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消息,李修文是既意外,又不意外。
那天老牛已说明了来意。
他弟弟是他的一块心病,这事要是不解决,他会想一辈子。
人活一世,除了亲人,其他的都是浮云。
只是,没想到,老牛会这么快离开。
红缨看着李修文一脸有所思的样子,就问他是否知道?
李修文也没瞒她,就把之前老牛找他的事,告诉她了。
没想到,还真问对人了,这让红缨倍感欣喜。
夜色微凉,有物遮挡,红缨爱意浓浓,眼里暧昧横生。
看着如小兽一般的红缨,李修文退后三步,赶紧制止——
“别那啥啊,再让人看见了,我这可就晚节不保了!”
可红缨却一副心火难耐的样子,“又没人看见!”
说着,就身姿曼妙地扑了过来,李修文吓得就像受惊的小猫,“噌”地一下,就从那暗处蹦了出来。
红缨笑得花枝乱颤,“我又不会吃你!”
“呼!”李修文长吁一口气,看着红缨,“以后别这样了啊?”
听到这话,红缨脸色一暗,失魂一般地道,“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
口气中的那种害怕,让李修文恍然,自己的话重了,连忙道,“不是,不是!”
“那是我不够漂亮么?”红缨极力询问。
仿佛一旦这缕希望被斩断,她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李修文连忙道:“漂亮,漂亮,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漂亮女人!”
听到这话,红缨心里一喜,可心里依旧担心,“那你为什么这样?”
李修文当然知道,红缨说的这样,是什么意思。
于是,就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其实,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小。”
一听这话,红缨就眼睛一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她就像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地跑到李修文的跟前,“那你喜欢我么?”
“……”李修文脸一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红缨一笑,凑到跟前,甜甜道,“那我等你长大!在这之前,我会永远为你留着处子之身……”
说完,一向活泼的红缨,竟娇羞而扭捏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李修文木然地站在那里,红缨刚才的话,却依旧回荡在自己的耳畔。
心腾腾直跳,怎么也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心里有个声音忽然跳了出来——
那袁若兰算什么?
这声音就像一盆冷水,将李修文浇了一个激灵。
这不是脚踏两条船么?
回去的时候,李修文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喜欢袁若兰呢,还是喜欢红缨?
她们俩身上,都有吸引自己的地方,两人,一个性格阴柔,一个性格火热,一个像夜晚,一个像白天,每次看见她们,自己都有一种忍不住靠近的悸动。
可两个人,他又都不想伤害,到底该怎么选,李修文不禁头大。
人生最大的烦恼,或许就是成长过程中所面临的种种选择,明明两个都喜欢,可你却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两个都留。
越想越头大,后来,李修文索性就不想了。
一切随缘,尽力做到最好,不辜负不该辜负的人,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周六早上,吃过早饭,李修文编了个幌子,说是去三清观,可能周日回来。
临走前,李望舒站在门口,幽幽地盯着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李修文嘿嘿一笑,假装镇定,这才出了门。
到了约定的地点,袁若兰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的运动装,还背了一个大的旅行包,因为,路途比较远,两人当即就上了路。
两人从东来圣山上去,向东又走了大概半小时,翻过一座山,又朝东走了一个小时,爬上一座山,才停歇了下来。
李修文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袁若兰,“累不累?”
袁若兰一笑,摇摇头,“不累。”
说完,一指李修文的剑匣,“你背的什么?”
“哦,是师父给我的剑!”
“能给我看看么?”袁若兰站了起来。
“当然!”
师父也没说这剑不能让人看。
李修文就大方地解了下来,递给了袁若兰。
剑很沉,袁若兰却并未过多意外,打开剑匣的一瞬,她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白龙!?”
李修文一惊,这剑还有名字,没听师父说过啊。
“你认识这把剑?”李修文诧异地看着她。
袁若兰拔出剑,看着那森森寒光,一副似曾相识的样子,“要不说,我怎么会认识你,原来,一切都已注定。”
李修文越听越糊涂,什么一切注定,“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袁若兰一笑,“会告诉你的!”
说着,将剑还给他,“路还远,我们得动身了。”
说完,就又往山下走去,快下到半山腰的时候,李修文就看到了山下的那个碧绿的大水潭——
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四周山野,苍翠欲滴,倒影水中,明媚的阳光下,这水潭,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两人下到山底,沿着溪流往上,一直走到那个大潭的发源山体跟前。
那里,高大的山体,遮挡住阳光,显得异常阴亮。
袁若兰歇下身上的旅行包,一指山体凹处的水流处——
“接下来,我们就要走水路了。”
一听水路,李修文瞪大眼睛,“我,我,我不会水啊?”
正说着,李修文忽觉身后,有什么东西靠近——
他下意识地看向水里,就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头上枯枝乱草的人脸出现在了水里。
李修文下意识就要拔剑,就听袁若兰大喊一声,“不要!!”
