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漂浮着被冻结的乳白色浮冰,上面坐着一道孤独的身影。
蓝阿伽两手捂住了眼睛,低声哭泣着,为弄丢了风目誓约而感到自责。
藏在他的身体里的强大的能量,让他成为了宝物的守护者。
他的族人会在夜里失去理智,会在白天躲在深海里,不敢见到阳光,因为见到阳光之后,他们会消失。
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只有蓝阿伽,和上一代的守护者——烟澜。
烟澜去人族寻找潮汐的后代,却在追逐潮汐的血脉时,被炽红令灼伤,失去了化龙的能力。
宝物守护者的重任,才会落到蓝阿伽的身上。
蓝阿伽却一连弄丢了风目誓约两次。
上次风目誓约认主了石像奉灵女,晴叶,他无法取回,只能等待时机。
这次,风目誓约又认主了一个小女孩,而且还被那个小女孩给吞噬,再也无法取回了。
几座冰山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晴风水域,高低各不相同。
这里的寒冷让小动物避之不及,只有孤独的魁龙群,能在这样危险的极寒之地存活。
“蓝阿伽?”一道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了蓝阿伽的身后,呼唤着他的名字。
烟澜和蓝阿伽一样,并不惧怕阳光。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脸颊上绘着三色横纹。
“烟澜,我把领主留下的风目誓约弄丢了。”蓝阿伽擦着脸上的泪水,把心底的秘密告诉了烟澜。
风目誓约如果落在樊诺城,还不会对冰域造成危险。
可是这会,吸收了风目誓约的人,被带去了晃池甸。
那里的人太聪明,一定很快就会发现风目誓约的痕迹,说不定在王侍有良出现的那刻,风目誓约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弄丢了?你在哪弄丢的,我们一起去找回来。”烟澜蹲下身,扶着蓝阿伽的肩,急切的问着,眼中满是担忧。
“丢在晃池甸了。”蓝阿伽不敢看烟澜的目光,低下脑袋交代着一切。
“我会为冰域带来灾难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烟澜…”
蓝阿伽说着,眼泪又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领主留下的宝物,一定不会让晃池甸的人带走。”
烟澜握着一块手帕,擦拭着蓝阿伽的脸。
“阿伽,宝物都有自己的气性,知道谁才是它的守护者,不会让晃池甸的人带走,除非那个人与我们有渊源。”
“我们在寻找潮汐后代的时候,也许宝物也在寻找她,并且比我们先找到了她。”
“我明白了…”蓝阿伽恍然大悟,明白了风目誓约为什么会被那个小女孩吸收。
——
“橙弟,红海山脉什么时候改名叫佛祖了?”司徒盛拦下了司徒橙的手,挽救了陆晴柔的命。
他来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司徒橙眼见计划落空,推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的走了。
司徒盛看着司徒橙走远的背影,眼中有些无奈。
“卿令,这个小女孩,还是由我带回去吧。”南宫圳按住了陆晴柔的肩膀。
刚才的那一幕,让南宫圳感到,陆晴柔待在幕殿,似乎比和他待在一起还要危险。
“饕餮,过来,我不杀你。”司徒橙吩咐着陆晴柔,他的脚步并没有停顿。
陆晴柔迟疑着推开了南宫圳的手,跟上了司徒橙。
司徒橙的脾气很古怪,她如果不跟司徒橙离开,也许会给陆圳惹上麻烦。
她选择跟着司徒橙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
司徒橙说过,想去人族买糖,他有办法去人族。
陆晴柔认为,只要跟在司徒橙的身边,她就能找到回H市的办法。
南宫圳的手里握着红海宝石,望着陆晴柔离开的背影。
巽龙能读取人的记忆,可是连陆晴柔的眼神,巽龙也能伪装出来吗?
冥冥之中注定着他两次遇见这个小女孩,这次来寻红海宝石,又意外救下了她。
他改变了外貌,陆晴柔说不定也因为遇到了什么事情,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红海宝石,是为了北门洁寻的?”司徒盛好奇的问着。
“是。”南宫圳收回视线,看向了手中晶莹剔透的宝石。
“红海宝石离开岩浆之后,里面所蕴含的能量很快就会散去,你尽快把它带去锻造场吧,不然你会白忙活一场的。”
司徒盛提醒着南宫圳。
“多谢卿令指点。”南宫圳说着,身影消失不见,转眼间离开了红海山脉。
——
禾狈锻造场。
眼前一片荒芜,四周围着白色石墙,中央空荡荡一片,没有建筑,寸草不生,和围墙外的晃池甸仿佛是两个世界。
“铛!嘭铛!”敲打宝石的声音从四周响起,南宫圳却找不到锻造师的人影。
“少令大人稍等。”为南宫圳带路的锻宝,小跑着走上前去,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地面上忽而打开了一道暗门。
锻宝匆匆往地下走去,为锻造师捎信。
在暗门打开的那刻,本就嘈杂的敲击声,变得更加刺耳了起来。
原来为了减弱噪声,那些锻造师都藏在地下。
南宫圳望着手中的红海宝石,又看了一眼胸前的剑章。
制作权杖的红海宝石,可以去红海山脉寻找。
那制作墨剑的材料,应该也是可以自己去寻找的。
以及他身上的轻甲。
南宫圳想制作出一把,像申屠雨的权杖那样,可以变化形态的武器。
或许会有些难,他目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尊皇的眼线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以及有个怪物,居然从H市追寻着他,跟着他一块来到了晃池甸。
南宫圳回首看去,视线落在白色的石墙上,找到了流奴的身影。
南宫圳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道身影,早到在H市的时候,这道身影就在观望着他和陆晴柔。
流奴的身体像变色龙一样,随着周遭的色彩变化,如果它不主动现身,南宫圳也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流奴半人半兽,长着粗犷的人脸,身体像四脚兽似的趴在地上,时常会像一个驼背的老人一样垂手俯身站着。
南宫圳落入火山的时候,流奴从火山口探头观察着他,险些把南宫圳吓得溺入岩浆之中。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了这只怪物是谁。
它只是跟着他,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从来不说话,也从来不会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