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师父将那女孩叫到一旁,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还就不辞而别。
李修文见师父过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也就不敢再造次了。
次日,天不亮,李修文早早就起来了。
夜里的事,让他耿耿于怀。
他一个人,拿着扫帚从里到外,将三清观全给扫了一遍。
等到扫到道观外,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了,一片金灿灿,照的门宇鲜亮。
极目望去,四周的山野,一片苍翠,晨晖里,三清观,熠熠生辉,分外壮观。
李修文手握扫帚,看着眼前的景色,长吸一口气,这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好多。
于是,又随性舞了一套师父教他的太极拳,松沉柔和,连绵不绝,又刚柔相济。
“啪啪啪啪啪!”
正舞到尽兴处,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掌声,李修文还以为是师父,转过身去一看——
一个络腮胡的高大壮汉戴着墨镜,正站在几米外的台阶下,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好呀,小师父!”
不等李修文开口,那人就走了上来,“鄙人牛长生,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就伸出了手。
“哦,你好!”
李修文也伸出了手,微微握了下,就要收回手,可没想到,那人的手,却没松开!
“……?”这不由地让他一阵尴尬。
可再看这人的脸色,却发现他的表情异常凝重,他定定地看着自己,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
“这位先生!”
李修文有点难堪,使劲地往回拽手,却发现竟纹丝不动,就像被这人粘住了一样。
“……”
这人也像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到了自己跟前,‘是师父!’
李修文心头一喜,只见徐一儒,手一扬,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挣脱开来朝后一个趔趄。
“小心。”
李修文肩膀一紧,就被师父一把摁住。
“谢谢师父。”李修文站定后,感激地看了眼徐一儒。
徐一儒点点头,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那络腮胡——
“这位施主,我徒儿可否有得罪你的地方?”
那络腮胡摘掉墨镜,赶紧冲徐一儒一笑,“道长,好身手!!”
徐一儒却抱着胳膊,不冷不淡地看着这人,也不搭话。
络腮胡顿觉不对,打着哈哈,道,“呵呵,我就是跟小道长,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啊!”
“哦,是么?”
徐一儒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下回开玩笑,先看清楚地,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不——送!”
说完,就拉起李修文,转身离去。
“哎,道长!”
这络腮胡还要纠缠,从后面跟上来,一把拉住了徐一儒的胳膊。
可没想到,徐一儒身子一抖!
那络腮胡就像被电击了一下似,腾地一下,就撞到身后的大松树上!
“高手啊!”络腮胡惊诧地看着离去的徐一儒,愣在了那里。
进了道观,徐一儒关切地看着李修文,“徒儿,没事吧?”
“没事,师父!”李修文憨憨地笑笑。
徐一儒,点点头,“没事就好,记住,下次碰见这个人,不要搭理他,知道吗?”
“这家伙是什么人?”李修文疑惑地看着徐一儒——
徐一儒顿了一下,看着李修文,道:“你只要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就行了!”
“哦。”李修文看着师父,虽然没太明他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修文不敢再多问什么,进去后,就赶紧忙自己的去了。
一直到下午,他都没看见师父,李修文都没见到师父。
问所有人,都不知道,好像只有当师父想见谁的时候,谁才能见到他。
而自从那日斩杀那妖女,师父就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仿佛很忙似的。
他的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师父,可这老家伙却好像有点故意躲他的意思。
这天该李修文去门口检票了,于是他就穿了件干净的道袍去了三清关门前的检票口,充当值守。
记得很小的时候,道观很破旧的,也没人来。
后来,也不知师父是怎么弄的,这里的旅游业,竟然被他起死回生,给开发了起来,游客多了,收入也多了,生活也好了。
这三清观,上上下下,将近一百多口人,几乎全靠师父,虽然他表面上已经放权了,但,他的威严依旧在。
“小师父,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李修文正想着事情的时候,一抬头,又看见了早上的那个络腮胡。
“你又想干什么?”李修文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晃晃手中的门票,嘿嘿一笑,“当然是参观你们的三清观了,呵呵!”
“……”
李修文没说话,给他检了票,他就进去了。
本以为,他是真来游玩的,可没想到,这家伙竟跟个狗屁膏药似的,还粘上自己了。
“哎,小师父,听说你是个学生?”
这络腮胡,露着粗壮的臂膀,往他跟前一站,笑呵呵地看着,往进走的女游客,一幅色眯眯的样子。
李修文最讨厌这种人了,他扭过头来,“这位游客,请自重,要参观去里面!”
“就是,不要打扰人家工作嘛,这么大的人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一个大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后面的人,也都对他指指点点。
这家伙也不生气,白色衬衫袖子,往起一掀,露出青黑的纹身,然后,就没人敢说话了。
“小师父,最近山下发生了件怪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说?”络腮胡笑呵呵地看着他。
一听这话,李修文当即就想起了来道观那天,碰上那帮怪人的事。
“什么怪事?”李修文假装镇定。
络腮胡风轻云淡地说道,“有一车人,死在了树林里,听说,都被挖去了——脑子。”
“……!”
听到这话,李修文当即一顿,这家伙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森林里的事?
看这块头,还有他的身手,难不成,这家伙,是警察?
