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小雪纷飞,皎洁的月亮高悬天空。
银白色的雪花在月光下闪烁,宁静而美丽。
御长风,明月奈离落,端木诚信三人来到离国武士霸占的地方。
这是一个四合大院,以前是明月庄内武丁所居住的地方。
三人爬到屋顶,屋顶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看上去像是铺了一层棉纱。
端木诚信之前告诉他们弄点动静,然后这三十人就会集体跑出来,再然后就看御长风的了,简单来说,直接杀掉就可以。
御长风看过他们的操练,就算里面武功最好的三十人,对于他来说要解决掉也不是难事。
御长风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巡夜的,随即拿起一个瓦片,掰成数块,然后数块瓦块儿齐齐射出,击打在几个巡夜人的膝盖上,顿时几人疼的满地打滚,大喊:“有贼!有贼!”
不一会儿,正如端木诚信所料,里面的三十人便持剑涌出,齐刷刷来到院子里。
他们四处察看,发现屋顶上站着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一袭白衣,一头银发,在雪夜中显得更加神秘,让人感觉虽近在眼前,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女的扎着两根马尾,穿着淡黄色外衣,正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愤恨。
院子里为首的死士朝着御长风二人沉声问道:“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奈离落指着他们:“特来取尔等狗命的人。”
“大胆!”为首那人飞身上来,拔出长剑,想来个先发制人,可人还在半空,御长风只轻吼一声。
“帝皆!”
帝皆剑迅速飞出,一剑刺中那人胸膛,瞬间毙命,摔倒在地。
院内的众人见情况不对,其中一人迅速跑了出去,御长风知道此人正是去通知另外的郁国武士。便不予理会,如果在大批武士到来前不能解决掉这帮人,端木诚信的计划就失败了。
他看到人群中又飞身上来十几个,便收回帝皆,持剑在手,白衣在人群中以极快的速度逐一穿过,然后又回到原地,就像只是一道虚影飞出,而御长风本人压根就没动一样,飞到半空中的人还没怎么看清敌人的出招招式,便一一被击杀像一张张破抹布被人扔掉一样纷纷摔落在地。
剩下的十几人已经吓得瞠目结舌,不敢再上来,在院子里缓缓后退,准备等援军一到,再一哄而上。
御长风那能放过他们。
帝皆突然变成了十几把,泛着同样淡蓝色光,不停的缓慢旋转,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院子里的人大骇,转身正欲逃跑,十几条冷若寒冰的光线像是突然从主人手中挣脱,飞入院中,然后又汇聚成一把,悄然落入御长风手里的剑鞘中。
剑入鞘时,一切归于平静,刚才的一切都只发生在刹那之间。
早先躲在房顶的端木诚信,看到御长风如此轻松便解决掉了这近三十人,也是大为震惊,如果当时在拜月坪,他执意出手的话,那三百人和自己能不能活,他如今不是很确信,也不敢想。
很快,之前跑出去的离国武士便带着郁国的武士们来到了院子中,二百多人一拥而入,挤满了整个院子。
御长风看着这些人,等着看端木诚信如何应对。
端木诚信站了起来,恐怖的面孔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只见他飞身而下,手中的长剑划过寒冷的夜空,刺向了那个最后的离国武士。
离国武士恐怖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懒得瞧上一眼的人,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御长风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在隐藏实力,他才是这三百人中最强的那个。
郁国武士见状,纷纷拔出长剑,把端木诚信围在中间,正要出手。
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震惊,只知道平日里这个沉默寡言,只知道练剑的丑脸叛变了。
而叛徒在他们这里只有一个下场,人人得而诛之。
御长风见状,握紧了手中的帝皆。
他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端木诚信不慌不忙,扔下手中的剑,像是等待束手就擒一样。
但计划不该是这样的。
御长风已经快按耐不住了。
帝皆已经发出了嗡嗡的剑鸣。
像是急着要飞出剑鞘。
端木诚信仰面朝天,长吐了一口气,然后脱下上衣,低头躬身,转了一圈,雪花落在了他那坚实后背上一个狮子的头上。
狮头上面刻有一个类似于花瓣的图案。
狮头加花环,这是大郁王旗的图案!
