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林将那封可笑又可恼的信撕得粉碎,同时,也暗自庆幸,幸亏这个伪君子暴露的早,否则,把自己交出去就彻底的完了。她找到李明泽,让他把那些高档货拿走,自己不稀罕,并且自己又从单身宿舍搬了出来。去一个该她去的地方,公寓里的大排铺。
她一天来回的搬家,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美丽的校花,搬出去又住进来,进来又出去,来来回回的在那儿折腾,表示看不懂,到底要干什么?然而,她怎么躲的过去呢?那个美丽的圈套已经下上了,半个班集体都倒向李明泽,都骂她是个虚荣的拜金女。曾经,所有的人都看见李明泽从她那儿进出过,为爱不断奉献自己。为她购买的那些高档货,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潮水般的攻击,正是李明泽的培养的奴才们带起来的。一伙一伙的人跟着她撵,去那儿都跟着嘲讽,甚至有的混子们要她趁早滚蛋,离开这所大学。那些人骂她:“羞耻的人,不该来这所光荣的大学!”
追债还钱的风波还在继续,单身宿舍的高档货已不见了,在她搬走的几天里被人全部拿走,一件没留。李明泽又写便条告诉她,这世界上只有情人和爱人才不需要还那笔钱,他还不想动用教务处,不想动用法律。如果这件事请敞开了,她的大学生活将不保。会被开除,回到农村去种地。
刚开始,杨慧林还不怎么在意,有一天收到了一封律师函。看了才知道事件的重要性,上面的意思是两个热恋的人,在分手后,若有大额的金钱来往关系,在没有同居的情况下,是要完全归还给另外一方的。
其实,这封莫名其妙律师函也是李明泽动用的关系,他用尽了一切可一动用的关系。他在这座城市里混了那么久,狐朋狗友多不胜数。在威胁方面,也同时出现了。
杨慧林几次在校门口,刚走到那儿就有一些骑小摩托的人,他们早就在那儿候着,往她身上泼墨水,丟鸡蛋。还有亮晃晃的刀,一个胖子拿在手里举着,故意让人看见。
李明泽又加码了,把还钱的日子留了一个日期。十天半个月不还,一切程序就会展开,开始追究杨慧林的相关责任。并要求,她的父母,及所有的亲戚们到场参加那场“盛会”!
她的处境糟糕透了,根本拿不出那些钱来。班里的人,一些曾经跳得高的人也害怕得罪李明泽,没有任何人帮她说句公道话。甚有,她的江湖义气也害惨了她自己。那些高档货不见了,单身宿舍不归教务处管。她报警了,可是得等,即使归还回来一部分,那也糟糕的不成样子了。她门也不敢出,请了一连几天的假,躲在大宿舍里失去了主张。更担心的一面,这消息若真是去了老家,她的父母可是要为此疯掉的。给家里雪上加霜,不仅完不成学业,还得背上一身债务。
她毫无出路可言,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她索性的想,把心一横,眼泪一抹,认命了。
“干脆,把自己卖了!”
她拿定了这个主义,并且也只有这个龌蹉才是唯一脱身的出路。没有人可以帮她,因为这是钱的事,是一笔巨款。时庄稼人很多年的总收入,是教师们几年的工资。
她躺在床上,眼泪已经流干了。昏昏沉沉的,头痛欲裂。她挣扎着起来,想去喝口冷水。她已经邋遢的不成样子了,头发散乱,面目憔悴。这时候,门响了,突然有人叫她,进来一个管理宿舍的阿姨。
“有人在校门口找你,”阿姨说,“是一个叫苏童的小伙子!”
“苏童!”