那天的事,根本就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查到自己身上的,那天活着的,就他跟那女孩。
难不成,是那女孩?
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那女孩就不是常人,她才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
游客继续往进走,李修文检着票,头也不回地答道,“没空听你在这讲鬼故事,自便。”
说着,李修文转过了身,可没想到,这家伙就狗屁膏药似的甩不开了——
“我查了,你那天,也乘坐了那辆大巴,而且,你是那辆大巴上唯一幸存的人!”
络腮胡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似的,在李修文的心头扎了一下,李修文当即神色俱变——
“你说什么呢?!”
这家伙拉下眼镜,凑到李修文跟前,看着他的眼睛,悠悠道,“难道不是么,李修文!?”
一听这话,李修文彻底慌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那天看见了什么?!”络腮胡趁热打铁,步步紧逼,“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修文喉头抖动,一脸惊惧,“我,我,?”
“哎,检票了!!”
这时,排队的人群中,有人不耐烦了,“就是啊,人家在这工作呢,有没有素质?”
“哼,一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
“你看,这家伙胳膊的纹身,那是《降魔经》里的目犍连!”
没想到,人群中,居然有人认识,络腮胡呵呵一笑,“哟,慧眼呐!”
“青一,师父找你!!”
就在这时,师兄张长林过来了,“你去吧,我来检票。”
“是,大师兄!”
李修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跑开了。
那络腮胡还想纠缠,结果一回身,被一米九的吴刚师兄给挡在了那里,这家伙这才作罢。
可等到李修文去到后院,却发现师父在石桌上,给他留了个字条,“来后山青石台。”
是师父的字迹。
于是,他就又去了后山。
等他去了青石台,却并没有见到师父,或许,师父是想让他清静一下吧。
远离凡尘也挺好,李修文就坐在那里,盘膝打坐,闭目静修。
这时,他又想起了那辆大巴车。
那天那么多人丧生,警察肯定会调查这件事,按照现在的科技,追查到自己,也不无可能。
可能那家伙,真的是警察。
但如果是警察,他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呢,反而拐着弯地套自己话。
不过,奇怪的事,警察应该不让纹身的,他怎么读会有那么可怕的纹身?
还有,那个目犍连,究竟是什么人物?
就在这时,李修文忽然听见四周一片窸窣,李修文还以为是蛇呢,睁开眼一看——
五个打扮怪异的人正定定地看着他!
这些家伙,眼神怪异,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怕。
“难道是?”李修文当即一震。
他下意识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看着这几个家伙,“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面相硬朗的家伙,拧着头,玩世不恭地看着他——
“哼哼!当然是要你命咯!”
不等他说完,另外的四个家伙,当即大变,纵身而起,犹如皂雕扑紫燕般地朝李修文扑了过来!
这速度,跟那天在树林里遇到的那几个怪物,几乎是一模一样。
李修文撒腿就跑,可没想到,往前几步,脚下一滑,身子一空,就顺着坡滚了下去。
整个人当即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就在他眼前还在打转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那五个家伙,就顺着那坡跳了下来。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逃开,可那五个家伙,只一跃就到了自己跟前。
“嗵!”
李修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脚踹倒了。
“完了,这下完了!”
他双眼冒着金星,隐约觉的自己就要完了,身后传来一阵戏笑。
随即,他就觉脖颈一热,然后,就被拎了起来,双脚悬空!
这熟悉的炽热,真是太讽刺了,没想到,又落到这帮怪物的手里,难道是命中注定么?
“腾!!!”
就在李修文已经放弃反抗的时候,突然,就听身后一声闷响!
“嗵!!”
刚悬空的他,又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种让人难以忘怀的奇香!
“什么情况?”
李修文当即转过身,就见刚拎起他那家伙,后脑勺上一把鬼头斧深深地嵌在里面,彩油四溅!
还没等他看清楚,那把鬼头斧,就“唰”地一下,自己飞了出去!
“……?”
这时,一个黑影,从半山腰上,飞窜而下,那鬼头斧,落入那黑影手中,只见其凌空一跃!
“腾!!”
还没等他反应,那黑影唿地从天而降——
“唰!!!”
一斧头,直接将剩下的四怪中的一怪,给直接爆头,彩油横溅!
不等其他三个反应,那黑影又以极快的速度,猛地一下,就削去了他们的首级。
而那个面容硬朗的家伙,看到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当即“嗤悠”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见这,那黑影收起鬼头斧,然后,挨个取走了那四个怪物脑壳中的紫色珠子。
那几个躺倒的家伙,也在眨眼之间“香消玉殒”,化作碎屑不见了。
这诡异而又熟悉的一幕,让李修文不由地又想起了那个女孩,可这家伙显然又不是那女孩。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李修文不由地感觉后背发寒。
这时,那黑影朝李修文走了过来。
李修文粗喘着气,“呼,呼,呼!”
他看着这个身披黑色斗篷,浑身蹿着黑气,却看不见脸的家伙,两腿不禁直打哆嗦!
眼看着这家伙就到跟前了,他牟足劲,正欲逃跑。
可谁知,就在这时,那家伙突然把头上大黑斗篷帽子,往起一掀——
李修文当即愣在了那里: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