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苏府,如今空无一人。
苏晓礼独坐堂中,闭目小憩。
“小姐,白栀已平安到了,让您不必挂怀。”
吴霄云从后院翻入,小声汇报道。
“那群江湖人士都遣散了,权贵被打一事也被皇嗣盖下了风头,你今后别老翻墙进出了,跟贼似的。”苏晓礼懒洋洋地说道。
明日就是约定入宫之日,进宫前她还想去见一个人。
进屋梳洗打扮后,苏晓礼换上一袭蓝绿色长裙。
似纱如蛛丝般的缎面闪闪发光,长裙飘逸灵动,层次分明,衬得她格外好看。
吴霄云有些晃神,小姐虽貌美,但极少打扮。
如果说平时的苏晓礼如深谷幽兰般超脱,今日的她便如烟花般绚丽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小姐今日,要见很重要的人吗。”将苏晓礼扶上马车,吴霄云没忍住开口问道。
“是很重要。”
嗖!
马车走出未到百米,一只冷箭突袭,射在车轮上。
马匹受惊不安的左右摆动,吴霄云尽力将马车稳住后朝箭来的方向就要追击。
“吴管家,你在这里等我。”
苏晓礼身影变幻,消失在视线范围。
从刚刚箭来的方向,她察觉到了一丝灵力波动。
极为隐晦,但也极为强大,超越她之前遇到的任何修士。
繁京苏府破败宅院的屋顶。
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傲立于此,眉似长剑,眼若星穹。
“流云道人的储物袋,为何会在你的身上?”男子盯着苏晓礼腰间佩戴的储物袋,悠悠说道。
苏晓礼没想到对方会来这里,这种修为的若是也与苏府灭门案扯上关联,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流云道人……”苏晓礼松了口气:“你是说这个储物袋是流云道人的?”
男子皱了皱眉头。
对方似乎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号。
“你这储物袋是怎么来的。”
“杀人越货。”
“……你就不怕我是来替他寻仇的?”
“不太像。”
林白仔细打量了下眼前女子,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居然是尸傀之身,借尸还魂?”
!!!
苏晓礼神色凝重起来。
能看破她是尸傀之身,对方的修为至少比她高了两个大境界。
“流云道人偷了我宗禁术潜逃,你杀了他,也省了我的事。”林白脸上露出好看的笑容,肉眼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实力强大的修士。
“不过那禁术秘籍,须得给我。”
“你留着那玩意儿也没用。”
“会遭天谴的。”
男子抬手指了指天,脸上却没多少敬畏。
流云道人的储物袋内确有一本黑金色秘籍。
苏晓礼简单翻阅过,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留着也没多大作用,苏晓礼爽快交出:“这是他储物袋内唯一的秘籍了。”
林白拿着秘籍眨眼间消失不见。
在苏晓礼离去后,他的身形才慢慢显出:“有意思,竟真叫他炼了出来。”
“也不知是否真如传言般神奇……”
回到马车停留处,吴霄云站在马车前,身子立得笔直,一双眼睛密切关注四方。
直至苏晓礼的身影出现才罢休。
“小姐。”他伸出手将苏晓礼再次扶上马车:“怎样才可修仙。”
在仙家面前,他过往十几年学得的一身武艺犹如鸡肋。
很有挫败感。
苏晓礼愣了愣:“修仙?”
前世自己之所以能拜入仙门,是因为遇龙宗长老途径此地,言明自己灵根尚佳,可入仙途。
至于怎样算灵根尚佳,苏晓礼也不知。
“你想修仙?”
吴霄云点头:“仙家,比武夫强大。”
“等等吧,等过段时间离开繁京,我想想法子。”
吴霄云不再作声,默默将对苏晓礼的恩情记在心里。
她身为仙家,本不必理会如他一般的凡人。
马车最终停在了武王府门前,等小厮通报后。
柳絮雨步履匆匆地赶来,眼眶微红像是刚哭过。
“你……”柳絮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呆愣在原地。
小厮通报的是苏府小姐求见。
现如今整个繁京无人不知这苏家小姐苏仙家。
神通广大,废了千盛夫人后又助皇后娘娘怀上了龙胎,更是在中元鬼节大显神通,以一人之力独战恶鬼。
“又见面了,柳小姐。”
苏晓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柳絮雨则是有些晃神,自嫁入武王府后,便没人再叫她柳小姐了。
更何况,自己已是年过三旬的妇人。
“上次未能认出苏仙家,唐突之处还望苏仙家见谅。”
“你送了我一匹顶好的料子,怎能叫唐突。”
“仙家果然是好眼光。”柳絮雨看见苏晓礼身上的衣裙,异彩连连。
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二女一见如故,虽看上去隔了些年岁,却亲如姐妹般。
柳絮雨将她迎入后院,差人备好了茶水点心,相谈甚欢。
“我已好多年没像今日这般畅快了。”柳絮雨目中露出追忆之色。
“柳小姐善良谦恭,是繁京中人心过于复杂。”苏晓礼为其烹了壶茶,茶香四溢,于午后闲暇时光尤其美好。
武王府虽世代征战沙场,但王府内建设的极为雅致,山水环绕间,百花齐放,亭台楼榭高低错落。
“王妃~!王妃~!启禀王妃,小世子又发热了,您快去看看吧!”
丫鬟急匆匆赶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
柳絮雨扶着把手站起:“怎么会......苏仙家,烦请稍等,我,我得去看看.....”她强撑着跌跌撞撞往小世子的房间跑去。
苏晓礼站起身跟了上去。
“苏仙家,苏仙家,苏仙家你等等!”王府内的下人本想要将其拦下。
吴霄云挡在她身后,堵住了那些下人们。
金碧辉煌的房间内,围了满屋子人,正当中端庄持重的老夫人闭目端坐,静静听着太医的诊疗报告。
“老夫人,小世子他底子太弱,这次风寒又来的凶猛........”
“微臣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还是不能退烧...”
“再这样烧下去...只怕......”
太医支支吾吾,神色为难。
“只怕什么?”老妇人睁开双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不显老态。
“只怕....小世子性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