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执行全身检查!”
刚回基地,应雄就下了死命令,按照捷蔚的说法,这些虫子已然泛滥成灾。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安凌叶以外,可能全部被感染了。
不对,说不定安凌叶又被感染了,想到这儿应雄就头疼。
“组长,我也要检查吗?捷蔚不是才帮我……”
“回来的路上说不定你又被感染了。”
“啊?!”安凌叶确实没想到这一点,略一动脑,主动请缨道,“就算感染,我也肯定是最晚的一个,正好我去研究一下这虫子。”
“也行。”应雄应允,把盒子放到安凌叶手里,又多看了他一眼,“绝对要小心。”
“你不用做检查?”谭若菲是第一批做完检查的,见安凌叶捧着个盒子当成宝儿一样,发问道。
“我还不急。”安凌叶调试灵探仪,脸上颇有些自豪,“捷蔚亲自为我看诊,没经历过吧。”
“是是是,鬼哭狼嚎的,没给人家吓着吧?”
“没办法啊,那是真疼。”
谭若菲趴在桌子上,用手戳盒子:“那虫子就在里面?”
“我把那盒子密封了,我们能否成功全靠它了。”安凌叶把灵探仪顶住盒子,显示的数值稍有提高,“按照我的预想,我们需要完成三步:提高灵探仪的灵敏度;灵力不能只以灵能数值来衡量,必须要可视化;能够在不影响人体的情况将虫子击杀。”
外面传来质疑声:“不是说那虫子钻入人体就和消失了一样吗?”
安凌叶看向来人,正是楚易宇。应雄和法医的交谈二人都有耳闻,安凌叶回应道:“如果它真的消失了,就不会从人体内爆出,所以可视化是重中之重。”
安凌叶调出屏幕,一片混沌灰暗中有一条高亮在蠕动,楚易宇凑近看了看,指着高亮处:“这就是那条虫子?”
安凌叶表示肯定,随之把灵探仪对向死虫子,画面里也有反馈,但亮度不如活虫子。
“你早点搞出来啊,我现在还隐隐作呕呢。”见安凌叶的测试已经初具雏形,谭若菲埋怨道,“从麻醉结束之后到现在我一直在反胃呢。”
“你还好了,麻醉科根本没有那么多药剂,我们这些靠后的,是头脑清醒,眼睁睁看着那设备从我嘴里钻进去……”
“停,停,别讲了,我又想吐了。”
安凌叶把灵探仪顶在楚易宇头上,往下扫去,一团灰,测谭若菲也是一团灰,怼自己额头上,也是一个结果。
“那你们俩在这里把逆灵枪搞一下,看看怎么才能有效杀死寄生虫而不伤人体。”
楚易宇抢过灵探仪去找应雄了,留下谭若菲和安凌叶面面相觑。看看逆灵枪,再看看那个透明盒子,一时间也有些无从下手。
就算灵探仪已经改进完了,应雄还是执意让所有人把体检做完。毕竟自己的猜想需要证实,到时可以让普通民众先自检,再来复核,不然光靠灵探小组一个个测,那得测到猴年马月去了。
“先把那些疑似感染的人员聚起来。”
楚易宇听安排去找发现红斑的人去了,应雄紧随其后。抵在一人腰腹处,屏幕里便出现了高亮,正如刚刚扫描活虫子一样。
“怎么说,我被感染了吗?”
楚易宇无奈点了点头,连测几人,都在腰腹处出现了高亮。找几个对照,他们的腰腹部一团混沌,什么都没有。
那条小虫子的灵能太少了,吸收之后,孔适尽力转化捷蔚的灵力,最终也只能清理一小块区域。
孔适从山脚无人处出现,抬头瞄了一眼,嗬,这下山还真方便,偷窥了那么久异常情况处理部队的善后,孔适掏出手机,给贾士童打电话:
“你人呢?没事吧?”
“没啥大问题,脑袋磕了个包。”贾士童摸了摸头顶的绷带,“你呢?我咋没看到你?”
“算了算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在山脚下,正奔你那车走呢。”
费了一番周折,在副驾驶玩了半天手机的孔适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贾士童。
“你开车去。”贾士童拉开车门,把孔适拽了下来,“你说我咋非要开车来这破地方,作死呢。”
机车启动,孔适关切道:“伤得重吗?”
“没啥事,就蹭了一下。”说着,贾士童把绷带拆了下来,指着伤口给孔适看。孔适抽空瞟了一眼,就蹭破了点皮,流了点血。
孔适刚想多问两句,猛然发现车前窗上落下一条黑色毛虫,脸刷的一下黑了下来:“贾哥你把车窗户摇上。”
为了能让贾士童信服,孔适又添了一句:“听说脑袋受伤吹风会加重病情。”
“真的假的?”贾士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却也乖乖把车窗摇上。
强忍着不适,孔适把贾士童送回了家。出来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现在发现到处都有那种虫子的踪影。搀扶着贾士童上楼,一个漂亮女人打开了门。
“芊姐,贾哥他脑袋受了点小伤。”
此话一出,任芊芊眼中的怒火立刻被担忧取代,她连忙帮孔适架起贾士童。贾士童这会儿也不作声,脑袋靠在任芊芊那边,一脸享受。
把贾士童送进卧室,二人回到客厅,任芊芊连忙朝孔适打听:“伤得怎么样?”
