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比的消息雾霾一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这座清冷的宫殿,为了一个人的喜恶,催开着众多鲜花般的美人,任由她们盛开
或凋谢。自王后而下,每个希望得到宠幸的女御无不暗中较劲,都在极尽所能,绽放着,妖娆着。如同坐在枝头的种子,只等一个时机,就要乘着风,开始自己的冒险和远行。此行或是寻得桃源胜地,或是就此飘零无终,亦不甚在意。远行,为了一瞬间的绽放,不悔不惧。
婉婉弹奏了一曲《梅花》,素手拨弄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伴着稚嫩清纯的歌声,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玉藜鼓起掌来,“真好听,大王肯定会非常喜欢的。”
婉婉的脸颊红彤彤的,“姐姐过奖了,也没有很好啦。我听说宫中很多夫人都擅长弹琴唱歌呢。我这点才艺在这里恐怕只能算得上稀松平常吧。”
“我的宝贝,这还叫稀松平常,那我这种啥都不会的,还不得被赶出去啊!”玉藜也试着拨弄琴弦,但是完全不得章法,只蹦出几下叮铃铃的零散乐声。
婉婉嫣然一笑,“玉藜姐姐出身高贵,家世渊源,肯定有很多才艺。这次比试,姐姐准备表演什么?”
比试才艺?玉藜心想,我会个球的才艺啊。本大爷干仗还行,一个打十个,不落下风。要是让我表演才艺,那还不如直接找一只猪登台,说不定都能比我强。
玉藜只好嘿嘿一笑,“才艺,完全没有。我根本不打算上去表演。”
“什么,姐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婉婉疑惑地问,“这可是获得大王关注的好机会。后宫佳丽众多,我们进宫这么久,连大王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如果这次错过,说不定以后更加没有机会了。”
“可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啊,我总不能上台表演吃饭睡觉吧。”玉藜无奈,觉得与其上去丢人,还不如提早退出,再说她本来也不想获得宠幸。虽然自己现在寄居在女人的身体里,可内心还是纯爷们儿,谁要获得男人的宠幸啊?
婉婉倒也不太在意,“反正姐姐这么好看,大王看了肯定喜欢,姐姐只要上去了,就是站在那里不动也是好的。可是毕竟大王下了旨意,姐姐什么都不表演好像也不太好。要不然姐姐就随便唱个歌什么的,好歹对付一下也好啊。”
“唱歌?”玉藜认真想了想,一时没什么主意。这个大王真是吃饱了撑的,那么多专业的歌妓舞姬不去看,偏偏要折腾后宫的姑娘们。
婉婉又启发道:“青雀族总有一些大家经常哼唱的歌谣吧,姐姐一定听过的。快想想。”
玉藜心中惶恐,自己是半路从现代投射来的,过来的时候,原主就一命呜呼了,哪里知道什么歌谣。等等,大家经常唱的。这还真想起来一个,不过不是从青雀族听来的,而是以前听蝴蝶唱的,她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歌曲。似乎差不多吧。
玉藜清清嗓子,“你这么一说哈,我还真想起来一个。我,唱给你们听听啊。”
婉婉和芳锦、铃铛满脸期待,等着玉藜一展歌喉。
只见玉藜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这首从蝴蝶那里听来的流行歌曲唱了出来。
“清风徐徐,我在想你。
云朵软软,载着回忆。
你啊你,何时才会出现在梦里?”
悠扬的曲调一下子将众人吸引住,婉婉拄着脸庞,沉浸在歌声中。
玉藜信心大增旋律一变,开始了这首歌的快节奏部分。
“嘿,你上次说了什么,我已经想不起。
如果你不爱我,就早点从我身边远离。
我的笔记本就要写下新的回忆,
新的回忆,是属于我的世界,那里没有你。”
没错,玉藜越唱越顺,这段rap配合动感的身段,玉藜觉得自己发挥完美。甚至足以跟原曲mv中的女团舞蹈相媲美。
下面这段则转向了悠扬嘹亮的高潮部分。
“勇敢奔跑,迎着风雨的方向,
谁也挡不住我自信的光芒,
做自己的女王~~~”
高亢的歌声深深震撼了在场的听众们。大家的目光从赞赏痴迷,转为震惊,进而迷惑。
玉藜平复下来,满意地看着大家,“怎么样?”