敢把大郁王旗纹在身上的只可能是大郁王室。
众人看的真真切切,纷纷后退。
端木诚信再从腰上解下一个同样图案的玉符,高举在手中。
“大郁王令!”端木诚信的声音高亢洪亮!
“扑通!”一声,众人纷纷扔下武器,单膝跪地,低下了头。
“吾等叩见诚信王子!”
这下他们不再迟疑,终于确定,这就是他们的王子,那个刚毅俊朗的王子,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还和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王子这是忍受了什么样的非人痛苦,内心竟强大到这般地步。
众人想到这里不免纷纷潸然泪下。
“大郁王令!大郁国的将士们,国破山河易色,尔等忍辱偷生,诚信悲痛万分。如今,我们发誓奋起反抗,誓与那离国贼子浴血奋战,誓守大郁雄狮的尊严与荣光。虽然前路千难万险,但我们愿意不顾生死,奋力杀敌,为大郁复仇,为大郁复国而战!”
“为大郁复仇,为大郁复国而战!”
“为大郁复仇,为大郁复国而战!”
“为大郁复仇,为大郁复国而战!”
。。。
众人高亢的喊声响彻整个雪月上空。
接下来,局面便完全在端木诚信的掌控之中,郁国的武士无一例外都归顺了他。
明月奈离落瞪大个眼睛不停的瞧着端木诚信。
那张丑脸她也不害怕了。
端木诚信看她老是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你是盯我这张脸时间最长的人,怎么?你不害怕了?”
奈离落摇摇头,表示不害怕,然后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来:“哇,没想到你是王子啊。”
端木诚信苦笑:“亡国之人,还什么王子。”
奈离落嘿嘿一笑:“王子,快放人吧。”
端木诚信先是吩咐几个武士去处置从离国带来的那些杂役。
再派几人去放了明月庄的人。明月奈离落自然也跟着去了。
在等待他们放人的这段时间,端木诚信请御长风到大厅里说话。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御长风。”
“御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境界,实在让人佩服。”
“诚信王子过谦了,一个人居然能把自己隐藏得这么深。”
“我一直在找个机会。今日,总算找到了,我还得感谢公子大恩。”
“不必,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说着指了指他的脸。
“大郁亡国后,多年来,我组织了多次残军对离国发起袭击,最终都失败了,后来,我听说离国在培养一批死士,专门来对付重国,这些死士都是大郁的俘虏,我就想混在他们中间,等待一个机会,然后再带着他们离开离国,这些人都是我们大郁的勇士,是我们复国的火种。于是,我将自己的脸以各种方式弄成了这样,没人能认出我来,我混在了俘虏中,成功被选中了。后来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御长风心里升起一股敬佩之情,此人真的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做常人之做不了之事。
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大事,立大业。
很快,明月图山河等人就被放了出来。
奈离落跟在图山河的身边,看起来很开心,只是眼角的泪痕看上去明显是刚刚哭过。
明月图山河来到大厅,端木诚信立即走过去迎接请其上座。
图山河可能记不住其他山贼的样子,但这个人他一定记得很清楚,“哼!”的一声,甩开衣袖,径直走到御长风面前,答谢其救了整个山庄。然后坐到了座位上。
路上,奈离落应该给父亲大概讲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毕竟是袭击自己山庄的人,图山河心里还一直难以释怀。对端木诚信还充满了敌意。
端木诚信知道对方肯定还在怪罪自己,连忙上前赔礼致歉:“明月山主,此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图山河侧过脸,显然气还没消:“尔等所为,实属可恨,肆意劫掠,妄图猖狂,岂不知天地有正义,日月悬青天,怎容得尔等如此行径。”
此人果然一副斯文腔调!
御长风仔细打量,此人年近五旬,蓄有一须,面容虽不是十分俊美,却有几分温润如玉。
身着素色长袍,气度从容不迫,举止间透露着深厚的学术修养。
御长风想象着此人平时或端坐案前,或手持笔墨,或指点江山,或谈史论道,一定是一位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之士,等端木诚信此事一了,便打算问问重云王的情况。
端木诚信心想虽然自己之前是身不由己,但是毕竟还是伤害到了图山河等人,也不辩解,任凭图山河斥责。
图山河骂过之后,便问端木诚信:“尔等日后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