也不知道是让谁不要。
就这么一瞬,李修文就被一条柔软而粗糙的树枝给缠住了脖子。
整个人被推到水面不足十公分的地方,背对着水面,悬在水边。
这时,李修文才看清那怪人的样子——
浑身枯草绿叶,虽然,看着是个人的样子,可却没有半丝皮肉,就像是一个树精!
这怪人,还要将李修文淹入水中,尽管袁若兰,已经上前阻拦。
可就在它要将李修文将要淹入水中的时候——
突然,李修文脖子上,一团无比眩晕的蓝光,刺得那树怪,“啊!”地一声尖叫,向后退出好几步!
等到它再次睁开那幽绿的眼睛,竟发现李修文竟悬立水面,犹如神明一般看着它,眼神里充满敌意。
也是这时,它才看清,原来刚才那蓝光正是李修文脖子上的蓝色珠子发出来的。
袁若兰诧异地看着李修文,还有他脖子上的蓝珠,再次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
她们都不认识这珠子是什么东西,但刚才摄出的那股骇人的威力,让她们不由地心生敬畏!
这时,李修文缓缓地从水面漂浮到了地面——
那树精吓得连连后退,因为,那蓝色的强光,依旧刺得它肝肠寸断!
李修文缓缓地落在地面。
“若兰,它是,你的朋友??”李修文用眼睛冷冷地一看那东西。
袁若兰走上前来,她敬畏地看了一眼李修文脖子上的那蓝色珠子。
见对她没有设防,才拉住李修文的胳膊,解释道,“她是我师父!”
听到这话,李修文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讶,而是以一种不可亲近的口吻道——
“既然这样,就算了,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来帮若兰的,我们不是敌人。”
李修文已经说的极尽委婉,而且,也给足了袁若兰面子,这树精吃了苦头,也学了乖。
它点了点头,随即一指那蓝珠,用一种如同枯木筒才能发出的诡异声音道——
“你这东西,得藏好,不然,进不了长生库!”
这还差不多,你给我面子,那我就给你脸,“好吧。”
说要,李修文将衣服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珠子。
见这,那树精才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见没危险,才走到两人跟前——
“你就是上次连退鬼门五众的少年?!”
李修文看着它,没说话,可脸上却仿佛写着三个字——不像么?
“我徒儿说,你是双瞳,是真的么?”
李修文看着它那双幽绿的眼睛,好半天才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见这,它也识趣地,只好不再多问什么。
一旁的袁若兰,看着两人古怪的表情,就像夹在风箱的老鼠,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
三人开始部署计划——
按照树精的意思,三人必修要从这水下游过去,从暗河穿过渡口,在翠石滩上暗,扒鬼船,再上极乐渡口。
李修文没去过,更不熟悉长生库,所以,并没有反驳树精的意思,也没有多嘴。
这倒是让树精很诧异。
“好了,换衣服!”树精看了两人一眼。
换衣服?
李修文一听,都愣了,还要换衣服,可转念一想,上次去蓝沙血枫林,他们也是换了衣服才去的。
于是,他拿出了金绫袍,随手一甩,黑袍加身。
树精一愣,“你,你,你是山海门的人?!”
卧槽,你不会跟山海门有仇吧?
李修文赶紧道,“哦,别误会,这衣服,就是借的。”
“不行,长生库跟山海门恩怨极深,你穿这个不等登上极乐渡口,你就被发现了!”
这时,树精从自己身后的什么地方,抽出一件红色的带有大小黑点的袍子,还有一身黑色绸衣裤子,递给了李修文。
李修文接过来一看,一脸嫌弃,他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他极其反感。
“放心,小子,这是新的,没人穿过的!”
树精半笑不笑地看着他。
这算是对刚才差点晃瞎那对祖母绿狗眼的报复么?
好吧,报复就报复吧,看在苗若兰的面子上,忍了!
于是,李修文就找了个背荫的地换衣服。
可等到他把衣服脱了,才发现,这他妈是古代人穿的玩意啊,他不会穿啊,怎么穿怎么不对!
一急,他就忘了袁若兰也在换衣服了,可他更没想到的是,她就在自己身后不到五米外的树后!
那树根本就遮挡不了多少东西,李修文这一转身,春色尽染!
世间的美好,一览无余。
这,这是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
李修文“吓”得猛地转过了身——
他的心腾腾直跳,可刚才那美妙的画面,已经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
“来,我来帮你吧。”
不等李修文反应,袁若兰已经走到他跟前,见他贴身的衣物还没换,就道——
“里面贴身的衣物,也要换了,不然,会被发现的!”
李修文双手捂着下身,一脸惊慌地道,“可我就没带那啥(内裤)啊!”
袁若兰风轻云淡地道,“我帮你带了,你等会。”
说着,就给他从那个背包拿出了一条白色的丝绸短裤。
知道他怕羞,袁若兰笑着背过身,李修文扭捏了半天,才穿上。
袁若兰又帮他把其他衣衫穿戴整齐,最后披上红色的带黑点的袍子。
李修文怎么看怎么不得劲,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瘦长的七星瓢虫。
再戴个大斗笠,感觉就像个撑船的!
可让他有点不解的是,袁若兰披的那条袍子上,只有三个点,而他的却有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