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
“罪不可恕!”
陆关眨了眨眼睛,道:“那我认罪。”
牛马君一愣,这小子如此坦然就认罪了?
他还以为要争斗一番呢,许久未出手了,正跃跃欲试,可听了陆关的话,他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既然认罪,那便随我回去,登记罪名,画押服刑吧。”
牛马君冷冷开口。
此子有罪责在身,他抓回去,也算大功一件,柳城隍那边也得好好感谢他,少不了财礼。
“牛马大人,既然,我认了罪,那您可否大发善心,帮我朋友一手,毕竟,他是无辜的啊…”陆关言辞恳切。
祝九在一旁打滚,心头感激涕零,“关爷还是在意我的…”
牛马君闻言扫视,道:“冤有头,债有主,他中了白水鬼的招,我也没招,你去找他去吧。”
陆关眉头一挑,白水鬼都魂飞魄散了,他上哪找去,这牛马狗屁就是不想帮忙,真没诚意!
他神色一冷,一屁股坐在地上,瞥了眼,道:“既然你没办法,那就别办了,我也不认罪了,怎么着。”
牛马君愕然,旋即冷哼,“你敢抗命?好,好的很!”
“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一道犀利拳风袭来,罡风阵阵,直击陆关面门。
轰隆…
嗤啦……!
牛马君靠近陆关的刹那,一阵闷雷,旋即一道炽芒自后者瞳仁冒出,灼热可怖,如一道金色闪电,直击神魂。
“啊…!”
牛马君连忙跳起来闪避,可那炽芒速度极快,陡然间,他的屁股上多了一個洞,火辣辣的痛。
“你,你怎么会天庭雷法!”
牛马君大惊失色,这金芒蕴含雷法奥义,是天庭的手段,虽然只有一两分味道,但确是货真价实。
“吾乃尚德星君,本就是从天上来的,会点雷法怎么了。”
陆关盘腿而坐,眸子微闭,神色平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牛马君眼角跳了挑,冷声道:“既是星君,为何这般弱小。”
陆关眸子闭上了,不言,答不上的就不答。
他如今晋升金丹境,真气浑厚,神识也强大不少,使用金光眼也应心得手,一次只耗费半成气力,眼前这家伙,看样子也就金丹实力吧。
“哼,我看,你是被贬谪的星君吧,如今也没几分本事,还是乖乖跟我回去认罪吧!”
牛马君欲再出手,此人他必须缉拿回去,判官那边也好给自己记笔功劳。
“牛马大人,我若不想走,你是带不走我的,就算带走我,我也不会认罪,不过,要是你愿出手帮我朋友,我就认罪跟你走,如何?”
陆关劝道:“我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牛马君闻言一顿。
他是阴庭神将,在阳间实力受削,只有三成修为,这也是陆关可以与他抗衡一二的缘由,要是纠缠下去,于公于私,都不是好事。
他思忖片刻,道:“你是天庭旧官,虽受贬谪,但也算半個同僚,本官又公务繁忙,便给你個面子!”
“大人英明。”
牛马君哼了一声,“不过,你得戴上魂锁,不然要是出尔反尔,那我真的就生气了。”
陆关闻言神色一闪,裤裆里沉甸甸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发出嗡嗡声。
他抖了抖身子,旋即笑道:“自然,这是自然。”
牛马君蹙眉。
方才,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气息,熟悉又陌生,有一股让人心悸的味道……
“应当是我想多了,一個落魄仙官,说不准还是假的,能有什么能耐。”
“不对啊大人,要是您给我带上魂锁,您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到时候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这时,陆关又道。
“我素来一言九鼎,断不会如此。”
陆关道:“那谁又知道呢,大人实力强劲,我真不知有什么好担忧的,不如还是这样,您先救我朋友,若我反悔,你再把他抓回去不就行了,对了,还有旁边那个,都带走,两条命,总比我一条值钱吧,”
祝九疼的难以言语。
宋玉树神色古怪,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仙师似乎也有不正经的一面。
牛马君漠然,不想再浪费时间,冷声道:“那就如此,谅你也不敢耍花样!”
牛马君挥手,一道土黄色真灵散去,淋在祝九身上。
霎时间。
祝九喉咙发出“怄怄”声,哇的吐出一口口黑水,旋即他的肚子徐徐变小,“唔,关爷…我,我不痛了……”
祝九重获新生,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身体健康真好……
“好了,该你兑现诺言了。”
牛马君言语之间,一道黑色枷锁飞出。
陆关神色闪烁,并未抗拒,任其操纵。
两三息后,牛马君微微一笑,妥了。
陆关尝试挣扎,神识陡然一痛,看来,这什么魂锁是专门应对神魂的。
“哼,戴上魂锁,神仙来了也难逃,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陆关笑了笑,他也不想如此,但没办法,就算自己能逃走,可祝九他们逃不掉,倒不如随他去一趟阴庭。
再者,他也不是没有杀手锏。
陆关俯视,抖了抖裤裆,那里已经跃跃欲试,如猎手一般。
一旁,祝九垂泪。
“九爷,不必担心,看好我的肉身,我去去就回。”陆关安慰只言片语。
祝九悲道:“不是,关爷,我好饿啊……”
——
阴庭,。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石铸的巍峨大桥,阴气森森,底下是滔滔江水,猩红遍布,里面不时冒出一两具骨架,无比瘆人。
“唔,见过大人……”
大桥尽头。
一個老婆子微微垂首,手上挽着個竹篓,她脸庞干瘪,颤巍巍笑着:“大人竟亲自出马,看来是個要犯啊…”
“不该问的别问,滚一边去。”
牛马君掏出八枚铜钱扔出,神色不耐。
老婆子被骂也不恼,收好钱币,笑呵呵道:“大人,近日涨价了,如今是九文啦。”
牛马君瞪大眼睛,“名生艰苦,许多鬼魂饭都吃不饱,你还敢涨价,谁让你涨的!”
“咳咳,这個,大人您就得问白大人了,如今饭食、租房等都在涨,生活成本太大了,老身也是迫不得已啊…我若不涨,我那孙儿学都上不起了,要不,您退回去,从河里趟过去…?”
牛马君脸色阴冷,旋即加了一文,瞪了老婆子一眼,“教育为本,看在你孙儿的面上,这次,我且饶你一次,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着,牛马君拽着陆关就走。
“哎大人,还有那小娃的……”
老婆子还欲再说,见其已经远远离去,便叹了口气,旋即拿出一個小本本,“七月二十一,牛马大人欠债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