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车离去许瑶才离开窗边。
她到沙发跟前没有看到褚楚的身影,洗手间传来动静。
许瑶到洗手间看见褚楚坐在地上正抱着马桶吐。
许瑶不放心她,看着她吐完后把她从地上扶起。
“我就不在一会儿,你就喝成这样。”
褚楚听到许瑶说的话傻笑。
“嘿嘿嘿嘿。”
许瑶无奈,把她给扶到卧室,给她脱了衣服换上她的睡衣,并把她脸上的妆给卸了。
把褚楚完全安置好后,许瑶才得空休息下来。
躺倒床上的许瑶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浮现的全是白天邢元的身影。
她打开手机,点开邢元的微信主页,一片空白。
邢元的头像是全黑色的,看着挺压抑。
放下手机的许瑶不自觉想起了和邢元第一次的认识。
………
………
2008年的夏天。
北城的老城区槐安路搬来了一户人家。
八岁的许瑶穿着粉粉的裙子坐在院前,巷子里堆积的有沙子,一群孩子聚集在沙子旁玩沙子。
“许瑶,过来一起玩啊!”
一个蘑菇头的小女孩手里沾满了沙子,大声朝许瑶喊。
许瑶觉得那些沙子有些脏,不愿意去。
“小雨,你自己玩吧,我看着你们玩就好了。”
“那好吧。”
付小雨转过头继续开心的玩了起来。
一阵忙乱的声音传入许瑶的耳朵里。
“师傅,你就把这些东西放到客厅门口。”
一群搬家工人和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出现在许瑶眼前。
是她家隔壁新搬来的领居,她听妈妈讲过。
“小美女,你好呐,我是你家隔壁新搬来的王阿姨啊。”王曼妮拿了两颗糖放到许瑶手里。
总归是小孩子,许瑶拿着王曼妮的糖,心里顿时对这个领居阿姨的好感多了不少。
“阿姨最喜欢你们这些小孩子了,有时间可以来阿姨家玩,阿姨家有个哥哥,长得帅的嘞。”
小小的许瑶满脑子想的是手里的糖,根本没有听到王曼妮后面说的话。
过了几日,吴女士带着许瑶到新邻居家拜访,许瑶不想去,但拗不过吴女士。
小许瑶就跟在吴女士的后面。到了新邻居家门前,领居王曼妮看见许瑶喜欢的不行,就捏了捏许瑶的小脸。
“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许瑶认出了这个阿姨,是给她糖果吃的阿姨。
小声回答道:“我叫许瑶。”
王曼妮笑得很温柔。
“瑶瑶,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好吗?”
许瑶点了点头。
许瑶进到屋里,王曼妮给她拿了些水果,把给她开了电视看。吴女士则在一旁和王阿姨聊了起来。
没过一会门突然被打开,门外走进一抱着篮球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
王女士开了口。
“这我儿子邢元,今年十二岁,元宝,这是咱们邻居吴阿姨。”
少年走上前问候。
“吴阿姨好。”
“这孩子长的可真俊啊,曼妮你可真会生。”
王曼妮听到后笑容满面。
许瑶听到声音有些好奇,转过头来看。
“这是你吴阿姨的女儿,许瑶妹妹。”王女士向她儿子邢元介绍许瑶。
“你好许瑶妹妹。”
许瑶赶忙放下手中的水果。
“哥哥好。”
“妈,我先上去洗澡了。”邢元打完球浑身是汗。
“行,你去吧。”
两人又聊了会儿,吴君如就带着许瑶回了家,在离开时王曼妮一直要留下两人吃晚饭,吴女士以还要和许瑶爸爸做饭婉拒了。
回到家的吴女士就和许瑶爸爸聊起了今天带着许瑶到领居家的事。
“咱们隔壁新搬来的人挺好,有空咱请人吃个饭,促进邻里关系。”
许海峰是个沉闷性子,吴君如说啥他应啥。
……
许瑶过了秋天就上三年级了,北城小学和初中是在一起的。也是在这年许瑶的妈妈吴君如女士显怀了。去医院查出来时已经四个月了,医生叮嘱她尽量不要做些剧烈运动。
许瑶学校附近车辆比较多,许海峰就不让她去接许瑶放学了,说他下班了去接。可是一连好几天许海峰去接许瑶都迟到,许瑶因此哭过好几次鼻子。吴君如心疼孩子,就自己亲自去接。
这天下午吴君如去接许瑶,差点被绊倒,这被许海峰知道后坚决不再让她去接许瑶。
她在和王曼妮聊天中把这件事给她说了。
“唉,这不好办吗,你不放心瑶瑶自己回来,让瑶瑶和我家元宝一起啊,他俩不正好在一个学校吗?”
听到王曼妮的建议,吴君如想这也是个办法。于是同意了下来。
“那就麻烦你家邢元了啊。”
“不麻烦的。”
两人回去后各给自己的孩子说了,邢元听后觉得没啥就同意了下来。这边的许瑶原本并不想和自己不熟悉的人一起的,但是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也同意了。
一天,徐雅放学后来到校门口发现王阿姨的儿子站在门口等着她。
许瑶迈着小步伐朝他走去。邢元看见许瑶,笑问:“吴阿姨和你说了吧?”
