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为何?
不是说好报出揭竿前辈的名号,对方就会手下留情吗……
揭竿前辈诓我?
陆关被蛛网包围,彻底陷入黑暗,他只觉得身体在下坠,并且,他的周身经脉阻塞,半点真气也使不上来,他心中悲凉,“这下真的要完了……”
耳旁。
斐蛭大仙粗粝的声音响起,回荡,仿佛自天穹降下,又似乎从黄泉冒出。
“哼,原只想扒你们的皮,吸你们的血,玩腻了就放你们一条活路,可如今我改主意了,我不仅要扒皮食血,我还要给你吃的好,喝的足,给你养的白白胖胖,供我每日享用,我要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斐蛭大仙咬牙切齿,“揭竿而起,好一個揭竿而起,是他害死了口口,我与他不共戴天!”
“你与揭竿而起是朋友,那你也该死!”
斐蛭大仙激动万分,大喝着咆哮,其声音震得陆关耳膜阵痛。
与此同时。
陆关脑袋一荡,响起揭竿而起的呢喃声:“我与斐蛭乃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他听到我的名号,为何如此暴怒…不应该啊……还有,口口,是焦口口吗,斐蛭不是喜欢她吗,她何时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
陆关逐渐恢复了神识,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空幽寂静。
“有人吗…”
“陆兄弟,祝兄弟……你们在吗?”
是龙耀。
陆关挣扎着,过了许久才用牙齿咬开一個洞,他大口呼吸,叫道:“龙耀,我在这儿,你在哪里……!”
“陆兄弟,是你吗,我在这里……!”
“你在哪,我看不到啊……”
“我也看不到,我只能听到你的声音,很清晰,你应该离我不远!”
陆关蠕动着,周围的空气无比酸臭,他尽力寻找着龙耀,可过了许久,他们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却不知彼此在何处。
忽的,陆关身子一滞,似乎被什么挡住了,他心神一荡,当即明白,叫道:“龙耀,你是不是也动不了?”
“是,陆兄弟,有石头挡住我的去路,待我绕一圈!”
陆关道:“不必乱动,我就在你前面。”
他喘了口气,道:“我经脉被封,使用不了真气。”
“我也是…”
呼……
陆关躺下,推断着如今的状况,他们应该是被斐蛭大仙擒住了,如今关押在其洞府。
龙耀仿佛知道他的想法,在一旁迟疑道:“陆兄弟,这里一股子腥臭味,很像妖怪们的涎水,咱们…不会是在那妖怪的肚子里吧……”
陆关愣了下,不应该吧,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身子还是完整的,不可能被斐蛭大仙吃了吧……
再者,那妖怪不是说要好好折磨他吗?
既然是折磨,就不该吃了他啊……
“咱们应该是在斐蛭大仙的洞府……”陆关安慰着自己,也安抚着龙耀。
若真是在其肚子里,那他可真就惨了,妖怪们胃中有极强的腐蚀液体,不出片刻,他就会化成一滩水。
“龙耀,你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没有,我只遇到了你。”
陆关推测道:“他们应该也在此处,先不急,你等我一会,我看能不能调动真气,想办法将这蛛网斩开。”
“好。”龙耀应承,
陆关摇摇晃晃坐起来,心道:“真气无法调动,宣花小斧便使不了,金光眼亦然,这如何是好……”
他绞尽脑汁,也未能想到办法。
“这是斐蛭特有的手段,金丹之下,不可能破开,术士五品以下亦然,我如今恢复了些许魂力,可帮你冲来双瞳窍穴。”
揭竿而起适时出现,他干咳两声,之前出了岔子,让他颜面尽失,此刻他也是下了狠心,将这段时间吸来的大半气血使出,只为陆关解开双眸枷锁。
“你如今只有眼睛可以动用真气,之后,其他窍穴可徐徐冲开,不过估计至少得半日,至于身上的蛛网,你不必急着挣脱,此处是盘丝腹中,有腐蚀之液,你身上的蛛丝可以保护你不受其侵蚀。”
陆关愕然,“真在斐蛭大仙肚子里?”
忽的,他心头突然浮现一幕幕场景。
金鳞陨落,大妖来袭,以及如今置身腹中,这一切,似乎都离不开某张嘴……
一旁,龙耀连打三個喷嚏,疑惑道:“陆兄弟,你在叫我……?”
陆关什么也看不到,他无言,旋即动用双眸真气,瞳仁射出一道细微金光,冲破眼睛四周的蛛网,并且控制好力道,不将斐蛭大仙惊动。
眼前一片昏暗,地上黏糊糊的,顶部亦然,一股股腥臭钻入他的鼻孔,直教他一阵眩晕。
陆关转身就看到了龙耀,他将其翻过来,嘱咐道:“不要动。”
龙耀乖乖照做,一动不动。
一息后。
“咦,我能看见了!”龙耀大喜,站了起来,“陆兄弟,你好厉害,帮我把身上这玩意都弄掉吧!”
“不行,看到这粘液否,他带有腐蚀性,这蛛网可以保护咱们。”
陆关道:“先去找九爷他们……”
金夜洞。
一块不规则的黄铜镜子贴在石壁上,歪歪扭扭,里面映照出一道人影儿,身材矮小,皮肤灰暗,鼻头上还有一颗大痣,上面三根长毛弯弯曲曲,徐徐摆动。
这人一遍又一遍的微笑,挤出僵硬的笑容,且反复自言自语,“哦…漂亮的侯儒茹,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妖族女子,今日是我的生辰,为此,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绝世礼物……”
斐蛭大仙回府至今,已足足有三個时辰,其中两个半时辰,他都在照镜子。
“啊……好一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这是谁啊,这就是我斐蛭大仙,斐凌云啊……”
洞府地上工工整整摆放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呈心形,煞是好看。
“啊,我如此痴情之妖,专一之妖,再加上这微不足道的美貌,儒茹一定会爱上我啊……”
“去了……”
斐蛭大仙转身,风度翩翩,万般优雅,他手掌一摊,掌心出现一個小瓶,吹出一口气,将玫瑰尽数装在瓶中,旋即脸上挂着笑容,大步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