婉婉久久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了半天,只好说:“啊,很、很特别。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歌曲。”
玉藜点点头,心想这可是年度流行金曲榜下载量第一名,蝴蝶天天在实验室唱。果然自己还是有潜力的,小试牛刀就把大家都震住了。
“那个”婉婉小心地说,“可是,我觉得这个歌词是不是,稍微直白了一点。”
“有吗?”玉藜看向侍女芳锦和婉婉身边的铃铛,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
芳锦弱弱地说:“小姐,在大王面前献艺,旁边还有各宫的娘娘、夫人,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一点为好吧。做女王什么的,这种说辞很危险吧。”
“而且,为什么中间会有一段说话啊,听起来像巫师在做法。”婉婉不解地问。
“好吧。那、那就不唱这个了。”玉藜叹了一口气,果然以古代人老旧的见识,还是无法理解现代流行乐。
不过,蝴蝶应该不会骗我的吧?玉藜也有点陷入自我怀疑之中。如果蝴蝶在,她大概会说,不要在意别人的评论,要像歌词里面一样做自己的女王。玉藜想着蝴蝶自信满满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问题。
“可是那我表演什么呀?”唯一的流行歌曲被否决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要表演什么了。
婉婉想了想,“啊,我有一个主意,姐姐是武将世家。那不如表演一段武艺如何。”
“你是说,让我上台打一套拳?”玉藜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说着,玉藜舒展手臂,在屋内试了几招青年长拳,虎虎生风,“就像这样,这行吗?”玉藜转头征求大家的意见。
婉婉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挺好的,我特别喜欢看姐姐练武,好帅气!”
芳锦略有担忧地说:“会不会有些男儿气?其他宫中的娘娘、夫人都是唱个曲儿啊,跳个舞啊,小姐上去打一套拳,会不会显得不够温柔?”
玉藜笑道:“哎呀,这不是正好,人家都是歌啊,舞啊的,只有咱们别出心裁,表演武术。说不定大王早就看腻了歌舞表演,冷不丁看到武术,还觉得新鲜呢。”
婉婉也一个劲点头,“姐姐真聪明!”
玉藜对于自己能否得宠丝毫不在意。但是想到被乌鸦困在这个时代,哪儿也去不了深感头痛。转念一想,与其一直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如果能得宠,就抓紧推进历史情节,利落地当一个祸国妖妃。如果不能得宠,最好想办法激怒大王,早死早解脱。这样回去见到那个小黑鸟也有话说。
“不过,单纯练武是不是有些单调呢?”婉婉建议道,“我是说,好像有点干巴巴的,不如让我给姐姐伴奏,姐姐随着乐曲练武,一定更加好看。”
芳锦在一旁也说道:“这个办法好,奴婢以前在侯爷府上还看过剑舞表演,大人们都很喜欢。小姐武艺高强,配上绿琴夫人的无双琴艺,一定能技惊四座。”
“嗨,剑舞算什么,我也可以。”玉藜挥挥手。
“姐姐会剑舞?”婉婉吃惊地问。
玉藜看婉婉将眼睛瞪圆,像一只小松鼠,不由觉得好笑,为了讨婉婉欢心,便得意说地道:“我虽然不会跳舞,但我会剑术啊。配上你的曲子,只要稍加改编,这不就是剑舞了吗?”
说着玉藜抽出青铜剑,在手上挽了一个剑花,唰唰唰剑出如闪电,快速刺了两剑,身形矫健,势如迅雷。看得婉婉和芳锦惊呼连连。
于是演出节目就这样定了下来。婉婉准备边弹边唱,玉藜则是在乐曲的伴奏下表演剑舞。两人抓紧时间,每日勤加练习。转眼大比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婉婉和玉藜一早就起来,等着侍从来接人。
婉婉打扮得楚楚动人,圆圆的小脸配上精致的妆容,显出几分青涩又不失妩媚。玉藜则只画了淡妆,她对于化妆向来没什么耐心,只淡淡涂了些胭脂,染了口红。即便如此,依然风韵十足,一举一动媚态天成。
婉婉看得入了迷,只觉得自愧不如。玉藜一把拉过婉婉,感到小姑娘紧张得有些颤抖。
玉藜笑着说道:“紧张什么,大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婉婉越发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我还是害怕。我要是有姐姐一半的美貌就好了。”
“光好看就顶用吗?”
