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鲜血的鱼嘴呜咽着，拼命摇头表示拒绝，沈慎狞笑着拔出绣春刀。
“别着急，我也不会强迫你，毕竟，你是一条活生生的鱼啊！我最擅长的就是做烤鱼了。”
沈慎拿出随身携带的盐罐，洒在鱼妖伤痕累累的躯体之上，尤其是汩汩流血的四肢缺口。
火镰擦出火花，烧得血口滋滋作响。
“滋啦啦~”
鱼肉盐焗的香味弥漫整个溶洞，刺激得鱼妖浑身痉挛，不停地挣扎扭曲，却始终摆脱不了束缚。
“嘶嘶~~”
鱼妖痛楚地哀鸣。
“那你现在能说了吗？”
沈慎拿着盐罐子在鱼妖眼前晃了晃。
鱼妖的眼珠子瞬间凸起，似是受到了极度惊吓，充斥着浓郁的恐惧，张开嘴巴发出“嘶嘶”的怪叫，尾鳍剧烈地甩动。
沈慎拔出横贯鱼妖口腔的匕首。
鲜血登时流了一地，溅在石壁上，腥臭味弥漫在狭隘的溶洞。
“现在呢？还不能说话吗？”沈慎再次扬起匕首。
鱼妖瞳孔放大，露出惊骇的神色，忙不迭地点头。
“你先告诉我，出现在清水河畔的鱼潮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慎蹲下身来，紧盯着鱼妖的双眼。
鱼妖眨了眨眼睛，用尽浑身力气说出两个字：“祭祀。”
“祭祀？又是祭祀？这到底是什么神神叨叨的世界啊！”
沈慎想到来到这妖魔世界后发生的一切，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说！到底是什么祭祀！”
鱼妖的目光越发闪烁，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突然间，它的情绪变得狂暴起来，四肢拼命地挣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黑鱼后……黑鱼后要突破要破茧，它需要营养，需要很多很多的营养……”鱼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破茧？太荒诞了，破茧这个词怎么可能和水生动物放在一起！”
沈慎俯下身，用手指沾了沾盐水，在鱼妖的伤口上涂抹，用力摩擦按压。
“我听不懂！给我说清楚来！破茧是什么意思？破茧之后，黑鱼后会怎么样？”
“呜~”鱼妖痛得直哆嗦。
“黑鱼后修炼百年……渡过天劫，就可以作茧重生，只要成功破茧，她的胃口会变得很……很大，大到可以吞下世上所有的活物……”
“吞噬所有的活物是什么意思？”沈慎眉头紧蹙。
他忽然联系到刚刚白灵儿所说的话，黑鱼后觉醒之后，方圆十里的活物都被屠戮了。
“说！黑鱼妖现在在哪？”
鱼妖已经被疼得快晕厥过去，沈慎用力捏住它的脖颈，使劲晃了几晃。
“在……在那边……”鱼妖梗着脖子向悬崖的反方向。
“那出口呢？怎么从这里出去？”
鱼妖又看向悬崖的方向。
“噗嗤！”
沈慎抽出绣春刀，一刀刺穿鱼妖心脏，了结了它的痛苦。
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的鱼妖彻底暗淡了。
【斩杀低级鱼妖，吸收寿元三十六年。】
【剩余妖兽寿元：六十二年】
沈慎关掉面板，捡起绣春刀，转身离开。
出去以后，沈慎朝黑鱼后藏身之地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冷气越重，周围环境渐渐漆黑，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呼呼——”
沈慎走离暗河已经有些距离，周围的石块都是干涩的。
溶洞中的石缝是天然的喇叭，阴风阵阵，幽幽的空间中，簌簌作响，像鬼魅一般令人胆寒。
沈慎握紧拳头，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哦呜~”
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奇异声音，像是婴儿的啼哭，沈慎心中一凛，加快步伐，迅速冲了过去。
沈慎站定身影，手持绣春刀，警戒地望向前方，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群人围着在一块宽阔的石台前，双膝下跪，双手合十，脸上露出虔诚的表情。
沈慎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石台之上是一团涌动的、黑黢黢的肉球，准确来说，那是一个柔软的胚胎！
跪拜的人正在祭拜这个黑色胚胎！
突然，蠕动的胚胎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虔诚的信徒仿佛得了圣光一般，头颅用力地向坚硬的石板磕去。
“咚咚~”
寂静的空间之中，砸地板的磕头声像一只只大鼓，发出悠扬的闷响，融合在胚胎蠕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显得诡秘且渗人。
沈慎皱紧眉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感觉周围温度降低了许多。
“唔~呜呜~”披头散发的女人大声叫喊着，叫得比鬼哭狼嚎还渗人。
沈慎猛然愣住，眼前的女人竟然是白天所见的张寡妇，发现这一点后，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祭拜的人的脸。
光棍刘老汉、偷汉子的赵家媳妇、被弃养的齐家孤儿、身体畸形的阳小孩……
未等沈慎反应，众人跟随着张寡妇的语调，齐声高喝，念着莫名其妙的咒语。
他们双腿并拢，双臂交叉于胸前，右掌贴于左臂之上，食指与拇指扣合于一起，指尖相触，轻轻搓揉。
沈慎眯起眼睛，凝神细看，石台上的黑肉球开始抖动起来，空腔内仿佛有活物挣扎，想要破开柔嫩的肉壁。
“轰隆隆~”
黑肉球的异动将周遭的气氛推至顶端，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愉悦和解脱，仿若得到了神的救赎。
“祭献！”
“什么狗屁玩意！一会儿信仰河神，一会儿给我立塑像，一会儿又祭拜这蛋不蛋、卵不卵的东西！”
沈慎的耐心消耗殆尽，一团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当即握紧绣春刀，冲了上去。
突然冲进来的沈慎没有吓到任何人，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拜着，祭拜着。
沈慎咬紧牙关，挥刀砍向蠕动的黑肉球。
“咔嚓~”
刀锋深深插入黑肉球的皮肤里，却卡住了，怎么也无法拔出。
“嗯？”沈慎眉毛微挑，“这肉倒挺厚实！”
他抬起手腕，绣春刀的刀柄用力往外一拉，刀刃立刻从黑肉球中间划开，鲜血喷洒出来。
“哦呜~”黑肉球内部发出悲戚的哭喊，声音凄厉哀怨，让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
一阵阵惨烈的尖叫从背后响起，他连忙躲避，同时回过头。
沈慎惊讶地看见，原本跪在石台边缘的张寡妇、刘老汉等人已经站了起来，他们正用着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是妖！你们看不出来吗？”沈慎怒骂道。
“啊——”
张寡妇疯狂地摇着头，她的嘴角流淌出黏糊糊的液体，浑浊的双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突然，所有人犹如丧尸一般朝沈慎涌来，有人扑向他的脖颈，有人揽住他的腰际，有人抱住他的胳膊，有人抓住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