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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穿越者很不靠谱(1 / 1)

“这是你的幻听,我爹才不知道呢。”

玄武问还有几天出关。

香禾说还有三天。

玄武是在窸窸窣窣的声音里,看到香禾抱来了被褥。半夜里,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进来了香禾。

睡眼迷糊的玄武问天亮了?好像还没睡一会。

“丑时。”

“那离天亮还早,你不睡觉,跑来干什么?”

“我睡不着。来跟你说说话。”

“香禾,你回去。要是你爹知道你深更半夜在我这,我是要挨板子的,韦石肯定不会放过我。”

“他敢!再说,我们又没做什么……”

香禾坐在褥子上,手抱双膝,盯着烛台直直的火苗。

说她生下来有一个葫芦瓜重,颜色是红的。三天后才变出了人样。

一岁过后,我就快速的成长。

我特别的贪玩,还喜欢玩虫子。什么虫子我都不怕。你怕虫子吗?是树上那种红头乌身长了毛的粗壮虫子,我用手撸它。

我和植物在季节里越长越高。你看我身材多好——她站起身,在昏暗的洞子里如狗尾巴草在秋风中摇曳。

见玄武并没有看,脑袋垂在胸前,在对睡眠进行缅怀。

“玄武公子,玄武公子……”香禾轻声唤道。

玄武支起他的头,漫过一个世纪的意识,对香禾刚才的话和提的要求,用迷路的眼神说:

“你在说什么?”

“你看一下我。”香禾曼妙着狗尾巴草在秋风中的摇曳。

玄武就抬起头,带着半途而废的睡眠眼神,糊涂望了一眼香禾。实在是困,头一坠,又吊在了胸前。

香禾坐下来,靠着玄武,双手抱膝。

你看到石围上长的那些美人蕉了吗?我就在那里面玩和睡觉。后来娘和爹都说我长得跟美人蕉一样了。四处的美人蕉,都没有我家那些美人蕉长得好看。你说是不是这样?

玄武没说,脑袋垂在胸前。

每年美人蕉花开的时候,我都在水面照看自己。我觉得我爹和娘说的没错。你说呢,玄武公子。

我很用心的读书和写大字,能背诵很多诗词和骈文,一手琴也弹得不错。只是鸳鸯绣的不好,不过,我最近在认真的绣鸳鸯,我决定要把女工做好……

“跪下!”

玄武一惊。

醒来说:“你爹又在叫跪下。快点回去吧!天要亮了。”

……

天上一朵兔子云,一大群患失心疯的麻雀在百家屋顶追撵,像撒开的网。玄武十五天闭关结束,走出洞穴,来到人间。

黑暗对光明不适,他微闭双眼,拒绝阳光猛烈进入缺少水份的视野,沿一条不明未来方向的山路,拖着被香禾虚胖了的身影,如同语言的华丽有时顾及不到逻辑重音和情理的寻觅,仅仅是为了偏离习惯的轨迹,因为生疏得到诡异。

这样,玄武就生疏而诡异的走下山来。

进入复活院,听到的不再是洞子里虚空传来的声音,实实在在的一声呵斥:“跪下!”

玄武贼一样的看去,见到石围上香匿兀院长手持诫棍,高举头顶,做势要落在宝贝女儿身上。

“跪下!”

“不跪!”

“跪下!”

“不跪!”

“真的打喽!”

“真的你就打呀!”

“我跟你说,很痛的哟。”

“我知道很痛。”

“怕痛你就跪一下。”

“爹爹,我做错事从来没跪过,跪不来。”

香匿兀落下高举的戒棍,平放在地,以一贯教导的口吻说:

“来,爹爹教你怎么跪。小事做错了不跪,大事做错了,就得像这样——”

夫子出来,见到跪在地上的是院长。

“宗师,你怎么跪上了?”

香匿兀内疚说:“夫子,我也听说,子不教父子过,香禾把霜啼剑偷去卖了,这么大的错不知道跪,我在教她。”

香禾娘搬出凳子,吹了一囗上面的灰尘,响亮的砸在地上,香匿兀眼睛一眨。

香禾娘甩过被旗袍包圆了的臀部,如同一座城市落坐凳子上说:“你今天要是敢动女儿她一根寒毛,我就把你的酒坛子高高的举起来,举过头,再双手一放,它就会砸在地上,你那些白花花的酒流淌地上成江河。我还要把你那些破书,什么籍,什么典,全给你撕成片片烧成灰!再把你拖去一块儿跳井。”

“夫子,你也看到了,香禾无法无天成这样,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

夫子把宗师的话听懂了七分,捞起长衫,跟随宗师跪在地上。

香禾怎么能让夫子因为她下跪,声凄凄说:

“夫子你不要跪,这点家里的事,与你何关,夫子你快起来!”

