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江遂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江先生,您似乎高看我小小设计师了。」
他毫无波动,再次微眯起眼睛,挑衅的目光和我对峙,默坐在车里的程画却紧紧拽住我的手,「别怕,有我在。」
我回过头,对着程画露出了一个坚定的微笑,转身,从邮包里抽出了那份厚厚的证据文件,递进了江遂的手中。
他并未接过,而是举起手中的玫瑰花,「江乐小姐,你可是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千金,画了我多年的画,我这就要转交江家所有的一切给你,不知道你....」
话没说完,猛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天际,把他的话凝固在瑟瑟寒风里,刹那间天地间一片静寂。
我对着他笑起来,取过他手中的玫瑰,轻轻解开红丝带,把信封塞进玫瑰花束中,然后伸手往他怀中一塞,「江遂,这是你心心念念的江家要么?」
地面上的草丛瑟瑟作响,四周细雨开始连连落下,程画从车里拿出伞,静静的迎着风雨,为我撑起。
我对着江遂挑起嘴角,取出那份文件,向江遂伸出手,像是吊车尾的猫,印着雨丝的黑发轻轻落在脸颊上,带了几分诱人的风雨之美。
「这是江家的秘密,我想,江家要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份文件吧?」
江遂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怒火,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捏起眉毛,冷笑道:「你是想让我用江家换这份文件吗?」
我收回手中的文件,退后一步,并未说话,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答案,我知道,江遂心里已经有答案。
就在这时,刚刚还是飘着细雨的天空,似乎被激怒,狂风怒吼,闪电划破夜空,诡异的气氛在瞬息间充斥了四周。
面对激化的气氛,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轻轻的说:「程画,我们走吧。」
程画愣住,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突然的提出离去,但在犹豫间,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径直离开了江家,留下江遂在风雨中望着我们离去的背影。
江遂死死的盯着我拿着证据文件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默默的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安排的人在哪里?」江遂对着手机冷漠的问着,眼中是风雨欲来的疯狂,「我要他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处理掉。」
江遂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我向外走的背影,他拨通的那个电话,是——杀手。
我平静的坐在车上,手中紧紧攥着一些基本的证据,紧靠在程画的身上。程画想给我披一件衣服,然而我却摇摇头。
我可不能感冒了,要休息好,为了接下来的大战呢...
江遂亲自送我们出来,客客气气的笑着,做出了一个恭送的姿势,淡淡的说了句:「慢走。」
接着他活像是最后的晚餐,把手背到身后,跟着车慢慢的走着,脚步好像带着虚浮,又好像是永远屹立不倒的大树一样。
车停在一个拐角,程画看过去,只见黑灯瞎火空无一人,五米外是应急通道的一个窗子,透着一丝接着一丝的冷风,用力的闻,似乎还带着几缕的血腥气息。
正当我们犹豫间,突然天边一道亮光,伴随着惊雷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横空杀至,伴随着丝丝灯光。
紧接着下来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青年,径直冲到我们的车门口,打开车门,抽出武器,包括水果刀,球棒和钢管,就直直的冲着我来了——
伴随着「咣」的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我愣愣的靠在程画的肩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破碎的车窗,又朝着那辆车看过去。
只见江遂举起手,对着我们这边招招手,淡淡一笑。随后他果断的转身离去,全身黑色的风衣似乎映衬了他那一颗通黑的心脏。
旁边几个挥舞着武器的小混混,身上还跟着滴滴答答的水,眼睛中带着一丝狠戾,当时就要把我们包围起来。
「啧...好像和恐怖电影一样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旁的程画已经先奋战在第一线了。
空气逼仄的通道里,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武器碰撞声,那几个人叫嚣的声音嘎然而止。拿着刀的手被生生反折,钢管被击飞出去,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怎么着,听一下,他们在叫什么。」我放松身体,稍微松了紧握程画的手,挑眉道。
一转眼,原本手持钢管长刀的混混们,已经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一边缩着身体一边颤颤巍巍的向后退。
「小姐,饶命,「我错了」......」小混混们可怜巴巴的缩到最后,有人眼含泪花,做了个观音的手势,哽咽道:「女侠,您放了小人吧?」。
我立马捂住程画,咳咳,捂住我自己想呕吐的嘴,拉着程画的手向后移了几步——原来...江遂找的是,这种手下啊,好...好妖魔化...
看着这群妖魔化的角色,我实在忍不住又笑出了声,甚至都有些想干咳。拽着程画的手,我疾步后退,不愿接触这群可笑的家伙。
「程画,你看这是什么情况?」
程画看了看这群落汤鸡一般的混混,淡然一笑,「当垃圾被清理的时候,总会有些不满和抵抗,忽视他们就好。」
我看向那已经走远的江遂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都是他找的手下吗?」
程画转头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说过吗,看一个人,就看他的手下。我看这样的混混,也能看出江遂这类人的丑恶面目。」我皱了皱眉头,笑得更加冷淡。
程画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深沉的目光直视前方,对我道,「不管如何,我们还是把那些证据交给警察吧,让他们自己去评判吧。」
「你是对的,这是他们的职责,我们就尽我们的责任好了。至于江遂,他的报应,迟早会到的。」我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证据和那些爬不起来的混混,不禁心中微微一叹。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命运吧。
「嗯,江乐,我们走吧。」程画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我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挂着笑意的眼角微微一抽,寒冷的月光在他深黑的眸子里映出无尽的冷光,锐利而决断,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程画,只有我能看到的程画。
涌上心头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掩藏住微微泛红的脸颊,我点点头,「嗯,我们走吧。」
离开的时候,我头也不回的朝那些落荒而逃的混混挥了挥手,「再见了,你们。」我的笑容如清爽的山泉,足以令任何人心生敬畏。
程序画朝我投来赞赏的目光,挺拔的身姿如同一座山,给予我无尽的庇护。
我挽着他的手臂,步入黑暗,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