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半空中传来的声音,地上的众人都是一惊。
萨利姆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巨大的火爪朝着他面门抓来。
这一下来势迅猛,攻势凌厉,倘若被抓到,怕是要身首分离。
萨利姆在地上狼狈的一滚,避开来袭的爪子。
但是动作还是慢了一些,肩膀处被撕下一大块肉来。
嘶嘶。
萨利姆受伤处冒着滚烫的岩浆,不停顺着手臂滴落。
这一下变化,都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袭击萨利姆者正是领域召唤而出的火焰凤凰!
只是这火焰凤凰现在口吐人言,声音正是乔伊。
“这是怎么回事?”
萨利姆惊疑不定,明明刚才已经把那个躯壳轰得粉碎,以往只要躯壳死亡,里面被困的人也会神形俱灭。
但现在乔伊变成火焰凤凰,又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的能力,萨利姆隐隐觉得比自己的铜镜还要诡异。
其实乔伊也不明白,他最后的记忆是被那个可恶的西装男用根棒球棍打飞到天上。
也不知飞行了多久,乔伊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发现自己变成了火焰凤凰。
听到萨利姆用自己的身体,发出那么难听的笑声,乔伊顿感烦躁。
“我的笑声有那么难听?”
锵锵!
乔伊所化的火焰凤凰发出鸣叫声,展翅扑向夺了自己身体的萨利姆。
萨利姆在地上又是狼狈的一滚,才勉强避过乔伊的攻势。
“可恶,去死吧!”
萨利姆恼怒至极,再次快速积蓄复仇之焰,一团巨大的火球在手中凝聚。
砰!
火球从萨利姆手中发射,带着爆鸣声,周遭的空气都被炙烤变形。
这一击的威势,隐隐有乔伊驱使复仇之焰时,八成的威力。
咔嚓。
火球被凤凰一口吞入腹中。
“嗝儿~”
乔伊觉得肚子一整舒坦,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饱嗝:
“还有么?我可以再吃点。”
萨利姆闻言,焦黑的脸隐隐发绿,头上冒着阵阵白烟,看样子是被气到了。
“去死吧!”萨利姆见自身的远程打击无效,就催动另一只凤凰攻向乔伊。
可那火焰凤凰飞到乔伊身前,又被乔伊大口一张,一口吞了下去。
锵锵!
这苏泰的感觉,像是做了全身放松SPA。
乔伊仰头发出凤凰的锵锵鸣叫声。
这下变化,吓得萨利姆面如死灰,不敢再战,想要关闭领域将乔伊封印起来。
但乔伊这个侵略如火的领域——同归于·烬,即使是乔伊本人关闭都要大费周章。
更何况是萨利姆这个刚刚接触复仇之焰不久的外来户呢?
乔伊察觉到萨利姆想要关闭领域的意图,丝毫不慌,他记得自己上次关闭时要将复仇之焰催发到极点,才能关闭。
那现在,嘿嘿……
乔伊在空中振翅,不去攻击萨利姆,开始快速蓄能。
现在乔伊所化的火焰凤凰是自身的领域所化,根本的驱动能量来自被萨利姆占据的本体。
乔伊想起小鬼头之前跟自己说过的猜测:
对于复仇之焰来说,乔伊的躯体只是火把容器,真正帮助复仇之焰燃烧的是灵魂。因为灵魂的灼烧,才导致乔伊出现失忆的情况。
既然如此,以此推论:现在点燃复仇之焰的恰恰是萨利姆的灵魂。
乔伊觉得机会难得,正好可以做一番测试。
蓬!
复仇之焰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巨兽,狂啸着冲天而起。
天幕被火海点燃,一片火海之下,半边天空染得如同血池。
乔伊所化的火焰凤凰贪婪地从萨利姆处汲取复仇之焰的能量。
如果把刚刚萨利姆和塞罗、雷狮对战时,输出的能量比作水龙头放水。
现在这个输出的能量就是宛如水库泄洪的场景,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这一下变故,大出萨利姆意料之外。
但很快萨利姆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景色开始天旋地转,宛如被人用铁锤狠狠敲击大脑,分不清天南地北、左西右东。
一阵眩晕过后。
诡异的场景浮现在萨利姆的眼前。
萨利姆看到自己躺在一个冰冷、幽暗的磨坊之中。
天空挂着一轮血月。
那红艳艳的月光像是一层血纱,穿透那幽暗的缝隙,给这遗忘之地洒下诡异的血红。
一块破旧的磨盘,被无法言语的黑色石材雕刻。
雕刻着邪异的符文,巨大而沉重,宛如从每个不见天日的远古深渊中提取的邪恶钟鼎。
那磨盘伫立一旁,还没转动,便发出窸窸窣窣的细语,渗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安。
萨利姆,不,那个断腿的乞丐自得到铜镜以来,杀人无数。
虽然亲手炼制过血肉胎盘那等令人发指的扭曲事物。
可乞丐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东西。
血肉胎盘和这个恐怖的磨盘做对比,就像把小孩子信手涂鸦的恶作剧,拿到真正无情、肢解无数生灵的屠夫面前。
吱呀。
磨盘开始缓缓转动。
乞丐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磨盘之上。
什么时候!
骨碌碌咕噜噜。
乞丐的头盖骨被人开了一半。
大脑如黄豆一般被倒出来。
此刻乞丐如同被随意处置的祭品。
破破烂烂丢弃在磨盘之上。
一阵低沉扭曲的呓语声。
让空间和时间失去了意义。
原本无法被捕捉的事物,宛如被人扼住了喉咙,窒息昏迷。
磨盘缓缓启动——并非以常理简单地转动,而是一种肉眼无法直视,舌头无法言语,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扭曲转动。
随着每一颗乞丐的大脑黄豆被碾碎,磨盘微微颤抖发出低鸣。
伴着低鸣,释放出一股令人作呕又莫名摄人心魄的气息。
古老腐败和重生愉悦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黄色的豆粉和红色的鲜血互相混合,倒映着恶心的光芒。
乞丐的脸和身体在快速的变化。
萨利姆——祭祀——教徒——环卫工人——断腿的乞丐。
他就是像是一条不停脱皮的蛇,被剥得一干二净。
这磨盘研磨的过程既短暂又漫长,像是一瞬又如同永恒。
时而从乞丐的外部碾压,时而从乞丐的肚子里破肚而出。
因为此间的时间和空间都已经没了意义。
除了那令人心悸的研磨声。
吱呀。
一直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