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辛苦您了，李源先生。”
“没事，送人是最容易偷懒的工作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
李源把苏清泽送回花园小区楼下。
他点根烟，手臂自然搭在车外，神情自然，没有半点波澜，
但苏清泽隐约察觉到李源透过视镜在看他，那打量的视线让苏清泽感到不对劲，
果然，车门锁没有打开。
“……李源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你别说，还真有。”李源托腮，来回摸扎人的胡子，试探道：“你是什么时候跑到孙小姐家的？”
“昨天晚上八九点吧。”
“那差不多就是我走了之后，然后你就来了……还真够巧。”李源想起昨晚那场小遭遇，倒是对得上。
许久，他也没有再开口，像是在纠结什么。
隐隐，苏清泽察觉到李源的心思，
他还没白痴到这地步。
“就和孙小姐说的一样，我写了一首歌送给她。说是送她，实际上是想向她赔礼道歉。”
说到这，苏清泽都有点难以启齿，“你看，我昨天不是惹她哭了嘛，就说……看看能不能把她哄高兴。”
李源没有回话，只是晃晃点首，
思考……
“也许吧。”李源长呼口气，凝视升起的白烟，
“我是看着孙小姐一路走过来的，你应该也看得出来，除了音乐，她在很多地方都有点……新潮话叫傻白甜？”
回想起先前一切，李源所言倒有几分正确。
“虽然我们经纪人无权过问艺人私生活，但于情，我还是不太希望她现在有恋人。
她正值上升期，正是关键，我不希望她……”
“说实话，您想太多了。”苏清泽打断李源。
他听不下去了，双手一摊，苦笑道：“不是我说，就我这吊样，您完全多虑了。
我不高不帅不幽默，没权没势没朋友，顶破天会写几首破歌，除此之外，我跟孙小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您觉得，她看得上我？”
虽然是自嘲，但这些话毫无疑问是事实，
哪怕现如今苏清泽能和孙玲婷往来，他们总归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的苏清泽，不过是一个小透明，是那种走在路上都无人问津的“歌手”。
“……”
李源没有回话，也许是被苏清泽这番贬低自己的解释弄得无语，
他打开车锁，眼神示意苏清泽可以下车。
随意的告别，苏清泽离车，朝楼上走去。
孤男寡女共处屋檐下，确实很容易让人遐想，
苏清泽昨晚不是没有幻想过类似剧情，只是比起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在乎系统颁布的新任务。
“系统。”
“我在。”
“这次任务完成的奖励是什么？”苏清泽开门见山询问。
“和之前一样，能把本系统升级。”
苏清泽一猜也是。
“那具体呢？”
“具体我也不知道。”
“……哈？”
系统颁布任务，结果自己不知道任务奖励是什么，
这是什么狗屁系统？
“具体，还要等到上面的系统做详细介绍，我暂时也只知道任务内容。”
苏清泽又被它这话搞蒙了。
上面的系统？那又是什么东西？
“我说，系统也有上司吗？”
“废话，跟你们人类一样，我们系统当然也存在等级制度。要进行换算，我就是你们人类世界里一个普通打工的。”
听着它这么抱怨，苏清泽也不想再细问，
系统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
“所以苏清泽，你想好要怎么完成任务了吗？”
少见，平常少话的系统居然会主动问他这种问题。
“你是我的系统，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吧。”
苏清泽无奈说道：“我专辑打了水漂，现在完全是一个没热度的素人，别说千人了，你让五百人来听我唱歌都不可能。”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开演出是要场地和设施的，那又涉及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钱。
他哪来闲钱办演出？
“所以，任务没完成的话，又会有什么惩罚？”
“就算说了，你就会怕吗？”系统刚说完，就察觉到苏清泽意识的异常，
没错，苏清泽是真的在担心惩罚。
他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苏清泽已经看到了希望，他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快讲，还是说，惩罚连同奖励都还没发下来？”
“……没有惩罚。”
这下好了。
苏清泽松了口气，耸肩，
站在家门口，苏清泽在口袋里摸索钥匙。
“那，系统你是希望我怎么做？”苏清泽问道。
“……当然是完成任务。”
“那就是咯。”找到钥匙，苏清泽一手搭在门把手上，
“我还欠你很多人情，如果完成任务对你有帮助的话，那我会想尽办法去做的。”
就算是系统，陪伴苏清泽这么久，他也已经把对方当作特殊的“人”了。
“……没想到你还有当脱口秀演员的天赋。”
“多谢夸奖。”
“就算你有意，但你要怎么做？你现在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这是实话。
但苏清泽不急，他相信会有办法的，哪怕是动点小手段。
他忽视脑中系统的存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开家门，踏入玄关。
“清怡，我回来了！”
等待片刻，苏清泽没有等到来自清怡的回应。
不在？
苏清泽走到客厅，
但还没来得及环顾，他便一眼看到坐在长沙发上的苏清怡。
她在家，只是没有回应，
哪怕是看到哥哥回家，苏清怡冷着的脸也没有柔和分毫。
“清怡？”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侧首注视，毫无感情地捧读道：“哦，原来是我那个失踪一个晚上都没回家的，我最亲爱的老哥啊。”
“……能听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
苏清怡起身离位，反问道：“解释你没有收衣服？解释你电话打不通？解释你一晚上离家出走，销声匿迹？
我还拜托李玲姐一起去找你，结果呢？我们四人找你找到凌晨三点，还是叔叔说早上再报案后我们才回来。
你知道你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苏清泽不再开口。
他注意到苏清怡红肿的双眼，那是昨天哭红的，
苏清泽甚至能想到妹妹昨晚有多崩溃，毕竟，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说再多都没意义，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办法能有用。
没有任何犹豫，
在这冰凉坚硬的瓷砖上，苏清泽直接双膝跪下，五体投地，
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土下座！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