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炉倒是一脸无辜:“他卖我的，就是五银羽，而且没什么人买，是他自己挨个推销的。”
林寒明白了其中关窍:“若他一开始就要价高，那么很难吸引来顾客，并且会因为价格过高，会让人期望值过高，很容易觉得不值得，口碑不会太好。”
叶炉点点头:“现在他先随机找人低价卖出几本，别人得了，自然会发现这图谱的妙用，于是呼朋引伴，反而能带动这自己生意。”
倒是个挺有头脑的图谱贩子。
牧九霄心不甘情不愿，加入了高价买图谱的队伍。
叶炉心想索性下午自己不比赛了，就当是收集信息，不如就去观战一下林寒和牧九霄。
林寒抽中的人是一名散修，那图谱里没有收入，所幸林寒自己修为在不低，应该问题不大。
那散修确实水平一般，林寒没废多久功夫，就赢么的了第一场比赛的的胜利。
叶炉找了林寒，俩个人结伴去看牧九霄和顾北漠的对战。
之前叶炉只觉得这顾北漠沉默寡言，然而在看了那句话之后，实在忍不住去想象他穿女装的样子，也觉得他清秀非常。
“姓顾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见到姓李的就落荒而逃了。”牧九霄站在决斗台上，大言不惭道。
“你怕他再看错对你告白对不对，哈哈哈哈哈！！！”牧九霄的笑声震耳欲聋，毫不留情地对顾北漠展开了不遗余力的嘲笑。
叶炉和林寒双双抚额，完了，效果适得其反，不仅仅没有因为这图谱掌握对方弱点，出其不意一举攻克，还好死不死戳其短处，触怒对方难度加倍！
真想打开牧九霄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么，原来我是怕这个啊。”顾北漠不阴不阳道，“我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呢。”
说话间，沙子做的大鸟腾空而起，直冲牧九霄飞去。
那鸟的速度极快，虽然是沙子做的，但是形态毫不松散，眼见者就要撞到牧九霄了，他不耐烦地叹口气:“又来。”然后轻车熟路地开始跳着躲避。
也不知道这个场景重复过了多少次，牧九霄虽然应对辛苦，却也游刃有余。
叶炉刚刚这么想，形势就变了。
只见那鸟形态缓缓变化，沙子慢慢稀散又重新聚拢，变成了长蛇的模样。
“卧槽，蛇！姓叶的，你不厚道！明明知道我怕蛇，还让你沙子变蛇！”牧九霄愤怒大叫着到处乱窜，而那沙子改了细长的形态，却更加灵活了。
那沙蛇不仅行得快，动作还灵活，无论牧九霄怎么上蹿下跳，都如影随形，一边追一边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如同真正的蛇在爬行，让人脊背发凉。
对于一个胆小又怕蛇的人来说，无异于双重酷刑的折磨。
“是吗？既然这么怕，那我就放心了，赛场无朋友，何况本来我们也算不得朋友。”顾北漠轻柔一笑，笑得叶炉瞬间呆住了。
这人男生女相，偏偏又是清丽阴柔，淡然绝俗那一款，也真不怪顾北漠那同门搞错。
“怪不得别人说蛇蝎美人，越好看的男人，下手越毒……”牧九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玩命跑，然后突然“啊”地一叫，原来那蛇刚刚恰好追了上来，猛地咬了他一口。
叶炉觉得，其实依照那沙子的速度，原本也是能追得上牧九霄的，只不过这顾北漠似乎有点恶趣味，欲擒故纵一样耍弄着对方。
林寒摇摇头，叹口气:“惹谁不好，过来惹他。南洋北漠，新生双煞，可不是说着玩的。”
叶炉不解:“怎么？”
林寒给他解释:“沉沙阁的顾北漠，还有碧海天的沈南洋，都是我们这一辈天赋突出，成绩卓著的人物，当然，他们最有名的，可不是因为资质优越，而是这两人，脾气都不太好，有他们在的地方，一般都会是血雨腥风不得安宁，所以被称为新生双煞。”
“脾气不太好”这个词还是委婉了，倒不如说，是“脾气非常糟糕”。
叶炉看着牧九霄被那蛇单方面追得四处逃窜，时不时还要被咬一口，深感同情。
原本两个人还有的打，虽然牧九霄是升元二阶，顾北漠是真元一阶，修为上差了不少，但是实际对战的输赢，不是简单的等级比拼，还有属性上的相和相克，招式运用上的组合应对。
但是牧九霄一上来就被这条沙蛇吓飞了，全程都在狂速逃命，连停下来正面应对都做不到。
“那图谱上说顾北漠擅长饲养灵兽，难道是这沙蛇吗？”叶炉问道。
“是也不是，顾北漠饲养的，其实叫‘沙蜃’，是一种喜欢生活在沙子上的虫子，群居，比沙粒还要小，平常一直附着在沙子上，你看到的沙子形态变化，实际上是沙蜃在按照顾北漠的指示变化形状。”林寒说。
“灵兽怎么会甘心听从人命被人饲养？”叶炉不解。
“通常来说不会，毕竟灵兽可是吸取日月精华历经百年历练成的，不供起来每天顶礼膜拜也就罢了，让它们俯首听命，更是天方夜谭。”林寒说。
“但是这沙蜃，却是和顾北漠的祖上有渊源，和人结了契，于是就一直被顾家驱策。”林寒道。
“那倒是方便。”叶炉想了想，寻常的法术要消耗法力，而顾北漠这沙蜃，只需要下令，便可以任意变换形态攻击防御，实在是再方便不过。
“但是这比赛，带灵兽上场，不算作弊吗？”叶炉突然想起来，连符篆阵法都不可以，更何况灵兽呢？
“正常来说是不能，但是沙蜃有一点特殊。”林寒道，“成灵兽后，它以人的血肉为食，也寄生在了人的身上，换而言之，它和人已经分不开了。”
以人的血肉为食？
叶炉看向台上笑得云淡风轻的顾北漠，一阵心惊，头皮发麻。
他无法想象，这个清冷俊秀的少年身上，竟然一直养着无数细小肉眼难辨的虫子，还日日供以自己血肉，为对方提供着口粮。
真是想想都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