婉婉想了想,点点头,天真地说道:“对呀。”
玉藜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把取悦一个人当作自己的终生目标。受制于人,便只能投其所好。”
“什么?”
“没什么。”玉藜换上了笑脸,“我觉得婉婉妹妹一定能被大王看上,然后被封为贵妃。”
婉婉低头羞涩地说:“才,才不会呢,姐姐更好看,一定是姐姐先得到大王的宠爱,那,那个时候,姐姐千万不要忘了我。”
玉藜爽快地说:“好啊,要是我先当上贵妃,我一定让大王也封妹妹为贵妃,咱们姐妹俩以后也要在一起。”
婉婉眼睛闪闪发光,“姐姐真好,那,那如果我有朝一日得到大王的宠爱,我也一定不会忘了姐姐,我也要和姐姐一直一直在一起。”
玉藜抱住婉婉,“对,我们一直在一起。”玉藜心中默默想,希望在一起,但不是好姐妹哦,想亲亲,摸摸,抱抱,好软好香。
内侍终于到来,将玉藜和婉婉带走。芳锦和铃铛则被留下了。
宫中的女御们汇聚成一道彩虹,流泻在冰冷的宫苑中,没有人说话,大家在内侍的带领下,充满希望地前往比试地点。玉藜看到这群人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此行将是她们人生的转折点。就像堂屋中插在桌案花瓶中的花朵,美丽,脆弱,带着被采摘前的一星生气,隐入背景之中,定格成记忆中的深宫仕女图。
女御们被带上了牛车,四周的帷幕被牢牢钉死,人们在昏暗中无声地颠簸着,宛如一叶命运的小舟,强欲渡过湍急的河流。
过不了多时,帷幕掀开,明晃晃的阳光刺了进来,人们依次下车,从手指的缝隙间,逐渐看清了所在的位置。
眼前来到一座苑囿,绿林幽幽,鸟鸣阵阵,四周是鲜花翠柳辉映,远处有丝竹管弦交加,翩跹彩蝶寻芳去,昳丽孔雀踏枝来,风光迥异别深宫,不啻人间仙境地。
侍从将后宫女御们分别安置到了四座宽敞的房屋中,大家坐在席上,等待大王传唤。这时,却见侍从拿上来一个罐子,让每个人从罐子中掏出一个刻有字的竹片。为了比试公正,采取抽签的形式,按照竹片上的号码,进行比试。
玉藜心中不屑,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王座上慵懒地等待着女人们为了他争宠献媚。玉藜握了握手中青铜剑,真想给那个叫王的家伙,来上这么一下子,让这个古板老旧的王朝赶紧结束。可惜青铜剑并未开刃,玉藜开始思考,能不能用剑将那大王的脑袋砸个窟窿。
婉婉在一旁瑟瑟发抖,玉藜无声地握住婉婉的手,坚定而柔和,使得婉婉也受到了鼓舞,不至于紧张得晕过去。
屋子里的女御一个一个被叫走了,可却不见有人回来。不由得让人更加紧张,想来是被安置到了另外的房间中吧。玉藜心头笼上了一层阴云,总觉得有些不安。
大王喜怒无常,玉藜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是在金殿之上。玉藜生病过敏,脸上长满了红色斑点,本以为会被大王治罪,没想到却被封为美人,纳入后宫。但是在进宫之后,大王却仿佛忘记了自己一样,再也没有召幸过。
大王到底在想什么呢?恐怕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呢?恐怕也没有人会想得到。
玉藜隐隐闻到了一股从空气中传来的腥气。奇怪,王室禁地,怎么会有血腥气?玉藜心中惊疑不定。她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有眼线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玉藜心中微动,点开了脑中的猫猫头像,呼唤大黄猫。很快大黄猫有了回应,“老大,你今天不是要进行比试吗,有什么吩咐?”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过去看看大王那边打底在比试什么。”
“老大,你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被大王宠幸的,我跟你保证,后宫那么多女人,她们没有一个比你好看。不用担心,你随便比试什么都会获胜的。”
“我不是担心比试的事情,我好像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有点不对劲。”
“血腥味?是不是御厨开始切肉做饭啦?”黄猫舔舔嘴唇,“没问题,老大,你等我的好消息,我这就去打探情况。”
此时正在王宫屋顶上打瞌睡的黄猫迅速起身,伸伸懒腰,行动起来。它灵巧地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奇怪的是,王宫中竟然不见大王和女御们的身影。奇怪,人都去了哪里?
