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司空傲天阻止，如果不是司空傲天的那双眼睛让自己恢复了正常，那么夜无邪就已经动手，杀死了那正拼命催动治疗魂器，想治好已经死去三人的司空敏芳。
“我不知道，我的脑袋好痛，好痛。”夜无邪捂着自己的脑袋，喘着粗气说道。
“你刚刚救了我们。”司空傲天说着想搀扶一下夜无邪，但是却被夜无邪用双手推开拒绝了。
“我不清楚，我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夜无邪拒绝了司空傲天搀扶自己的好意，半跪在地上，双手支持着自己的身体，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夜无邪不理解自己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的自己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仿佛自己着了魔一样，明明意识很清醒，但是却无法理解自己在做什么事情。
夜无邪感觉自己的大脑此时杂乱无章，仿佛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个坏掉的八音盒一样，在播放着吱呀作响，已经完全崩坏的乐谱。
但是好在，这种感觉正在逐渐的消退，但是心中却无比的发毛，似乎自己想得到什么东西，无比的想得到某种东西，只有得到后，自己才会满足。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那天，杀死张平凡，抢夺那寄窍蛊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是那次是自己顺从了这种感觉，而此时的自己却是违抗了那种感觉。
这是一种名为邪念，名为欲望的感觉。
司空傲天见夜无邪似乎没事，只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并无大碍后，就连忙去检查那已经倒在地上的三人情况。
但是检查过后，司空傲天在确定三人死了后，却并没有多少触动。
“敏芳，他们已经死了......”司空傲天说着拉了一拉跪在地上，无力催动治疗魂器想去治疗三人的司空敏芳。
此时的司空敏芳魂窍中的魂元早就已经被他用干净了，哪怕用干净了魂元，司空敏芳依及想去催动治疗魂器，去治疗三人，哪怕这是徒劳的。
“他们已经死了，继续治疗他们是徒劳的。”夜无邪此时感觉自己好受了很多，看着司空敏芳虽然没有魂元但是却还继续想催动回春魂的样子说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夜无邪始终都有一股想杀死司空敏芳的奇怪急躁感，但是好在夜无邪现在比较清醒，能压制住这种想法。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司空敏芳，哭泣着，无法理解的问道。
“......”司空傲天第一次见到同伴的死亡，他此时心中也很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敏芳。
“人世间，生老病死，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情。”夜无邪却站起身来，平淡的安慰道。
虽然夜无邪在安慰着司空敏芳，但是夜无邪却在脑袋中幻想着，幻想着司空敏芳和那三人一起躺在地上死去的场景。
“但是，但是他们不是生老病死的啊。”司空敏芳哭泣着说道。
“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无数的魂师死去，他们些是葬身于野兽腹中，也可能是发生意外，被砸死或者摔死，也可能是掉入海河中淹死，也可能是被土匪或者他人所杀害。”
“或者是其他的死亡方式，被毒死，饿死，渴死又或者毫无征兆的死亡。”
“死亡，在这个世界本就无比的常见，生老病死只是你眼中最常见的而已，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吗，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
“哪怕是那些得道成仙的仙人，甚至是傲视群雄，唯我独尊的尊者，都有一天会死去，每个人，无论是凡人还是魂师，无论强大还是弱小，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都会死去。”
“死亡是人生的终点，死亡对于所有生命来说，是平等的，同样也正是死亡才赐予了生命的价值，让生命变的如此珍贵，让生命的一生如此精彩。”
“但是，生命的价值是什么......”司空敏芳听着夜无邪对死亡的理解缓缓的问道。
“没有价值，生命没有任何价值，这片天地，这个世界，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去，连这个世界都会死去，生命本身毫无价值。”
“但是，生命的价值，并非出自于世界，而是在于生命其本身，生命的价值是由生命赐予的，是由由自己赐予的，并非是这世界，也并非是他人。”夜无邪解释道。
司空敏芳听了后，愣住了，细细回想着夜无邪话中的意思。
而司空傲天却是激动的，无比的激动。
在此之前，司空傲天是迷茫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迷茫的。
为什么只有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只有自己是特殊的，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可以说，在十四年的人生中，司空傲天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自己还活着，他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他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以及他人的生命。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他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特殊，特殊到了让他感受到了孤独，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同，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一样，让他无法去理解他人，也无法感觉到生命。
甚至说，当孟铎、辰三、加平死亡后，他几乎没有任何悲伤的感觉，就仿佛死掉的并不是自己的同族，也不是相处一天的队友，也不是同类，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就像是动物一样，仿佛他们就像是野鹿，野猪一样。
但是当他听完夜无邪的话后，他却是激动的，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为什么夜无邪在他眼中如此的特殊了，他和夜无邪一样，都冷漠生命，都对生命毫无感觉。
但是他毕竟不是夜无邪，此时的他从夜无邪的话语中，从那地上死去的三人中感觉到了生命，他隐约找到了夜无邪口中那所谓的道路。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那是保护他人，保护自己的同伴和族人。
这是他存在的意义，这是他诞生的意义，他的那双眼睛，还有那天等资质都是为了保护他人而存在的，他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而司空傲天决心保护他人之时，他的那双雪蓝色的眼睛中，在这一刻浮现出了如雪花般美丽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