杨慧林惊呼了起来,眼泪猛的止不住了。她连忙洗漱,把自己打扮的跟原来一样。强打着精神,心里呼唤:童啊!我心爱的苏童!她高兴的飞扬了起来,几乎是从公寓里飞出来的。
那件漂亮的风衣,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苏童穿出来。逼人的帅气能秒杀整个校园的男生。他变了,看上去成熟了一些,冲她笑。站在那里,招花引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童是到成都五天以后才到这儿来找她的。在这五天的日子里,他在努力的找工作。为了图个方便,在旅馆里租了短期房。十天以后,如果没有安顿的地方,再打算离开这里。住在他隔壁的是个跑江湖的人,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药的郎中,以此来维持生活。他们谈话投机,并从郎中饿嘴里听到了一些新鲜的玩意。
在社会上不要只看上面,下面,地下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来钱更快,但危险系数高,比如地下拳击,地下搏击以及赛车和拼刀打枪等,其他类似的比赛。有富豪下赌注,参赛者们会在出场前会签生死状。证明只是为了金钱,一切后果跟举办者无关。出场费高的吓人,赢了,瞬间就翻了身。输了,或许就会当场死亡。场面血腥,极度残忍,一般人发不了那财。
当时,苏童只是当个故事听。他只求过一种正常的生活,有了海力梅,得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找个像样点的工作,安顿好了去接那个心爱的人。不过,杨慧林就在这座城市的大学里,无论如何也是要见上一面的。不凭其他关系,仅同学这一层也是要维持的。
找她很容易,只过了一会,美丽时髦的她就出来了。不过,苏童觉得杨慧林的脸上藏着一丝忧伤。眼角红红的,有些潮湿。他想,大概是久违又重逢带来的那种激动心情吧!不过,他很快想到,决定另有原因。
“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来这儿看我!”杨慧林说。
“噢!”苏童说,“我已经来几天了,怕工作后没时间,我们的关系,同学和友谊总得温暖吧。”
“岂止是同学?”
“慧林!”苏童说,连忙止住杨慧林要说的话,“我们今天不谈那些,只是来看看你嘛!”
他们一边走,一面谈,往一些人少的地方去。
“你再晚来,就见不着我了!”
瞧她那副伤心的样子,苏童知道她肯定有事情了。
“瞧你说的,你不正好着吗?”
杨慧林觉得刚一见面,就把自己的遭遇谈出来,显得过于急切了,想起来有些不应该。可她着急,而且,在这城里面再也没有别的人了。首先她是个女人,是个学生,是一个没有经济基础的人。在天性上是弱者,想寻求一个人的帮助,这个也很正常。她也知道,即使说了,苏童的情况也是知道的,也拿不出那些钱来。但说出来是畅听,总比不说的好。在这儿,他可以当作唯一一个见证人。再则,那后面的事有多复杂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即使有天突然被暗算了,假使死了,苏童或许可以替她申冤。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苏童,他的秉性是一个可靠的,值得托付的人。
于是,那件事情她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一万元?”苏童惊讶的问,“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啊!拿什么去还呢?”
“这正是我的心病,可是,我已经被人暗算了,而且也没人可以帮我。即使有人想帮,那么多钱,谁拿的出来,谁又愿意拿出来呢?”
“你可以选择报警处理!”苏童说。
“可他们说,这是经济纠纷,让我们直接上法庭!”
“那我们去法庭质询一下!”
苏童的到来对杨慧林来说,在那件事情上等于有了依靠。他是个男人,会有主张的一面。第一步就是去法庭咨询,这是她以前没有想到的。
他们没进法院之前,在法院附近的私人律师事务所了解了一下,一位律师接待了他们。跟他们解释,商品就是经济,经济就是钱。如果没同居,花的那些钱,按道德上而言,应该归还。如果要走法律程序,也是会归还的,至少要归还一部分。
“我天大的冤枉!”杨慧林说,“我并要求他为我花钱,都是他自己的主见,是一种讨人好的献殷勤。”
“可是你接受了,”那律师说,“难道不是吗?”
他们无奈的离开了那儿,都感到很失落。苏童也明白了,李明泽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专了法律的空子,以金钱把杨慧林牢牢的套住,而又让人找不出反击他的理由。解困只有一个,照单还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而此时,他们两个人的钱加起来,总共不到五百块。
“慧林!”苏童突然说,“我想见见那个人。”
杨慧林不敢说,为此有点害怕,男人们的事,解决的方法就是武力,斗争,和血拼。苏童的口气很硬朗,这和以前的苏童是有些不同的。此刻,正是一种血气方刚,是一种英雄气概!
其实本身也不同了,在森林中,在草原上,苏童又成熟了一些。这个社会上有坏人,就像森林里的人一样。不让他们老实了,这世界不会安宁。杨慧林的忙他帮定了,无论怎么样,也要领教一回那个李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