大黄联络手下猫猫,顺着猫猫们的提供的线索,一路飞奔,竟然最后来到了百兽苑。王室的车马正停在此处,浩浩荡荡,守卫森严。
百兽苑内,大王正端坐在高台之上,冷冷看着脚下的比试场地,随手翻过一张竹牌,扔在案上。
侍从高声叫道:“乙字八号——”
一个手中拿着一把骨刀的女人被侍从推了出来。女人拿着刀不知所措,只得向前走去,缓缓来到场地中央。明亮的太阳晃得刺眼,女人左右环顾,终于看到高台上众多大臣站立两旁,低头不语。中间一把大伞,伞下坐着一个男子,随意倚在王座上,气势威严,面沉似水。
那人一定就是大王了,女人心中一阵欣喜,扔下上场前被侍从强行塞过来的骨刀,扑倒在场上,恭敬地向大王行礼,并用颤抖的声音介绍自己,努力露出最为妩媚的姿态。
高高在上的大王露出一丝冷笑,看着俯身下拜的奴仆,瞧,又一个无聊的蠢货。
女人没有等到大王的声音,想要准备开始自己的歌舞表演。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身后的两只野狗。
饥饿的野狗留着涎水,猛地扑了上来,狠狠咬住了女子的脖子,女子这才惊异地发现校场中竟然出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动物,女子奋力挣扎,可惜野狗尖利的牙齿已经深深嵌入了女子细弱的脖颈,女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直到血液铺满了身下的地面,野狗终于松口,开心地咬开女子的肚子,大口咀嚼起内脏来。
大王看得无聊,摆摆手,野狗和女子的尸体都被带了下去。地面被简单地清理,翻了一些黄土,勉强盖住了上面的血迹。
是的,这就是大王的比试。王并不想看那些女人们无聊的歌曲舞蹈。他的王宫里这样的节目随时都可以看到。不过,如果是让这些贵族女子与百兽苑的野兽们来一场比试,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大王被这个奇思妙想深深吸引。不知这些瘦弱的女子能够与野兽们搏斗多久,才会被拆吃入腹呢?想想倒有些好玩。
百官们噤若寒蝉,不敢言语,生怕下一个被扔进斗兽场中的就是自己。国师并没有被邀请,一旁的弗乙强自镇定,夸赞大王思虑高深,非常人所能及,这场比试更是别开生面。
大黄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腿软,一旁野狗不停吠叫,吓得大黄连滚带爬,心中不断默念:吓死本喵了,这回完了,老大快跑吧。
大黄飞速地在各个屋子间掠过,终于在一处屋子里,看到了女御们的身影。女孩儿们乖巧地等在原地,幻想着一会儿一展身手,飞上枝头,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老大!”大黄悄悄溜到玉藜身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大你赶紧想办法快逃吧。这根本不是什么才艺比试,这是单纯地屠杀。”
玉藜皱眉,摇头表示不解,示意大黄说下去。
大黄将刚才在校场的所见所闻报告给玉藜,连连摇头道:“太可怕了,要不是我溜得快,说不定就被野狗咬死啦。老大你赶紧跑吧,我还听到很多吼叫声,我猜一定有更厉害的野兽。要是碰上,绝对小命不保。”
玉藜心中奇怪,看大黄的样子,不像说谎,而且它也没必要骗自己。但是,为什么大王要将比试改为屠杀呢,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玉藜不得而知。
看屋子里其他人的模样,估计都不知道比试的真正情形,现在怎么办?
