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决斗台受过加固,主要是用来防震,限制受力水平扩散,阻碍震动波向外蔓延,殃及无辜群众。
然而表面依旧扛不住强力攻击,垂直的力依旧能发挥不小作用。
而叶炉现在站的地方,正好有付麾满一锤子砸下来的深深凹痕。
如此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得罪了。”他对玄渊剑道。
玄渊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拿来……凿地。
堂堂苍灵院大选决斗台,对战九大宗门亲传弟子,结果一个在悠哉悠哉盘腿打坐,一个拿着九天神器在奋力凿地。
叶炉想法也很简单,若是换了普通剑,说不定这么凿下去还会卷刃,但是九天神器就不一样了,怎么折腾都没事。
为了提高效率,他还特地先让地面质地变得松脆,再加了个【锋芒毕露】的法术。
玄渊剑不会说话,只能怨气冲天苦不堪言地闷头苦干,反而意外加快了进程。
围观群众已经有点无聊了,眼看着快到了比赛限制时长。
牧九霄一边往嘴里塞了块点心,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姓叶的还不如直接认输呢!这样我们得等到猴年马月,快点开始下一场吧!”
“别急。”林寒轻轻给闪闪顺着毛,安抚地拍拍它的脑袋,“叶炉总会有办法的。”
话音刚落,一阵惊呼响起,碎石崩裂声响起,付麾满身后,叶炉灰头土脸地挥剑蹦出。
“他,他打了个洞!”牧九霄嘴里点心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凿地……这合适吗?”
比赛所剩时间不多了,叶炉身上带着凿出来的灰尘,直接一剑刺下。
“【愚公移山】。”付麾满直接把压着叶炉的那小山移开,挡住了玄渊剑的攻击。
叶炉顺着山疾步攀登,想借势跃下,然而没等到再次攻击付麾满,那山就再次移开,势头猛烈地要把他甩出去。
他怎么忘了,既然付麾满能移一次,那么也能移第二次!
叶炉反应迅速,直接跳下,借着决斗台柱子打了缓冲,稳稳落地。
然而那山,却是再一次直冲他而来!
这山比之前追击他的藤果、漩涡、霓裳练都要麻烦得多了,其他东西好歹块头不大,而这山,劈头盖脸砸过来,决斗台地方又不大,简直躲无可躲。
“【御剑飞行】。”在地上颇受掣肘,那不如直接飞到空中,起码空间大得多。
“【天雷滚滚】。”付麾满正是等着这一刻,一瞬间,无数雷降在了决斗台,连那台柱子都被劈焦。
叶炉一时间无处可躲。
再继续往上飞,就要承接那滚滚的天雷,而如果是往下……他自然是想借那山来挡过雷击的,然而这山,却也是受付麾满控制移动的。
下去,只会两重夹击。
无奈之下,只有一条路可走——
叶炉重新落入了他凿出来的地洞。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响起:“时间到——”
他未曾注意,也许是凿路出来的时间太长,竟然耗尽了时间。
一只有力的手出现在眼前,叶炉握住,付麾满将他拉了上来。
战了一场下来,叶炉甚是狼狈,全身衣服灰败破烂,身上大汗淋漓。
付麾满却只是伤了一只手,整个人坦然自若。
然而如果看两人神色的话,却是如出一辙的平静。
叶炉没有被接连攻击的慌乱,付麾满也没有持才傲物的不屑。
如果不是这一地狼籍,只看两人表情,和初一登台毫无区别。
“第七组延时赛第二场,平局,散修叶炉记一分!”
付麾满上前,再次握住了叶炉的手:“比我想的还要不错。”
叶炉握紧付麾满的手,却没有松开:“为什么要让我?”
这一场和赵识武那场不同,赵识武即使不屈服,他也能拿下,只不过对方会受伤罢了,而如果付麾满认真要打,自己绝无胜算,哪里来的平局。
“下一次不会了。”付麾满却没有说原因。
叶炉也没有纠缠,以后总有机会,会问清楚的。
下台以后,牧九霄和林寒走了来,叶炉接住牧九霄顺手抛来的点心一口吞下:“谢了。”
连赛两场,对体力也是巨大的消耗。
“平手已经很不错了。”林寒道,“多数人都是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输给他了。”
“他没尽全力。”叶炉摇摇头。
“那是自然,以他的实力,真尽了全力,你不一定能活着走下决斗台。”林寒想想付麾满的实力,就心有余悸。
“休息下吧,等会还有几场呢!”牧九霄又递过来水,叶炉吞了两颗回灵丹,顺便洗了把脸。
衣服是没得换了,林寒帮他抖了抖灰,勉强能看。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叶炉走上台去,花容却还没有上台。
香燃尽最后一缕灰时,花容才施施然走了上来。
他穿着一件百蝶追花衣,色彩绚丽斑斓,一根系带把窄腰显露无疑,眼角描着红,发丝轻垂,明明是个男人,生得却比寻常女人都要娇媚。
“是在下来迟,让这位小兄弟久等了。”花容浅浅一笑,丝丝春意从眼角漾开。
“不久,刚好开始。”叶炉没有直视他,却也没有羞赧不语。
“这是男人?”牧九霄在台下,不可置信指着花容。
林寒的表情也一言难尽:“浪荡楼的弟子,绰号是苍灵第一浪荡美人,样貌出挑,举止一般比较……出人意料。”
台下看着花容,也是议论纷纷。
招考官走上来,却也没去看花容,站的位置都是靠着叶炉:“第七组延时赛第三场,散修叶炉对浪荡楼花容!”
说完,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决斗台。
“你看,连招考官也怕怕的。”牧九霄感叹。
林寒叹气,叶炉哪怕碰上付麾满,都比碰上花容好得多,毕竟那可是……另一种的无法言说。
“噗嗤。”花容看着招考官逃离的背影,手捂着嘴轻轻一笑,开口声音也轻软柔媚,“每次都这样,真是的。”
然后他抬眼,发现刚刚还回避他目光的叶炉,已经毫无顾忌地看了过来。
“哎呀……到底是少年人,血气方刚,你这么看人家,让人家怪不好意思呢。”花容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