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被坏分子们带走了,远离了这座城市。而杨慧林还在等他回来,久不见人已经使她坐立不安了。从楼上下去,又焦急的返回来。循环往复的,上上下下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附近的人,住在这儿的人不知道实情,误以为是杨慧林精神失常了。
整整一夜,杨慧林都盯着窗户,盼望着那个人的影子的出现。到了早晨,曙光初露时,她猛的猜测到,苏童是不是已经死了?接下来,随着而来的那种心情怎么控制的住呢?跑去大街上问,跟一些陌生人打听昨晚打黑拳的事。拉拉扯扯,已经失去体统了。
“你知道打黑拳的事吗?那个被打死的人是谁?”她试着问,“是不是那个漂亮的小伙子?”
那个陌生男人人摇着头,他说:“什么是打黑拳?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
“那么你呢?”她又拉着另一个陌生的女人问,“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这个女人同样不知道。
一个两个,问过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嘴里说的事。
“什么?”一个人回答,“打黑拳,那可是不允许的,那是要人命的事,谁还在干那事?”
……
她问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市民们,是正常的工作者,早出晚归都是操自己家里的心。如果碰上一个赌徒,或许能打听出一点儿消息。可是赌徒们是不爱早起的,赢钱的人在享受,输了的人因酒醉而正在床上迷糊着。
一连几天过去了,杨慧林已经憔悴极了。哭着嚷着,像个疯子一样。因情绪不稳定,这儿那儿的疯跑。对此,时常引来居民们的投诉,告她扰民。82号的管理者们,对她亲自摸牌后,已对她下了最后的通知,让她马上搬出去住,另找地方,否则,有她好看的!
她不能走,不能离开82号,苏童对这儿熟悉,是他找的家。一走,去了新的地方,苏童若是回来,怎么办?她思考,觉得自己患了失心疯,而且,她在给管理者的答复也是这样解释的。
她说:“前两天我患了病,现在已经好了,我喜欢82号,我的爱人也喜欢。”
“那么,”一个管理员说,“请你以后老实点,按这儿的《居民管理办法》居住。”
“我遵章你们的意见!”
其实她是怎样的难过呢?关起门来闭着声的哭,泪流满面,用一种自残的方式折磨自己。她一直就喜欢苏童,爱得不得了。从高中,从他们俩同桌起,已成为了一个的影子。现在,这个人消失了,有可能已经死亡了,连个尸体都看不见,她能不痛吗?她释放心里,马上给妹妹写去了封信件。
信上是这样说的:
杨紫林,我最爱的家妹,我可能就要死了。我心里的疼痛你不用知道,其实也已经告诉了你。本不该对你提起,这是爱情方面的私事。你还小,是一个不懂大事情的学生。我要说的是,你的苏童哥哥不见了,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我们没有不欢而散,一点儿不愉快的事也没有发生过。
他去打黑拳,去赚大钱,用自己的肉体,去换来血淋淋的金钱。你现在能坐在教室读书,家里面能过上日子,都是他打黑拳换来的。那是一件不被认可的事,不受法律保护的运动。他却去了,执拗的去了。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姐姐提心吊胆的,一直也不好过。现在怀他,可能在黑拳运动中死了,被某个人打死了,我连个尸首都没捞着。
那个黑暗的场所,有一个严肃的,可笑的规定,女人们不能参加,除非是大佬们的情妇们,否则,即使做个看客也不可以。我干嘛要在这儿对你说这些呢?我要去找他,最好弄回他的尸体,然后再随他而去。姐姐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们也光明正大的同居。你要安心读书,照顾父母和家庭,这是我的托付!
信写完了,她准备出去一趟,顺便给紫林邮寄一些钱。正当出去的时候,门响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是乔恩。
他的精神状态不错,手里拿着一张今天的报纸。
不请自来,82号这个地方没告诉过乔恩。杨慧林觉得奇怪,刚要问,他却说起了报纸上的事。
“这座城里出现了一个通缉犯。”他说,一面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顺便把那张报纸递给杨慧林看。
头版上有几个大字,在一些小字的旁边配着一张清晰的图片。上面的是一个年青人,穿着她给他买的那件风衣。那张脸太熟悉了,能唤起任何女人们的心。是苏童,已经成了一个罪犯,正被通缉,罪名则是打死人的枪犯。
杨慧林为此很震惊,头脑里面全是雾热血,同时,为苏童还活着而高兴。女人们的通病犯了,瞬间毫无主张了。即使是活着,那么,像他那样的罪犯是不能自由的。她想,随即决定,去警局问,要打听那方面的详情。其实,她不相信,肯定是他们的人搞错了。她要去证明,苏童是出去打黑拳了,都过去好几天了,至今也没有回来。报纸上的事,那张通缉令毫无根据,她就是活着的证明!