玉藜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还剩下不到一半女子,四名内侍守在屋里,外面守卫重重。想要逃跑,说得容易,实际上困难重重。一个人根本无法同时打倒这么多侍卫,如果是她自己,不顾一切全力逃跑,也许有机会。但是加上婉婉便胜算不大,总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喂野兽。
“哎呦!”玉藜突然捂着肚子叫起来,“好痛,好痛,我,我肚子疼。”
一旁的婉婉连忙扶住玉藜,关切地问:“姐姐,你怎么了?”
屋内众人也都看了过来。玉藜索性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嚎叫,“好疼,我肚子疼,我不行了。”
屋内的侍从首领赶过来,连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肚子疼了?”
玉藜连忙摇头:“我这是老毛病,一紧张就会肚子疼,一疼起来什么都做不了。必须让人一直帮我揉肚子,不然就会生生疼晕过去的。”
婉婉吓得睁大了眼睛,“啊,这么严重吗?”说着连忙帮玉藜揉肚子,玉藜抓着婉婉的手,“我恐怕是不能参加比试了,能不能让婉婉送我回去?”
内侍看着哀嚎的玉藜,为难地说道:“这可难办,大王有令,比试结束期之前,任何人不能离开此地。”
“可是,我这个样子真的没办法参加比试,拜托……”玉藜正演得入神,便看到有内侍走进屋子,叫道:“请丁十一号夫人前去比试——”
婉婉这才反应过来,“啊,我就是丁十一号。轮到我了。”
玉藜紧紧抓住婉婉,“啊,可是我好疼啊。我要不行了。”
婉婉看着玉藜,又担心地不忍放手,左右为难。
内侍拉开婉婉,恭敬道:“夫人,别让大王久等。”说着强行将婉婉扯开,并挡在了玉藜身前,示意其他人快将婉婉带走。
婉婉一步一回头,在侍从的催促下,无奈抱起古琴离开。
玉藜拒绝了内侍的服侍,只蜷缩在角落里,一边装病,一边叫来大黄,“你去跟着婉婉,随时跟我联系。”
大黄有些瑟缩,“可是,真的很可怕啊,我不敢去。”
“你怕什么,那些野兽有专人看管,你悄悄跑到大王身后,肯定安全得很。”
大黄一听觉得有道理,“对哦,这里是王城,普天之下,大王最大,大王身边肯定最安全。老大真聪明!”
“废话,不然我怎么是你老大啊!”玉藜翻了一个白眼。
内侍凑过来疑惑地问道:“夫人在跟谁说话?”
玉藜连忙捂紧肚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我说好疼,疼死我了。你们离我远点,要是我疼疯了,把你们抓伤咬伤就不好了。”
大家闻言,立刻躲远,生怕在比试之前被这个病人伤到。
婉婉被带到了校场旁,她深吸一口气,抱着古琴正准备走进去,便被侍从拦住,“夫人,请把琴放下。比试不需要琴。”
婉婉说道:“我要为大王献歌,不拿琴,用什么比试呢?”
侍从熟练地递过一把骨刀,“请拿好您的武器。”
婉婉放下琴,接过递来的骨刀满眼疑惑,“给我刀做什么?我不需要。”
“这正是比试最需要的东西,祝您好运。”侍从深深地低下头去,恭送这位可怜的女子。
校场大门又一次开启。
懵懵懂懂的婉婉被侍从推了出来,她拿着骨刀,不知所措地走到高高在上的大王面前。尽管心中充满不解,还是恭敬谨慎地向尊贵的大王跪拜行礼。
“绿琴族婉婉拜见大王,大王万岁万万岁!”
尊贵的大王并没有回应这个天真的少女。回应她的,是背后传来的嘶吼。一头一人多高,体格健硕的公牛踏着沉重的步伐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