈情以为苏林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只见苏林白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跟陈婶学做饭。”陈情愣了一下,看着苏林白笑着说,“小白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会做饭吗?”
苏林白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就是这样的,不会有什么尴尬心理,就像陈情说的一样,性子淡。
“以前光顾着练剑了,什么都没学。现在武功没了,那就学一些其他的。”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跟陈婶来,我带你进柴房。以后你就跟着我学做饭。”这时正好洗完了菜,苏林白端着菜跟陈情进了柴房。
苏林白开始了他新的学习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