夫子说:“子不教,师也有错,要想你爹爹和夫子不跪,你今天就跪一次。跟你爹爹认个错,你今天一天的课程就算学完了。”

香匿兀补充说:“让夫子再给你多放一天假,随便你去哪里玩。”

这条件挺优渥的,香禾干了。想到要约玄武公子去大峡谷看瀑布,又加了一个条件:

“爹爹还要放玄武公子两天假。他才出关,身体虚弱,要休养两天才能上武场。”

香匿兀干脆答应:“行!”

香禾跪下。

玄武看完也听完,知道是香禾把霜啼剑偷去卖了,与他十日来吃肉喝酒有关。难不成这十日来的伙食,是香禾把剑卖了换来的?也不对呀!霜啼剑是复活院的镇馆之宝,鼻祖香传,变成了鸡和馒头?

要去核实一下。

虚胖了的玄武走进复活院,弟子们都前来祝贺,也都知道玄武这十来天的日子……都传开了。米糠没有再送,大头成天在杀鸡,清蒸鸡的香味飘满整个复活院,所有弟子把垂掉出的口水呼呼吸回去。有美人蕉香禾妹妹的护理,穿越弟子虚胖是必然当然自然的事。

玄武不好意思说:“师父,我出关了……”腮帮肉往嘴腔里吸进一些,想让师父看到他的瘦。

香匿兀定眼一瞧,这是香禾说的身体虚弱吗,这明明比闭关前还胖了不少!

不是不知道女儿成天的在给他忙吃食。还不清楚吗,哪一个弟子是真正闭关出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祖上传下的清规戒律,不得不做做过场。其实,僧人静修佛法与武学志功道成有相悖之处。佛法归第天地圆满,万亊中观。而武学脱不得杀伐,血腥酷烈往返于正邪之间。通过武学强身打通脉象是承受灵境复活时气血亏损的前辅。该有的过程还得要有。

只是香匿兀万万没有想到,在清蒸鸡的飘香中,他的祖传霜啼随同飘走。

玄武坚定表示,这事由他引起,要把霜啼赎回来。“香禾,霜啼剑卖给了哪里?跟我一块去把它赎回来。”

香匿兀说:“怕是不好赎了,不是当铺,赎与不赎,是人家愿不愿的事。”

“走,找去再说。”

一路去向剑行,一路数落着香禾:

“你傻呀!怎么能把你爹爹的霜啼剑偷去卖了。你知道那是一把什么剑吗?绝世无双的神剑。这把剑每年要匿行一次,去兀神山修光蹈晦,所以你爹爹的名叫匿兀。常言说,家有良田,衣食延绵。家有镇宝,福荫不老。你看你吃得好,穿得好,长得像一株肥料充足的美人蕉,都因为祖上留下来金手指。你倒好,把金手指卖了。早知这样,我宁肯吃糠舔石壁。”

香禾加快步子跟随玄武来到孟府。与往日不同,香禾带来一脸的晦气。

孟予安欢声叫道:“香禾妹妹来啦!”

香禾低头不语。

“这是怎么了?”

玄武对郡主说:“我来取点银子,把香禾卖的剑赎回来。”

“香禾卖剑?”

“我把爹爹的霜啼剑卖了……”香禾沮丧说。

郡母好是欢喜的在屋里叫了声,与朱雀走出来:

“你这个鬼丫头,尽干这种事,你爹爹什么时候被你气死呀?复活院的霜啼剑,连皇上都授了金牌,你也敢把它卖啦?卖它干啥?”

“给玄武公子买鸡和馒头。”

“哈?”

玄武脑门的血一冲,立即纠正:“我可没要你把剑卖了给我买鸡和馒头!”

香禾转动她人杰地灵,钟灵毓秀,鸾翔凤集,黑白分明,里应外合,轱辘辘转,水中汪汪的大眼珠,转向玄武公子,转向一个疑问,转向一个怀疑,看向这张吃进几十只鸡,几百个馒头,还有酒水的嘴巴。你是没叫我卖剑,你也不知道我卖了剑。可也别这样啊!谁也没赖上你,急的要洗白自己似的。心里很不爽了。

你吃得那么多,我又没钱,我不卖剑卖什么?

说什么日后定当涌泉,还要相抱。

骗纸!

不赎了!

香禾泪水汪汪的转身,从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下跑出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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