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苏禾是在暗中研制什么东西。
裴卿尘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旋即,又补充一句:“往后有关勇毅侯府的情况,除了汇报给我,也如实汇报给阿鸢听。若她吩咐你们做什么,照做就是,不必特地来问过我。”
但愿这些能帮到阿鸢。
裴卿尘墨眸里有着淡淡的忧愁,不知自己将重生一事告诉顾鸢是否正确。
不管正确与否,现在后悔都晚了。
他唯有不遗余力地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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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勇毅侯府不太平静。
王若雪焦灼不安地等在苏禾房间外。
此时距离苏禾向自己保证的时间已快过去,而紧闭的房门却无半点打开迹象。
“珩儿,你说都这个时候了苏禾还不出来,她研制的‘香皂’是不是没戏了?”
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王若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在苏禾房门前来回打转。
崔景珩被她转得头晕。
“娘,你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晕了。”按着王若雪肩膀让她坐下。
“禾儿什么时候说过大话?咱们要相信她,给她一点时间。”
“可这眼瞧着就过了时辰。”王若雪眉头紧蹙。
她们侯府几乎赌上了全部身家,若“香皂”不能研制成功,别说是她,就是整个侯府都得搭进去。
一想到失败后的后果,王若雪就左立难安。
“蹭”一下站起来,要往里闯:“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被崔景珩不悦地拉住胳膊:“娘,你就别添乱了。禾儿说了,研制过程中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可……”
“别可是了,娘你就安心坐着吧。”
王若雪还想要说什么,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崔景珩不耐烦地打断。
如今他们勇毅侯府不过是个光有爵位,却无实权的空壳子侯府。
早已入不敷出。
这么多年,侯府要不是靠着皇后和国公府接济,早已支撑不下去。
他和顾鸢闹翻了脸,国公府是绝不会再接济他们。
上次顾鸢拿银子羞辱他,也正是因为知晓此点。
顾鸢也就算了,连一个丫鬟都敢对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崔景珩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只等着苏禾将“香皂”研制出来,到时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流进侯府。
到那时,他便再也不用看顾鸢脸色。
还能狠狠打她脸。
想到此,崔景珩眼神变得狂热起来。
正此时,房门“咯吱”一声从里打开。
崔景珩与王若雪俱是一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苏禾跟前。
“怎么样了?”两人既期待又紧张,异口同声地问。
苏禾故意卖了个关子。
见状,崔景珩与王若雪心情瞬间低落谷底。
尤其是王若雪,眼神陡然一变,恨不得将苏禾生吞活剐了。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麽?因为你,我们赌上了整个侯府,现在倒好,全都白费了。你就是个丧门星!”
“滚,你给我滚!我们侯府庙小,供不下你这尊大佛,往后你休想再进我们侯府半步。”
王若雪恶声恶气说着。
边说,边用力把苏禾往外一推。
苏禾原本只是想卖个关子,没料到王若雪变脸这么快。
听到自己研制失败,竟瞬间翻脸不认人,不仅对她口出恶言,甚至还要将她赶出侯府。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右肩用力撞上门框。
嘭——
苏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眶当即泛起了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十分楚楚可怜。
“景珩……”
崔景珩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自己发财致富的美梦就这么破碎了。
用力抓住苏禾胳膊,不死心地问:“真失败了?”
崔景珩力道大得惊人,苏禾吃痛挣扎:“景珩,你弄疼我了……”
“我问你,‘香皂’到底成功了没?!”崔景珩力道不减。
“没……”苏禾心里委屈得紧,原本只是想和他们卖个关子,没想到却意外让他们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心里赌着气,便是什么都不想和他们说了。
谁知,崔景珩一听“香皂”真研制失败了,反手一耳光扇苏禾脸上。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响亮。
苏禾不敢置信地捂着被打的脸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往下掉。
哭得梨花带雨。
带着哭腔质问:“景珩,你打我?就因为‘香皂’没研制成功,你就打我?”
这一刻,苏禾彷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背叛。
愤怒地将手里奶白色的“石头”往崔景珩脸上用力一掷。
“你看看这是什么。”苏禾怒吼。
她这一下不管不顾的完全没有收力。
那“石头”咚一下砸到崔景珩额角,生生砸出一块血迹。
吓得王若雪一下子血色全无,指着崔景珩额角,又惊又恐:“珩儿,你流血了。”
崔景珩阴着脸摸了摸额角,目眦欲裂:“苏、禾。”
携着怒火逼近。
苏禾被他眼底戾气逼得后退一步,哆嗦着声音:“你最好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还回来。”
“这可是你们日思夜想的‘香皂’。”
眼见着崔景珩越逼越近,苏禾不敢再抖机灵。
一股脑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崔景珩逼近的脚步一顿,低头,面色不定地盯着地上那奶白色的“石头”。
王若雪已弯腰捡起了那“石头”,触手冰凉,还有淡淡的清香。
原来这就是“香皂”。
她们侯府要发财了!
王若雪压抑不住胸腔里的喜悦,对待苏禾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拉着她手好一阵关心:“这几日累坏了吧?你看看你,眼下都乌青了。都和你说过,不着急,慢慢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叫厨房温着燕窝,等下就让人端上来,你吃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其他的事交给珩儿去办。”
王若雪俨然一副关心小辈的慈爱模样。
好似先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
苏禾听着却只觉得恶心,疏离地将手抽出来。
淡淡道:“多谢夫人关心。”
闻言,王若雪笑着的嘴角顿时一僵。
她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要不是为了侯府,她才不会去讨好这么一个无权无势又身份不明的女人。
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小辈。
王若雪眉宇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冲崔景珩使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