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炉马不停蹄地奔向城外,没来得及到那山洞,只是到了溪流边便克制不住,一掌拍了下去。
轰然一声,滚滚热气从体内泄出,溪流水温骤然升高,河里鱼被烫得直跳。
叶炉直接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四肢百骸浸在水里,刚刚的回元丹起了效力,他施了个【清寒入骨】,水里温度才慢慢降了下去。
不过,那一掌对下去的地方,还烫熟了几条鱼,已经蹦到了岸上,奄奄一息。
“正好省了出去吃饭了。”叶炉上岸,把那几条鱼捡起来,闪闪已经迫不及待叼住了一条。
明日还要再比试,叶炉打算抓紧时间,先回洞里修炼,然后好好休息回复。
洞离这不远,叶炉走到洞口,那泥人已经干了,到时候买点颜料照着脑海里的模样画画,兴许能给闪闪交差。
叶炉这么想着,低下头准备把那泥人拾起来,手快碰住泥人的时候,动作却顿住了。
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看着泥人,的确是自己亲手捏的没错,方向却是变了。
原本泥人的后脑勺,是对着洞口外的,而现在,却是对着洞口里。
他抬眼看向那山洞,屏障似乎还在,似乎没人进去过。黑黢黢的洞口,似乎一张大嘴,准备吞噬一切。
那么,这次是谁,又是上次的不速之客吗?
叶炉站在洞口,没有进去,直接释放了【星火燎原】。火焰从星星点点开始一点点燃烧,一簇簇火团练成了一片火海,却是沿着洞壁,如同一个大火把,把原本漆黑的洞里照的亮如白昼。
叶炉不需要迈进去,就看清了洞里的情景。
他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死人。
内洞的墙上,挂着一个人,那人露出来的皮肤已经毫无血色,低垂着头。
而这个人之所以能挂在墙上,是因为一把剑,从他的胸口直接没进了身后的岩壁。
他身上的衣服和身形看起来有些熟悉,叶炉似乎最近才见过。
他定睛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这身衣服,属于前几天才交手过的对手陈一木。
而将他横贯的那把剑,叶炉更熟悉不过了,那就是那天他在那小摊上,套中的那把。
叶炉盯着洞内陈一木的尸体,良久,才准备迈步进入。
腿刚抬起来,他改变了主意。
叶炉拿出包止血散的纸,直接沾了止血散当颜料,迅速写了几个字,叠起来,然后拿了手帕包起来系在了闪闪脖子上。
“去找林寒。”叶炉道。
闪闪听令,抬脚飞奔,转眼不见了踪影。
叶炉让玄渊剑出鞘,盘腿坐在了山洞门口,既不进去,也不离开,盯着那尸体,一动不动。
林寒和牧九霄看完叶炉比试,闲来无事就溜达去围观其他组。
名义上,牧九霄是收集信息,实际上,他就是纯粹闲得无聊,又不想被自己师兄拎回去特训。
林寒倒是看得一本正经,比牧九霄这个打着幌子的人认真多了。
正看得专注,他感觉衣角被人用力扯了扯,低头一看,却是叶炉的那只叫闪闪的猫。
那猫似乎是很急,见他注意到了自己,立即跳进了林寒怀里,使劲地扒拉他。
“怎么,叶炉遇到什么事了吗?”林寒心里一紧,注意到了猫脖子上系的手帕。
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东西。
林寒把那帕子摘了下来,果不其然,里面夹着一张纸。
林寒读完,面色剧变,立即转身快步走出。
“怎么了?”牧九霄一脸懵懂,他还纳闷叶炉那猫过来做什么,林寒就已经拨开人群往外走了。
“我要去找招考官。”林寒沉声道。
“找招考官?”牧九霄奇怪道,“叶炉让你去找的?出了什么事,他不都比赛完了吗,还要去找招考官?”
“死人了。”林寒低声道。
“死人了?”牧九霄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凉,“叶炉死了?”
就算在这种气氛格外严肃的时候,牧九霄也能打破这份沉闷。
林寒没好气,原本紧紧悬着的心被抛上又抛下:“当然不是,动动脑子,叶炉死了,他怎么还能写字传递消息?是别人。”
牧九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奇怪,那叶炉怎么自己不回来找招考官,偏偏找了这只猫?
但是疑惑归疑惑,林寒的脸色实在难看,所以他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凉亭下,几个招考官正在打飞花牌,你来我往,还聊得正欢。
“那小道士倒是有几分意思,谁能想到玉清观小门小户,还能出这等能人?”
“我看和他今天对打的也不差,讲道理,要是一般人就直接放弃了,难为他还能想到这不是法子的法子。”
“嘿嘿嘿,今年九大宗门那几个亲传弟子也不错,倒是人才辈出啊!”
“人才不人才的不重要,就是希望今年少点事,让我们能安安心心打完这牌。”
孰料,最后一人话音刚落,凉亭外就响起了求见声:“抱歉打扰各位前辈,晚辈有要事相禀。”
“什么事这么急?”几位招考官被坏了牌兴,略有不满,尤其是最后说“希望今年少点事”的那位。
“我先说了啊,比试都是公平公开公正的,如果有什么问题涉嫌作弊,阵法会检测到,招考官当场就会指出。输了呢就要愿赌服输,找谁都是没有用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找次数多了,那位招考官直接突噜突噜先说了一大堆。
“不是这个。”林寒道,“有选手被人杀死了,尸体就在城外山洞。”
“你说什么?!”几位招考官皆是大惊,手里的飞花牌没拿稳,直接撒了一地。
历届不是没有选手死亡,毕竟上了决斗台,生死在天,但是也是极少数。
这次不行,三年后再来,何必你死我活?所以大部分都是淘汰赛时候斗得太狠,双方都没把持住,出了意外。
但是选手被杀死,而且在赛场外,那性质可就彻底不一样了!
几位招考官对视,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