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清泽像往常一样来到大宅。
“……这些都是你写的？”
“……一个晚上写十多首歌？”
“……卧槽。”
三人来来回回看着这堆歌谱，声声赞叹不绝入耳。
孙玲婷早就把十二首歌全部看了一遍，
她靠在沙发上，沉默，还是沉默，只是托着头，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苏清泽。
苏清泽注意到孙玲婷脸上化了妆，而且比以往都要重，但还是遮掩不住她的黑眼圈。
“孙小姐，你可真是找了个人才。”旁边申俊忍不住赞叹，嘴角放肆上扬。“效率这么高，就跟当初的你一样，不如说比你还要疯。”
孙玲婷没有回应。
她还是倚坐在沙发上，双眸紧闭。
苏清泽同样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等待。
直到，孙玲婷率先开口，
“苏清泽，你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有。”苏清泽连着摇头。
孙玲婷却一脸怀疑，“你没事的话，突然写这么多歌干什么？”
“……不行吗？”苏清泽反问一句。
难道效率太高也是一种错？
“没事。”孙玲婷没有多问。
她还担心苏清泽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但刚才看苏清泽那茫然的样子，估计只是兴致使然。
另外三人纷纷看完，把谱子交还苏清泽。
“真是高产，简直比蟑螂还会产。”申俊凑上来，仔细端详起苏清泽，
“我是个粗人，只会应付那些记者媒体，搞不懂你们这些音乐人。
但最起码我有一点是清楚的，歌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写的，有些人磨几个月写不出一首，但你一天休息能写十首……”
他欲言又止，摇头，还是摇头。
“估计是从以前就开始构思了吧。”一直沉默的杜文突然开口。
虽然吃惊，但他乍一看也没有多大反应，还是随意坐在沙发上，两手捧着那平板。
“如果以前就有乐思，那写一首歌也要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你灵感有这么多，新人的蓬勃生命力还真让人吃惊。”杜文附和道。
苏清泽点头，顺着杜文的话说下去，总算是没让他们再想太多。
“所以，我可以发单曲吗？”苏清泽问道。
他下意识看向孙玲婷，但孙玲婷却是扭头，看向另一边的杜文。
“发单曲么……倒也可以。”
杜文说道：“现在大部分资源都推给了那支男团，就是天誉娱乐的未来X少年，如果你这个时候发专辑，肯定又会石沉大海，不如先发单曲过渡一段时间，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再整合成专辑。”
“还能整合专辑吗？”苏清泽有点惊讶。
单曲不应该就是单曲，已经发行过的单曲，怎么能再整合到专辑里？
杜文看出苏清泽的困惑，放下平板：“现在的时代，歌手需要保持曝光量。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做到高曝光量？”
“……出歌？”
“还有上综艺。”杜文补充道。他又说：“如果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那种信息鼻塞的时代，你选择出专辑这条路是没问题的，因为所有人都是如此。
但现在这个时代不同了。高速发展的现在，自媒体的兴起，人们接受信息的方式越来越多样化，也会收到越来越多的繁琐信息。
哪怕你效率再高，一张打磨过的专辑也要花个半年，你觉得就靠一张专辑，你能有多少曝光量？”
一提到和专业有关的事情，杜文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毫无感情地淡淡一笑，两手一摊，“老姐说过，你不想上综艺，不想面世，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出歌。既然如此，那就要把每一首歌的利用率发挥到最大。
把每一首发行过的单曲整合成专辑，从而得到二次曝光。这也是很多老牌歌手常用的手段。”
“……这不是有点欺诈嫌疑吗？”苏清泽诺诺轻言，有点无所适从。
“这是正当手段。”
孙玲婷突然开口，说道：“为了不被时代淘汰，每一位新人歌手都要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曝光量，哪怕只是一点，哪怕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闲言乱语，你也要去做。”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语气颇带几分训斥，丝毫没有曾经的温和。
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转变，甚至让苏清泽感到无所适从。
“……咳。”
申俊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尴尬气氛。
所有人目光转向他。
“总之，你就照着杜文小哥的安排来，正好孙小姐今天也可以休息。”
说完，他望向沉默不语的彭雨栗，眼神示意。
彭雨栗心领神会，朝苏清泽深鞠一躬后，跟随申俊一同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苏清泽和他们姐弟俩。
“……杜文。”
“怎么了老姐。”
“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晚点李源会来，你要走的话，到时候可以跟他一起回去。”
不等杜文说完，孙玲婷便是起身，离开沙发。
“对了，苏清泽。”
“……我在。”突然被点到，苏清泽有点支吾。
孙玲婷注视苏清泽，良久，开口说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一定一定要跟我说，或者是跟李源讲，再或者，给我打电话。听见吗？”
“嗯。”苏清泽没有多想，还是和往常一样随口答应。
目送着孙玲婷离开，顺楼梯回到二楼，苏清泽才收回视线。
“别多想。”杜文忽然说。
“我知道，孙小姐刚刚多半是在和我客气。”
“我说的不是这个，还有，她没跟你客气。”
杜文起身，油头长发遮住上半张脸，“你昨天不在，所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她昨晚就一直没回来，直到今天早上八点，李源先生才把她接回宅里。”
“是怎么了？”
苏清泽不是一个喜欢打探消息的人，但如果是关于孙玲婷的，他还是想尽量去了解。
杜文嘴角一抽，带有厌恶的语气说道：“一个麻烦的家伙找上门了，而且，还带着老姐的东家。
知道‘奔跑起来，少年！’这个节目吗？”
苏清泽点头。
“她被邀请上那个节目。而且方云不只点名要老姐去，他还点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