“磕破了点皮,但最好还是休息几天。”
“你们去干什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孔适把上述事情告知,任芊芊心里的石头终于也落了地,也客客气气地把孔适送出门来。
正当门闭合到一半时,孔适忽然在任芊芊的后颈处发现了红斑,却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完全关上了。
孔适抬手又想敲门,可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让他们为无法解决的事情着急吗?
捷蔚能解决吗?能做到不伤人的情况下清除寄生虫吗?孔适不敢赌,下次击杀位面虫之后试一下吧。
孔适转身,还没抬脚呢。只听门内任芊芊拉高声音:“贾士童!”
祝你好运了老兄。
走到楼下,孔适挑挑眉:现在自己该怎么回家?打车?孔适拿出手机,才打开打车软件,一条虫子一下子落到他手背上,惊得孔适一哆嗦。
那虫子没被抖落,还趴在原位。孔适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上手把虫子拿了起来。想要把虫子捏死时,一股违和感突兀袭来。
孔适自己的皮肤和衣物正泛着淡淡光芒,起到了保护层的作用,也就是说,孔适其实是灵力常驻备战状态。还好当时小心了一下,不然应雄分分钟找上门。
等等,自己现在这状态,往他们面前一站,也和自曝没什么区别了。
回到家里,天色已深,打开灯,孔适先是看看墙壁,没有,再看看沙发和床,也没有。门窗紧闭,把门缝塞满,这下能放下心来休息了。
躺在床上,由于吸收了位面虫的灵力,孔适一如往常没有困意,坐起来靠在床头,孔适端详了自己的一双手,已经归于平常,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只封灵双手的话……可以做到。孔适有些惊喜地打量着附着灵装的手臂。捷蔚的灵装竟然能灵活到这种地步,以后必有用武之地——虽然孔适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用处。
浏览一下今天的消息吧……热度被压下去了吗?大多数民众到现在还不知道有寄生虫作祟。再翻翻,也没什么意思。
去打会儿游戏吧。孔适把手机熄屏,却又不合时宜地高亮,是异常情况应急处理中心的电话:
“先生,最近流感高峰期,我部开放免费诊测,若您及您的亲友身体上有豆大红斑,请及时来检查。”
听起来有些熟悉,安凌叶的声音?孔适不敢直接回答了,把脖子缩紧,下巴压低,挤出一句:“嗯。”
旁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电话挂断之后,孔适打开录音,随便说了一句话,然后封灵,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听了一下,不像是一个人。平常自己也感觉音色差距不小,和做了后期处理一个效果。
他们效率挺快的,白天拿到的东西,晚上就拿出对策了。希望他们不会只是做统计,应该有办法处理这些虫子吧。孔适又想到那直奔自己头颅的一枪,杀伤力也远比上次小打小闹强的多,给他们时间,指不定能有多大变化呢。
可还是捷蔚白天的意思,愈发精锐的火力,不要打到自己身上。
枯坐一夜,等到天蒙蒙亮,孔适马不停蹄赶到贾士童公寓楼下,打了他的电话。
“这么早,干嘛啊?”
“起来去异情部体检。”
“异常情况应急处理部门啥体检啊?”
孔适让贾士童把消息看了。没用一会儿,贾士童就被任芊芊撵了下来。任芊芊脸上尽是慌张神色,贾士童却打着哈欠,好似并不上心。
“你是不是想我死啊?贾士童!”任芊芊把衣领往下稍微拉了拉,露出红斑,“我这症状和异情部说的一模一样,你一直说没事没事,到底几个意思?”
贾士童一脸有难言之隐的便秘表情,孔适也是心领神会:“那我先去贾哥车里等着了。”
见孔适走远,贾士童趁任芊芊说到口干舌燥,喝下一口水,准备开始第二阶段时,悄声解释道:“那是今早你还没醒时,我在你锁骨那里亲了一口。”
“啊?”原本扯住衣领的手一下子松开,反倒往上提了提,遮住贾士童种的草莓,任芊芊的脸一下子变成熟透了的苹果,支支吾吾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孔适坐在后排,看着二人走了过来,离远看两人脸色,还以为是俩樱桃成精走起路来了。车子发动起来,前面两人说话轻声细语,你侬我侬的,孔适不由得好奇贾士童用了什么技巧,能哄得这么快。
三人赶到异情部基地的时候,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队,看着这一串后脑勺,霎时勾起了孔适不好的回忆,拿好身份证件,几人也跟在了队伍后面。
不管前面贾士童和任芊芊打情骂俏,孔适低头玩自己的手机。游戏休息时间,孔适抬起头,傻眼了:这一队的负责人正是应雄。
换队的话……孔适往后看了一眼——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狭路相逢勇者胜,孔适把手机放回口袋,清了清嗓。应雄应该辨认不出来,问题不大。
应雄手里那个看着像探灵仪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成果?就只能把虫子检测出来吗?