许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声音很稚嫩,“嗯,我妈妈说了。”
“那以后放学我会在学校门口等着你。”
许瑶听到这话抬头望向他。
“好。”
两人走在回槐安巷的路上,其实学校距离槐安巷不远,走路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走到一半时,小许瑶感到肩上一轻,她转头向后看,是邢元把她的书包给提了起来。许瑶感到沉重的书包在邢元手上显得跟小物件似的。
“谢谢邢元哥哥。”
小许瑶的个子堪堪到少年邢元的肩膀,对他来说许瑶这小孩的书包拎着跟不拎没啥差别。
“不用谢。”
邢元将小许瑶先送到家才回自己家,两家距离不到二十米,可邢元依然坚持见许瑶进了她家的门才肯回自己家。
渐渐许瑶和邢元熟悉不少,邢元会问许瑶在班里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她。妥妥一个大哥哥形象。
每次问许瑶都会回答,“没有”
就这样邢元护送许瑶放学到她六年级。在邢元心里也彻底就把许瑶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在2009年的年初许瑶的弟弟出生了,家里的所有重心全都落在了这个新生命身上。每每见家里的人因为弟弟会忽视自己时,许瑶都会跑到邢家玩。
可能是因为邢家有电视,也可能邢家有吃不完的糖…
总之她是不想呆在自己家的,久而久之王曼妮也就把许瑶当成自己半个女儿了。
三年,许瑶每次不想在家呆时就会来到邢家找邢元。即便和邢元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她也喜欢跟着他,做邢元的小尾巴。
三年来许瑶的身高也长了不少,可站在邢元身旁却一直都只到他的肩头。一直到成年后,许瑶的身高到一米六五还是到邢元的肩膀。
在许瑶上六年级时,遭受到一场霸凌。这件事是被邢元发现的。
邢元突然发现一天许瑶话变得更少了,胳膊上也出现了些淤青,邢元立马就感到不对劲了,但从许瑶嘴里也问不出什么。直到邢元在一天放学直接去她班级找她才发现有三个女生一直在欺负她。
邢元上前把许瑶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警告了那三个女生。
那三个女生见许瑶有大哥哥撑腰也不敢对许瑶做什么事情了。
而邢元知道这件事后直接去找许瑶的班主任。他坚决要让那三个女生向许瑶道歉,并给许瑶转班级。
那个班主任怕他把这件事闹到警局便同意了。
那三个欺负许瑶的女生不情愿的和许瑶道歉。
在许瑶调了班级后心情明显好很多,而邢元也把心放下许多。
这件事也被许海峰和吴君如夫妇知道了,她们责怪许瑶干嘛没事去招惹她们那些坏孩子,在他们大人眼里就是这样,只要有什么事情发生,首先责怪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丝毫不会反思自己。
许瑶已习惯,她不再反驳。
“姐姐,姐姐抱:。”
小知书迈着小脚步朝着许瑶跑过来。
许知书是许瑶妈妈三年前生的那个弟弟,今年刚满三岁,小脸白嫩嫩的,双手张开要让许瑶抱他,可爱的很。
许瑶虽对父母有气,但是毕竟自己的弟弟无辜。她把小知书给抱了起来。
小知书很喜欢自己的姐姐,抱着许瑶不撒手。直到许瑶真的抱不动了,他才从许瑶身上下来。
这年的邢元要中考,许瑶知道,她不敢去打搅他。
初三要上晚自习,邢元没有办法在放学时等许瑶了,许瑶心里落寞,但也知道他要忙学业,备战中考。
许家也知道这两年一直是邢元送许瑶,在得知邢元不能送许瑶后买了些礼物送到邢家。
“我们家瑶瑶多亏你们家邢元一直接送啊,真是太感谢了曼妮,你看,这两年也没过来感谢你们。”说着把买来的些礼品放在一旁。
邢元母亲推搡着:“我早把瑶瑶当自家女儿了,你那么客气干嘛。”
许瑶躲着自己妈妈身后,一如初见。
邢元这时刚从楼上下来,看见躲在吴阿姨身后的许瑶,他歪头招呼许瑶。
“过来,我新买的游戏机,你过来帮我试试。”
许瑶听到邢元的话有些犹豫,但这时吴君如开了口。
“去吧,去找你邢元哥哥一起玩吧。”
许瑶这才走到邢元跟前,她跟在邢元身后一直走到二楼。
她像往常一样走进邢元的房间,他的房间有一台游戏电脑,木板上铺的有毛毯。
许瑶第一次来时还没有,可能是见许瑶喜欢坐在地上而铺的。
邢元拆开游戏机递给许瑶。
“你先自己玩,柜子里有零食,你想吃自己拿。”
许瑶坐在地上问:“你不玩吗?”
邢元笑了一下。
“我要去奋斗!”
许瑶没理解他说的奋斗,看邢元接下来的动作她就明白了。
他要学习,他要中考了。想到这许瑶不禁想到,那他中考后是不是就上高中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来他家里了啊,遇到委屈是不是就没有地方躲了呢?
许瑶想着想着眼泪突然落下。
邢元做题做到一半想去拿水喝时发现了许瑶的不对。
“怎么哭了呢?是不是在学校又有人欺负你啊”
邢元没见过女孩哭,更没哄过,他一边拿纸巾给许瑶擦泪,一边询问她。
许瑶哽咽道:“不是的,我在想你要是上了高中我是不是就不能来找你了啊?”
听到许瑶说这话的邢元还以为是啥事呢。
“不会,我上高中就是没法放学等你了,你要想来我家随时可以来。”
小脸挂满泪痕的许瑶看着邢元的眼睛。
“真的吗?”
邢元看不得女孩哭。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这话的许瑶才把心放下来。
“回家了瑶瑶!”吴君如在楼下喊。
“我走了邢元哥,你好好学习。”
邢元听到这话无奈苦笑。
“知道了。”
………
许瑶回家吃完晚饭后,玩伴付小雨喊她出来玩,吴君如见天色已晚,让她在家好好呆着。
许瑶推拒了付小雨,付小雨走时念叨:“你妈可真严!”
许瑶也想出去,但吴女士的威严在那,她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