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帝国西南乾周行省的王且县—也就是现在的王城。
当然,在哪个时候,王还没觉醒。王且县经济发展不怎么好,县里只有两个公办高中,想要考上高中属实没那么容易,有些家庭经济困难的学生考不上高中就只能去中等专业学校学习。
乡里有两个和我同期的亲戚就是没考上高中,家里有没钱,于是只能去读中专。
县城里有所省二类示范性高中—王且民族中学,本科上线率90%以上。这是零几年时举全县之力申报成功的,王且县人的骄傲。
16岁时,我本可以去县城的这所高中上学,然而我家里县城太远,而且当时县城和我们镇之间的道路没修通,所以我只好在镇里的高中上学。
由于成绩较好,我被安排在重点班。我的家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较长的距离,所以我选择了住校,周末可以回家。
我高中生活是无聊的。没有不良嗜好,也没有早恋。平淡过完3年,高考正常发挥,为了方便回家,我选择留在省里上大学。虽然明珠市有一所二本大学,但是我的分数高出该校太多,就没舍得填报。
乾周大学在乾周省省会乾阳市,坐高铁到王且县旁的明珠市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票价也便宜。
我报了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乾大的计科不算很厉害,不过我听人说专业就业前景好就报了,也没想太多。
2015年8月29日,这是我大学生活的开始。这时候王且县的高速公路和明珠市的高速公路还没通车。
这天,我们全家一早就坐车到西州镇新车站等车,在附近的饭店吃完早餐,等两个小时后车到了。
敏敏迫不及待地上车跳了一个窗边靠边的座位。我一爬上车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和皮革味,恶心头晕的感觉瞬间上来了。
敏敏笑着像我挥手示意坐她旁边:“哥,坐这里。”
敏敏似乎从小就很崇拜我,尽管我长的不好看,可能这就是妹妹对兄长天生的崇拜吧。
我坐到敏敏旁,试图将窗户打开。然而,车窗里的沙子增加窗户的摩擦力以及长时间关闭。这些原因,使得车窗很难打开。几次尝试失败后,我放弃了。
我们一家坐到了最后一排,最后是宽敞的,总共有五个位置,中间的位置没有前排遮挡,突然刹车会很危险,所以爸妈跟我俩之间空了一个位置。
班车要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发车。过了几分钟,车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材结实而健壮,略显黝黑的皮肤透露出他在户外劳动时的辛勤与坚韧。头发短短的,整齐利落,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
他的穿着简单朴素,穿着舒适的T恤和牛仔裤,总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亲切友善的感觉。
那是我的初中同学,姓名是张振林。他是在王且民族中学上的高中,也是去乾阳上大学的。
我不习惯打招呼,每次见人都不会主动打招呼。他爬上车看见了我,对我笑着并招手,走过来,问:“泽瑞,真巧啊,你也是今天开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能寒了他的心,别人礼貌热情地询问,总是该回应点什么。
我微笑点头,说:“对啊,真巧。”我承认我不擅长寒暄。幸亏敏敏突然插话,不然气氛一定会相当尴尬。
敏敏对着张政林问道:“你是哪个学校哒。我哥是乾周大学的。厉害吧!”
一旁的陌生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般情况下,家里富裕点的人都买有车,想去隔壁市自己开车去,所以班车上的这些乘客大都没什么钱,也没什么文化,家里也很难出一个大学生。
他们可能不知道乾大是什么水平的学校,只是听到大学,觉得考上大学很厉害。
傻姑娘,就这样把自己的无知直白地表达了出来。这种事经常发生,我也就习惯了,而且她还小,这又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暴露就暴露吧。
张振林听见我是乾大的学生,更兴奋了。
“哈哈哈,你哥哥确实厉害。”
说完转头问我,“我也在乾大上学,以后可以去一起去食堂吃饭。我本来报的自动化,结果分不够被调剂到电子信息,气死我了。饭泽睿,你报的什么专业?”
很多人填志愿时都不知道该报什么专业才适合自己,只是舍不得自己考的分数而往死里卡,结过就是被调剂到奇奇怪怪的专业,痛苦地过完大学生活。
“嗯,我学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计算机可以啊,听说老赚钱了。我本来也填了,没被选上。”他坐在我前排的座位上,扭着头继续说道。
这是车开始启动,我早已被车上的气味搞得苦不堪言后来他说过什么我也忘记了。爸妈和敏敏到是对我这个老同学起了兴趣一直聊着。
路途中有人抽烟,车里的气味混合之后更是刺鼻,我实在忍受不住,与敏敏调换了位置。
我再次尝试打开车窗,换了位置好发力,也是废了好大劲后打开了车窗。新鲜的空气刮进车里,久旱逢甘霖,得救了。
一个小时后到了明珠市高铁站,买完车票后,爬到广场上,高铁站对面的山腰上挂着“明珠欢迎您”黄色牌子。大字下面同样连带着小一点的英文“wele to ming zhu”
每次回来看见这行字都觉得很欣慰,从远方归来,火车上经历漫长的等待,出站看见这排大字,就让人感到很安全,才在心理上说服自己,这是回到家乡了。
而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则是表达了当地人民的热情以及欢迎,瞬间拉进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过了两个小时后,已经是下午了。高铁进站,我们一家运气很好正好买到了同一排的座位,顺带张振林一起。爸妈坐在D和F,敏敏坐A,张振林坐C。
高铁里的空气挺好,运行的也平稳。我没有坐班车时的那种恶心的感觉。,要是坐高铁像是坐班车的难过,这大学怕是上不成了。
高铁的速度很快,近处的树木只留下一道道残影,远处的一座座大山向后跑去。乾周的山无边无尽,一座山后是另一座山,人类聚居在城镇,零零散散地有些人家分布在山中。
我想起曾经高中在寝室玩手机,以为书记突然进入寝室,我和朋友坐立难安,认为是自己玩手机被发现,书记却只是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我们的校服暖不暖和,让我们努力学习。
感叹自己曾经意气风发想到大山外边的城市闯荡,却无奈只能到明珠学院上大学,最后甚至走不住家乡小小的江河,也被大山困住了一辈子。
他的眼神失落;他的壮志未酬,他或许是想让我们成长变得强大,未来有能力还会回来帮助其他人一起变得富有,一起建设家乡的未来。
我们的中学的很多学生对学习不感兴趣,学习着社会人士的潮流,而那些人很多都只是街头混混。崇拜的对象不对,学生就被误导入错误的道路成了混混,如此往复。
他们听不进老师们珍贵的教导,我不知道书记对多少人说过同样的话,他们能不能感受到书记的情感,可是既然我听见了,我会为我的错误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