应雄拿着由探灵仪改进而来的探灵枪,按照要求认真扫描,如果发现就及时清理。
“姓名?”
“任芊芊。”
面前女孩把证件放在读卡屏上,应雄举起探灵枪,自上而下扫描,显示器里灰蒙蒙的,于是挥挥手示意下一个。
“都说了不用担心。”
她身后的男人和她说道,接着站到应雄面前拿出证件自报家门:“贾士童。”
应雄把枪口对准男人,显示屏一开始还是昏暗的,可慢慢下移,一团扭动的高亮出现了。
应雄也不惊诧,扣动扳机,那扭动愈发迅猛,贾士童满头大汗,也不敢有过多动作,静待高亮逐渐黯淡。应雄摆摆手:
“下一个。”
“这就没事了吗?”
“是的,下一个。”
“你很健康,下一个。”
贾士童心满意足地走到一边去找任芊芊了。接下来的这个男人,却一直盯着应雄,不知道在想什么。应雄不疑有他,开口道:“姓名?”
“哦哦,孔适。”
孔适放下证件,盯着应雄的表情。
应雄自下而上,扫到肚子那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也就是别人是雾蒙蒙的,他有点泛白而已。
到现在应雄都没反应,逃过一劫了?
“组长,这里有意外情况!”
耳麦里传来楚易宇的求助,应雄扫到一半便搁置了,委托另外一个人把孔适扫完。
应雄急匆匆赶到楚易宇那里,看向显示器,检测到了虫子,再看向楚易宇放置的位置,是胸部。
“这位先生,请跟我们来一下,您这种情况需要深入检查。”
安凌叶指挥武装人员准备好逆灵枪,随时迎击。应雄接手楚易宇的探灵枪,带着这名男士进入了基地内部,显示器上的蠕动依旧。应雄让男士坐下,询问他的最近相关信息。
听起来和其他感染者没什么不一样,可是,这虫子在的位置,为什么会在胸部?
一边记录,应雄一边安慰男士。楚易宇看着显示器里的高亮形状有了变化,深感不妙,提醒道:“组长……”
应雄会意,查看显示内容,那本应是一条的高亮现在急剧膨胀,转头看男士,他面部抽搐,鲜血从嘴巴不断流出,随之整个人往后一挺,整个胸腔炸开。应雄掏出逆灵枪对准窜出的位面虫扣动扳机。
那位面虫被迫偏开方向,落在一旁地面上,抽动口器:“吃……吃你。”
逆灵枪纷纷开始射击,那虫子双手挡头,硬抗下所有伤害。
“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外面做完检测的人离开,剩下的人安排好,以防止混入像眼前这头一样的破体位面虫。”应雄下了指令,“继续火力压制。”
用手抹掉衣服上的内脏残渣,应雄站立着,像个血人。灵力的储备不多,位面虫没过多久便有余裕移动起来。
“组长,我们得直接聚集大量的灵力才能击杀它。”安凌叶初步判断道。
“我明白了。”应雄紧盯位面虫的举动,向前迈步,“尽量争取时间,你们也快一点。”
灵力耗尽,位面虫放下双臂,怒嚎一声,往这边奔来,应雄抬手一枪减缓其行进速度,接着飞身把位面虫扑倒。
“组长!”
“别浪费时间!”
位面虫和应雄在地上翻滚几圈,将应雄蹬开。还没站好,楚易宇一拳猛击虫子头部,虫子后退几步,吼道:“你……吃……”
“组长,这头的体质较之其它虫子有所增强。”
应雄同意,放在之前,刚刚的火力就足够击杀了。现在却只能勉强造成伤害,近身搏斗之后发觉其体能也大幅提高了。
虫身又被射击几枪,趁它踉跄时,应雄抢过身位,一脚踢在虫子侧腹,楚易宇又是一拳打在虫子心口。
待到应雄出拳时,虫子伸手抓住应雄手臂,甩到一旁,接着抓住楚易宇肩膀,把他扔飞几米开外。
又是一轮射击声,位面虫倒退几步,更加恼火。应雄挣扎爬起来,从背后架住位面虫。怎奈位面虫气力出奇,在被先手钳制情况下仍隐隐有挣脱趋势。其余人员见状,合力把虫子撞倒,一人控制住一条手足。
总计五个人才限制住了破体位面虫的行动,角力没有停止,每过一会儿都得有人替换。但应雄被虫子压在身底,没法代替。那虫子口器张开:“吃……吃……”
等安凌叶几人推着逆灵炮过来的时候,位面虫身上的人已经换了几轮了。旁边躺倒一堆人,楚易宇更是趴在地上吐血:“暂时别管我,组长还在位面虫下面,想办法先把他拖出来再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