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仕做官,基本上是大多数底层百姓所向往的。
以前的太平日子里,考取公务员本就已经是困难重重,更何况要在这一阶级更上一层楼,那就变得难上加难。
政府官员居然私自招募私兵,这件事情不论是放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不被宽恕的重罪,哪怕你是国朝重臣。
陆挺把玩着从对方手里缴获的短枪,饶有兴致的看向面前的大个子。
“像这样的枪械,你们还有多少?或者我换个问法,你们这组织,有多少人?”
“呃……两……两百,算上我们在内,一共两百人。”
“真的是奇葩的世道!”
回想起几年前,病毒爆发之前,那时候的人们要如何才能想象得到,世界竟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演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丧尸姑且抛开不谈,毕竟它们已经算不得人类,可幸存下来的人类却逐渐丧失了原本的人性。
“那些政府的官员们都躲哪儿去了?太平日子里蹦的那叫一个欢声,到了需要他们做事的时候反而一个个的都跑没影儿了!”
大个子面露难色,神色忧郁的瞥了一眼东面天际那片重新聚拢起来的乌云,哀叹一声。
“哎……我只知道他们有一部分人逃到了上海。”
陆挺也没有再难为他们,临走之前又将他们上下搜刮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他们离开。
4把短枪、20几发子弹、3包香烟、一小瓶叫不上名字的药水以及几张创可贴,这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他不会蠢到同情心泛滥,对于他们这种可以残忍到对同类下手的家伙,没有弄死他们就已经是心存善念了。
在等到那些人走远之后,在肖恋和郭可芸的注视下,单手持枪尽显一派英姿飒爽的陆挺毫无征兆地仰面倒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陆兄弟他?”
昏迷的快,醒的也快,几乎是在倒地的瞬间,陆挺就成功的完成了人格转换。
“大才啊!兄弟!你这病……不不不!你这更像是超能力吧!?”
肖恋此时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之色,完全没有将其当做是一个患有多重人格的精神病人。
转变过后的陆挺重新变回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他现在的脑子里除了一些不连贯的模糊记忆之外,只剩下浓浓的困意。
正午时分,随着一道炸雷般的响声传来,绵密的雨势终是在一股自南方席卷而来的热浪影响下戛然而止,不知是雨停了,还等没等到落地便被蒸发了。
在这股如炙烤般的高温影响下,进入地下的水分竟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变得干燥,温湿的气候使得整座城市犹如一口巨大的蒸笼。
隐隐已见中暑迹象的肖恋不得已之下,只能由陆挺将衣服沾水不停的帮他擦拭身体,尽量给他物理降温。
“呃……包子熟了,我腰好疼,肚子也疼,妈妈!我饿了。”
在重伤和中暑的双重折磨之下,神志迷糊的肖恋甚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仅仅在片刻之后,又是一道震彻天地的炸响声自遥远的南部传来,伴随而来的是另一股席卷的炽热气浪。
一面肉眼可见的棕褐色气墙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远远望着就像是城市在随着气墙的推进逐步崩塌、消失。
眼见着漫天的飞沙走石不费吹灰之力的摧毁了道旁的树木,原地的三人再也顾不得房中的闷热,陆挺扛起肖恋就往屋子里冲去,哪怕是是热死,也总好过被砂石砸成筛子活埋了……
很快,房屋的四周就传来了石块敲打墙体所发出的声音,好在房间处在拐角处,外侧的隔间多少可以为他们起到一些掩护作用。
三个人蜷缩在一处背风的角落,身前挡着的则是这房间里唯一可以拿来利用的一张桌板。
木质的窗户没有坚持很久,随着狂风带进来的杂物一并化作碎屑沿着后窗挥别了三人。
沙土、石块、草木、树干等等一股脑的灌进屋里,其中还不乏一些残肢断臂和干瘪的躯干……
一道清晰的断裂声随着天花板上不断散落的尘土传入几人耳中,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十分明显的摇晃感。
一条巴掌宽的裂痕从门口的位置延伸进来,堪堪躲过了几人身前的桌板,然后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小屋坍塌了。
三日之后,陆挺一行人终是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位于滨河市北部的清德服务区。
几人的面貌一言难尽,几乎都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烂不堪,比之三天前的情况仿佛更差了些。
这儿与之前经过的服务区并无二致,一样的残破,一样的没有人烟,除了地上那群埋头啃食腐肉的野狗之外,就连半只丧尸都见不到。
实际上自从滨河市的核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活着”的丧尸,仿佛是集体灭绝了一样。
“破是破了点,好在结构还算完整,倒也不失为是一处过夜的好地方。”
肖恋取过腰间挂着的行军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口,后退几步,冲着眼前这扇满是锈迹的防盗大门就是一脚。
大门应声飞了出去,肖恋本人也在因动作过大而牵扯到肋下的伤口,顿时疼得蹲在地上直吸凉气。
这座曾被誉为整个江南地区最为豪华的高速服务区如今也只剩下满目疮痍。
虽不知道这里是何时被弃用的,可建筑内的这副场景却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曾经玩过的一款名叫《最后的生还者》的电子游戏,唯一的不同之处或许就是这里没有那些听声辩位的循声者吧……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左转的墙上仍旧还挂着那面十分醒目的商店招牌。
这儿的植被出奇的茂盛,灌木丛生,藤蔓疯长,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青翠之色,若不是那些看上去颇为现代化的电子设施,一眼望去倒像是荒废了十几年的古代遗迹。
几条近半米宽的裂痕沿着天花板处的开口处顺着墙壁一直延伸至几人的脚边,黝黑的裂口下还在往外冒着丝丝的凉风,让人顿生惬意。
“这儿不错,没想到还能体验一把天然空调,真是不错!我反正走不动了,今晚就睡这儿了!”
用脚踢开地上的几块碎石,几乎是紧挨着裂缝的位置,肖恋一屁股坐了下来,背靠在一张垮塌的桌板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诶呀!好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卸下沉重的背包,陆挺打量着四周,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自从三天前几人侥幸从废墟中爬出来之后,他就开始感觉到自己的体能要比之前强上许多。
这一点郭可芸自然也是有目共睹,看到负重前行的陆挺,沿途她也不止一次的对于陆挺的体能状况感到担忧,但事实却着实令她感到意外。
虽说体格未见得变得结实,可背着这重达30公斤的登山包一走就是三天,这种耐力却连他本人都不曾想象的到……
此时卸下负重的他顿时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要飞起来一样,身体变得格外的轻盈,就连多日来奔波所累积的疲惫感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不消片刻的工夫,刚刚还一脸惬意哼着小曲儿的肖恋就已经鼾声如雷了,以至于都完全忽略了清理伤口处传来的疼痛。
“郭大夫,我去附近转转,你们就在这儿休息吧。”
大堂、餐厅、洗手间,水房、寝室、候车厅,一圈逛下来,除了锅碗瓢盆和几根铁棍子之外,还有几件保存在铁柜子里还算整洁的工作服。
陆挺和郭可芸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当天从医院里出逃时穿的那身,破烂的无法直视且不说,还有股难以言说的奇怪味道。
“不能洗澡可真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