她没空跟乔恩闲聊,即使是有事来找她,对于杨慧林而言,也没有手头的事紧要。
她说:“对不起,我要出去一趟,我很忙,没空在这儿呆着。”
“我想,”乔恩说,“你定是为了苏童的事,对吗?”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可能也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其实我们,我和他就是一个人。”
“我也正是为这件事而来。”
“噢?”杨慧林说,很惊讶,“你有他的消息。”
“不是消息,而是非常准确的事。”
“那么,他在哪里?”
乔恩站了起来,朝窗台那里走去,望着外面。
“这地方不是很安全,隔墙有耳,我怕连累自己。当然,也是为了你们考虑。”
杨慧林很着急。
“那么,”她问,“他安全吗?”
“你准备好一切,明天跟我去见他。”
“怎么准备?”
“离开这儿,去一个你们该去的地方。”
乔恩说完就走了,杨慧林把他送到82号的大门口。在返回来时,突然想起了另外的事,那封信还没有寄出,又去了邮政大街。在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在一个十字路口,在那儿犹豫了一会。随后。拐了个弯,决定去警察局一趟。
刘长林接见了她,桌子上也摆着乔恩给她的那种报纸。共有三份,一个人正那儿细看。很专心,对杨慧林的到来,那人如梦般的惊醒。随着眼睛一亮,一个时髦的俊女子正站在面前。刘长林盯的也发呆了,杨慧林的容貌,可能是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了。而且,气质出众,穿着也得体。朝他尴尬的一笑,在面前坐了下来。
刘长林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如果是困难方面,或许我们可以尽量帮到你。”
“我是杨慧林,是川大的一名学生。”
“喔!你是学习上有困难了?还是备受欺负了?”刘长林风趣的说。
“我是苏童的未婚妻,报纸上刊登的新闻。我专程而来,是想告诉你们,与现实严重不符。那是谬论,没有证据的谬论。”
刘长林突然有种内疚感,是为苏童而内疚。看上去他们是很般配的一对,此时应该还热恋着。突然使他们分开,想起来是一种残忍。面对着杨慧林,想起刚才的那一句风趣话就责备自己。该尊敬这个女人,而且还要加以照顾。在负责她安全的同时,更应该兼顾生活和学习。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怎么不符?”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是一个热血青年,是一个好人,定是你们搞错了。”
“到底我们有没有错?我想,等一切真想出来了,到那时候,你会明白的。”
“他只是出去打黑拳,挣点钱补贴家用而已。”
“打黑拳也是违法的,现在,他又多了一条罪名。”
“他究竟枪杀了谁?”
“无可奉告!”
“你们怎么能这样?”
刘长林站了起来,不敢直面杨慧林。
“我还有公事。”他说,细声地,“杨同学,或许我们可以送你回去,用我们这儿的车子。”
这是在撵人走了,杨慧林能不明白?
“不用!”杨慧林生气了,转身走了,几乎是吼了起来,“你们乱下通缉令,这样做等于害了他的一生!”
是呀!这句话很震心。
警察们一直研究,为了保证苏童的安全,他们策划了一个计谋,给苏童加上一条罪名。目的呢,让那些乱世分子们信以为真。融入他们的团伙,再打入他们的内部,接近大卫头子。干一件国际警察也干不了的事,让我们的人去创造那种奇迹!
然而,在苏童潜伏之前,一些国际警察也曾这样,乔装打扮成恶棍,混进他们的内部。可是,什么也没干成,还白白送上一条性命。因此,可想而知,那些乱世分子们,他们的狡猾,和对人的洞察是非同一般的。尤其大卫头目,那双眼睛,不寒而栗,仿佛能看穿人的心。
因为国界关系,和政治关系,大卫头目才如此逍遥法外。有那儿的地方武装分子们撑腰,又才那么嚣张。令国际警察们头痛,也令缅甸政府部门头痛。他们试着想交火,可因资费紧张,便不愿为一个犯罪分子填窟窿,去打那场战争,耗费那笔不必要的钱。大卫瞅准了,便抓住了,天时,地里,和人和。未来,极有可能在那儿建国。自己呢,就是国王,手下的人便是臣子。这是他的疯想,他已积累了很多的财富,正在为这件事去奔走,创造。不断给地方武装罐迷魂汤,给富人们钱,给穷人们土地。美化自己,好在将来,让他们投上宝贵的一票。
刘长林目送着杨慧林的离开,随后来到局长办公室,跟上面的人说起了刚才的事。
丁戴说:“为了正义,我们正在做着一件违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