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算正常,直到安母拿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招呼小安暖来吃,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安母先是朝着小安暖招手,慈眉善目地等着小安暖过来,后来见小安暖不停地后退摇头,安母叹了一口气,把水果放到了茶几上。
紧接着安母来到了小安暖的身边,看得出来小安暖有些想跑,却似是畏惧着什么般只抖着身子站在那里。
站的位置有些偏,摄像头拍不到小安暖脸上的神情,但不用看也知道小安暖的脸定是白透了的。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在小安暖被安母踢倒在地,像狗般爬着吃倒在地上的水果时,摄像头清晰地拍到了小安暖空洞木然的眼睛与苍白如鬼的脸色。
这还没完,许是嫌弃小安暖吃得慢了,安母还会时不时地在小安暖的屁股上踢一脚,嘴上催促:“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吃,还吃得这么慢,太不惜福,快点!快!”
小小的孩子在大人的力气下,身体时不时地向前滑着,身上、脸上、手上沾满了果汁,模样凄惨至极。
可是屋内两个至亲之人全都不为所动。
看到这里,林父、林母和林玉早就坐不住,林玉颤抖着手去开车门,心神不定之下,开错了两次才把车门打开。
好不容易打开车门的林玉飞快地朝家奔去,林父、林母也脸色暗沉地跟在身后。
激愤之下,大家都忘了可以把车开回地下停车场后再上楼可以快一些这条路。
路上林玉边跑边关注着家中的情况,就怕回去晚了,还会有更过分的事发生。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安父突然站起了身,走出客厅。
当安父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厅时,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并把东西递给了安母:“好长时间没换过了,今天加上这个吧。”
安母痛快地接过来并把那个东西套到小安暖的脖子上,林玉这才知道,安父拿出来的东西是狗绳。
等到林玉跑到电梯前时,摄像头传来的画面中,安母已经开始扒小安暖的衣服了,而一直未曾反抗的小安暖也终于挣扎哭喊起来。
后赶到的林父、林母气还没喘匀,就看到如此惨无人道的画面,三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关键时刻,林父突然拿出手机,重重吐出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气息。
没一会儿,监视器中的另一头安父同样拿起了电话,安母的动作也停止了。
小安暖被救了下来,安和年与林玉火速办了离婚手续,小安暖的抚养权自然也给了林玉。
不止如此,安和年还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都给了小安暖,并且搬离了安家。
为了躲避丧心病狂,纠缠不休的安父、安母,林家三口还从g市搬到了b市,转眼间,十多年就过去了。
这十多年里小安暖长大变成了安暖,心中的创伤被林父、林母加倍地呵护治愈了些许,但是沉闷的性子却是已经成形。
不过不爱与人交流,每天沉迷在书海中的安暖学习成绩却是很好的,这点让林父、林母骄傲的同时对安暖的未来也算放心。
可惜厄运再次降临,在安暖即将高考那天,安父、安母的到来彻底击垮了安暖......
记忆到这里变得模糊混沌,穆惜,也就是现在的安暖只知道后来的“她”应该是死了。
只是模糊混沌的记忆中,有一段记忆却是清晰无比的。
那就是——在“她”死后,林父、林母也死了,安父、安母也死了。
再婚的林玉受到打击流产了,接到噩耗的安和年在赶来的路上车祸了......
这段记忆太过清晰,同时夹杂着浓烈的不甘与怨恨,使得想起这段记忆的安暖不适地皱了皱眉。
翻了个身,安暖想换个姿势休息一下,缓解一下还是有些胀痛的大脑,却没想到直接对上一个小孩的脸。
整理被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安暖若无其事地坐起来,与小孩拉开了一些距离。
随着安暖的动作,趴在安暖床头的小孩仰起头,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因为抬头而露出的脖子断了一半,染红了小孩的前襟。
差点忘了,她是能看到鬼的......
回身拍了拍枕头,把枕头摆弄成了自己满意的形状,安暖心满意足地重新躺下。
至于小鬼,不用管他,等他呆够了自会离去。
毕竟她不只能看到鬼,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还是鬼的大补之物。
能存留于阳世的鬼魂都是心有执念的,但随着他们在阳间呆得越久,鬼魂就会越虚弱,直至消失......
而安暖身上散发的气息正好可以补充鬼魂的能量,让他们消失得速度慢一些甚至不消失,因此发现安暖的鬼魂会把安暖当成移动充电宝,充完就走。
至于他们为什么走得这么利索,没有索取无度,也是有原因的。
“安暖外公外婆,您们慢一些,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因为低血糖加上最近太累引起的昏迷......我们到了。”
“许老师,真是太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病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安暖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二老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安暖这孩子我很喜欢。”
许慧推开门,说活的声音变得清晰,三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安暖的眼前。
林父、林母面对着许慧正要说些什么,门一开,刚好看见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安暖。
顾不得其他,林母眼睛一亮:“暖暖,你醒啦?”
话音才落,就见方才还正常的外孙女眼睛一点点地红了,很快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林母一看就急了,紧走了几步,来到病床前,一把攥住了安暖的手:“暖暖,怎么哭了?!哪里难受?需不需要叫医生?”
“别慌,别慌,慧荣,你慢点问。”林父紧随而至,许是赶得急了些,微微有些喘:“一下问这么多,暖暖怎么答得过来。”
说完,林父从怀里掏出手帕,轻柔地为安暖擦去了眼泪:“莫哭,是有哪里难受,还是受委屈了,都别憋着,跟外公外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