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哥，城隍阿三是谁？”
白灵儿坐在牛车上，一双如莲藕一般的小腿悬在空中，荡秋千似的前后摇摆，甚是俏皮可爱。
“城隍阿三是白帝城中医术最好的的名医，传言病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让人活过来！”
“不……就算是人死了，他也有起死回生之法！”
白灵儿瞪着无神的大眼睛，望着前方，迎面而来的和风，卷起鬓角的青丝。
眼前模糊的青衫身影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是吗？他真的那么厉害吗？”白灵儿呆呆地问。
“那是自然！可是他的脾气不仅古怪，而且规矩也是令人不解。”
“哦？”白灵儿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
“沈慎哥，你说看看，我想听。”
“城隍阿三啊！规矩实在奇怪得很。”
“不管穷人富人，大人小人，强者弱者，一律一视同仁，但却有个救人的规矩，那便是以命换命。”
“你请他救一个人，便需要帮他杀一个人。救两个人，便需要帮他杀两个人。”
“啊！”白灵儿甚是不解，“救人就救人，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将两者混在一起呢？”
沈慎摇摇头，看看白灵儿，又看看自己，自嘲似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妖魔乱世，什么怪人都有，这倒是也正常。”
“哦。”
“沈慎哥，咱们就这么离开，这样真的好吗？你之前不是答应了刘关楼。他来帮你召集村民，作为交换，你就教他斩妖武学吗？”
“再说吧。”
“那林天德呢？他不是要你跟他回宗门吗？听说他可是血煞仙宗的关门弟子，有他引荐，你必定能得到不少庇护。”
“再说吧。”
“那清水村和村民们呢？你不是说要帮他们杀掉他们心中愚昧的的神，让他们成为自己的神吗？”
“再说吧。”
“那……”
白灵儿抬头望天，视野中只有模糊的色块，尽管看不清楚，但她在很认真地替沈慎的未来思考着。
“灵儿，别想了。”
沈慎打断了白灵儿痴言痴语。
“一切都等治好了你的病再说。”
白灵儿沉默了，昏黄的光照亮她的半边脸。
良久，她轻声开口道：“沈慎哥，我不想坐牛车了，我想下来跟你一起走。”
沈慎扯住牛头，拉停牛车。
白灵儿跳下马车，踉跄了两步，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她猛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顿感安心不少。
在黑暗的世界里悬空飞行，是一件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事情。
“沈慎哥……”
白灵儿还没有善于使用自己的听觉，她茫然环顾四周，却无法辨认出沈慎所在的方向。
一只温热的手掌伸来，紧紧抓住她柔软的右手，白灵儿的手小小的，小心翼翼地握在沈慎的掌心。
“我来牵着你走。”
夕阳余晖，血色黄昏，一男一女一黄牛，朝着白帝城的方向缓缓前进。
……
“咻！”
沈慎只挥手一刀，眼前为首的悍匪则是瞬间人头落地，干脆利落。
劫道劫到你沈爷头上，真是运气不好！
“沈慎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后方牛车上的白灵儿茫然望向沈慎的方向。
“没什么。野猪挡道，正好送点吃的东西来。”沈慎漠然道。
穿越来妖魔时代的时间越长，抽刀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几乎已经失去了犹豫。
“老……老大！”
另外两人眼见只一招的功夫，他们的老大就人头落地了，刹那间吓破了胆，脸色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两人咣当一声跪倒在地上，身子抖似筛糠，颤颤巍巍地磕头求饶。
“闭嘴！”沈慎沉声喝道，眼神下意识地瞥向后方的白灵儿。
“你们且说，我为何要放你们走？”
绣春刀随意地插进方才斩杀之人的胸膛，于肉山之上屹立不倒，血煞之气冲天而起。
跪倒的两人竟然这被杀神气势给吓尿了，宽大的、软趴趴的裤裆一下子变得湿漉漉的。
“我上有为满足月的老母，下有八十有余的孩子，我要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小人出来做这份勾当，全是生活所迫，而且小人至今未伤未杀一人啊！”
“大侠！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放了您也舒心啊！”
“是吗？那你们走吧。”
二人神色一滞，互相对望两眼，狐疑爬起来，脸色尽是惊惧之色。
“走吧！”
听到这句软话，盗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之意，转身就跑，劫后余生，心情十分畅爽。
“诶！下次如果劫道遇到别人，你们还会杀他们吗？”
“不杀！我们肯定不杀了！”
沈慎神情猛地冷漠，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等他们跑得足够远，沈慎确定声音传不到自己身后的白灵儿所在的位置。
距离差不多了。
雪亮的寒芒闪过，掠过地面，剑气卷起地上的落叶，左右横劈。
“啊！”
二人膝盖关节处之上豁然出现了血肉模糊的豁口，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向外喷溅而出，盗匪抱着膝盖痛苦地呻吟大喊着。
他并未直接取了盗匪的性命。
毕竟若是如此做了，那么和他们这些强盗土匪有何分别。
沈慎不过是以刀剑废了他们的双腿而已。
盗匪多是成群结队，盘踞山头。
如今，这二人自此成了残废，丢人现眼，好过杀人！
沈慎为自己的怜悯慈悲感到欣慰。
在弱肉强食的乱世之中，妖会吃人，人也会吃人，如果自己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怕是躺在此处的便是自己了。
何况这些作奸犯科，抢掠百姓的盗匪，就算放他一次，也绝不会悔改！
念佛诵经他们都不会听，那沈慎也懒得与他们讲道理，说了也不听。
三人身上并无什么贵重的东西，沈慎简单搜寻一番，只找到些碎银子。
这东西倒是有用，沈慎和白灵儿从清水村里出来，什么都没带，身无分文。
这世界之中的钱财货币并无现代社会那般万能，但也绝非毫无用处。
况且，白捡来的东西，哪有嫌弃的道理？
“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