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的光芒之下,似乎有着几道黑色的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陆圳的视觉逐渐适应了黑夜,眼前的黑影,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是些小孩子,他们侧身而站,仰望着被报纸遮蔽的窗户,仿佛他们可以透过窗户,看见窗户之外的景象。
仿佛在窗户之外,有谁在与他们对视。
“陆晴柔……”陆圳迟疑着喊了一声,他的心情忐忑,希望有一道身影会从这些孩子的队伍中离开,跑过来抱住他。
他的心愿实现了,一道小女孩的身影,侧目看向了他。
泛着红光的双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随着小女孩朝着陆圳投来了目光。
其它的孩子,也转过身来,把视线锁定在了陆圳的身上。
黑暗中,那一双双红色的双眼,就像恶魔降临一样,极具压迫感。
陆圳背靠着防火门,心跳加速到几乎快要跳到他的嗓子眼了。
“杀了他。”
稚嫩的声音下达着冷血的命令,小女孩伸出食指指着陆圳,吩咐着翼。
“他们分化出了一个王首,是谁干的!”一道愤怒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这道声音似曾相识。
陆圳认出了他是谁,申屠雨的父亲,申屠撑,那些翼龙的首领。
“啪嚓——”窗户碎裂,发出了刺耳的爆炸声,玻璃碎片溅了满地,折射着清冷的月光。
“啊!!”受到了惊吓,蓝血孩童的意识恢复了过来,捂住了耳朵害怕的尖叫着。
月光下,七号楼第五层的窗外,出现了浑身墨色,模样丑陋的翼龙。
借着这一抹月光,陆圳也看清了翼的相貌,这群孩子里没有陆晴柔。
“它们来了!开枪!”龙藏在楼顶上俯视着窗外扇动翅膀的翼龙下达了命令。
“嘭!”
第一颗沾染着口水的子弹,打向了翼龙群体。
翼龙没有躲避,因为铁器无法触碰到它们,它们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躲开人类的子弹。
“噗嗤~”子弹穿透了翼龙的脑袋,一只翼龙收起了翅膀,从半空中坠落了下去。
“我成功了,局长,龙队说的办法有用!”方夏珍激动的说着。
见到方夏珍打死了一条龙,其它警察也赶紧加入了人龙之战里。
“龙队你实在是太聪明了,龙队……龙队人呢?”方夏珍回首四处找着龙藏的身影。
“不用管他,他的脑子和我们不同,肯定又想到了新的破局方案,我们赶快击退这些翼龙,别让他们飞上来,有了还手之力!”
胖局接过了添加了唾液的弹夹,装上子弹,探出脑袋瞄准了翼龙。
“它们飞进五楼了!那些小孩子还在里面。”
“这些东西果然具备了思考的能力,我们也去五楼!”
龙藏先胖局他们一步,已经从安全通道里飞奔而下,来到了五楼。
“站住!你是什么人!再动我就开枪了!”
龙藏看见了往楼梯下跑去的陆圳,子弹上膛,拿枪指着陆圳的背影。
“嘭!”防火门被撞开,压倒了龙藏,他的脑袋被撞开了花,汩汩流着血。
“鄂——”龙吟声从五楼传来,翼龙体型太大,无法闯进楼道里。
不过那汹涌的爆发力,已经让墙皮脱落,墙面出现了几道两厘米宽的裂缝。
陆圳吃了一惊,往上走去,想去帮忙,耳朵里却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是从楼上赶来的。
陆圳看了龙藏一眼,龙藏也在看着他。
猛然倒下的防火门,就像疾驰而来的卡车,将龙藏撞倒,让他的意识模糊,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龙藏!”胖局率先跑了下来,看见了警察赶来,翼龙就退了出去。
陆圳看见有人来了,不再犹豫的往楼下跑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七号楼。
胖局虽然看见了他的身影,却没功夫在这种时候去抓他,心中虽然有着疑虑,还是将这道疑虑暂且压在了心底。
“申屠雨?”陆圳离开了七号楼,看见了昏迷不醒的保安,和死去的翼龙。
他寻找着那道穿着白色裙子的身影,天空中的翼龙,却朝着他俯冲了下来。
等到陆圳发现翼龙朝着自己冲来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和陆晴柔在一起的时光,仿佛死亡回放一般,一个个片段飞速的掠过了陆圳的脑海里。
一朵玫瑰花挡在了陆圳的身前,翼龙停了下来,鼻子里不悦的喷着气。
“退下,他是我的人。”
是申屠雨的花伞,申屠雨按住了陆圳的肩膀,把他护在了身后。
“鄂鄂!”翼龙张大了獠牙巨口,冲着申屠雨愤怒的大吼着。
如同打雷似的叫声,让陆圳的五脏翻江倒海一般的绞疼,耳朵更是刺痛难忍。
他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嘴角流出了一道血水来。
申屠雨面不改色的挡在陆圳的身前,与翼龙对峙着。
直到那只翼龙退步,放弃了对付陆圳,扇动翅膀,飞向了五楼。
“你的妹妹呢?”申屠雨收起了花伞,转身看向了陆圳。
“我没有找到她。”陆圳擦掉了嘴角的血水,眼中布满了担忧。
陆晴柔的气息到了七号楼就彻底消失了,没有离开的痕迹。
可是当他找到第五层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气息正在渐渐消散,同样没有陆晴柔在那的痕迹。
“她被翼龙抓住了吗?”
申屠雨手里的花伞一层层的折叠着,最后变成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合金项链,被她戴在了脖子上。
“如果她感染了蓝血,就会被我们的人,带到晃池。”
“晃池是什么地方?”陆圳急切的询问着申屠雨。
“晃池就在那,只是你们的眼睛无法看见晃池。”申屠雨仰起了脑袋,看向了天空。
“今天晚上,感染蓝血的孩子,就会被带回去,成为新的翼龙。”
她的话音落下,五号楼破损的大窟窿里,就飞出了十来只翼龙。
它们的爪子上抓住了昏迷过去的蓝血孩童,扇动翅膀,带着他们飞到了虚空之中。
就像这些翼龙凭空出现在金方大厦的那天一样,在相同的高度的虚空中,它们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