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人胡闹一通才各回各房歇息。
大抵下午睡得太久,姜柠躺在沈昭怀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她再次要翻身时,沈昭出声提醒:“姜柠,别动。”
他的嗓音低沉,积压着某种沙哑,分外撩人。
姜柠的耳朵没出息地爬上粉红,窝在他怀里,没再翻身。
但她的食指不大安分,在他胸膛上勾勒描摹着圈圈。
沈昭忍无可忍了,捉住她的手,眯起眼俯视她,问:“哪里不舒服?”
“心里。”姜柠瓮声说完,抽手顶过他的下巴,再把头顶抵住他的下颌,不让他再看她的脸。
“别这么看我。”她说,“我不喜欢。”
沈昭知道她经常口是心非,所以对这话不置一词,开始琢磨她说的是反话还是真话。
他琢磨到一半,喉结被突袭了,差点没呛死他。
他黑下脸,一把捉住姜柠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咬住后槽牙问:“你想谋杀亲夫?”
姜柠撇嘴嘀咕:“你才不是我亲夫。”
这话太气人,心里不大痛快的沈昭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狠声问她:“那谁是你亲夫?”
季明庭吗?他没敢问出口。
但姜柠摇头,说:“没有,我是要出家做姑子的人。”
这话隐含着要和离的意思,沈昭气笑了,口无遮拦地问:“你舍得丢下季明庭去做姑子?”
久违的名字、刺耳的话,姜柠怔愣足足两息后,直接气红了脸。
她抬眸瞪着沈昭,越瞪越觉难过,什么话也没有,咬住下唇低了头。
见她闷声不吭的,不骂他也不反驳,沈昭的脸色一黯,沉默片刻哑声认错:“对不起。”
姜柠神色惶然:“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不过两句刺耳的话,是她该受的。
“姜……”
“睡觉吧沈昭,睡觉吧……”姜柠说。
翌日除夕,沈家众人凑在一起欢欢喜喜地用过团圆饭后,便开始洗洗刷刷、大清扫,意在除旧迎新。
姜柠和沈昭回沈宅时,沈宅众人得了香兰的吩咐,也在洗洗刷刷。一番洗刷清扫后,香兰便指使这些大老爷们挂灯笼、贴桃符窗花。
“哎呦,霜序你贴歪啦,右边一点点。”
“噢噢。”
“哎——,陈武勇,你的灯笼挂这么低,是想看将军磕脑袋吗?”
“啊?”
“高一点!”
“哦哦。”
……
因为香兰的吆东喝西,院里看起来很是热闹,姜柠的心情好了许多。
“夫人。”
她回头见是沐春,敛去嘴角的笑,淡声问:“什么事?”
沐春觑着她的脸色说:“夫人,奴婢来收你和将军要换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