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重要角色出场,动地声音作为气场的铺垫。
威震天地,波及四方。狂风带着败枝残叶从森林扑出,植物尸体漫天扫荡。不肯折断的大枝风中抗争呜呜呼啸。
即然如此,那就再轰几下。
轰!轰!轰轰轰!
寿山长老从天而降,落地在兽妖国都城繁华的商贸大街。
有词为证:
河渎神
两脚擎天柱,踏陷十里街亭。呼唤神仙不死身,重锤落地深坑。
貌似繁华一半妖,狗头蛇身招摇。还我天使玄武,砸烂眼前世道。
……
干瘪老头再次制造地震,房舍轰然倒塌,山摇地动,尘土漫天。
“兽妖国,有志不在年高,愚公移山,鱼米之乡,快快放了我的徒儿!”
肩扛战锤,红眼睛枯藤般放出的视线四下瞄去。
瞄到摊位上的锅盆,锅盆跳起来摔在地上当当的砸瘪。
瞄到瓷器店,一排放瓷器的货架倒地,瓷器粉碎,狐狸老板跑出店铺呱呱乱叫。
瞄到三十层楼的面墙玻璃,反射太阳光刺了寿山长老的红眼晴,妈拉个巴子的,敢刺我眼睛,破!
稀里哗啦。
三十层楼的面墙玻璃全部破碎,稀里哗啦,天女撒花,片片金光耀眼,砸向地面上去去来来的兽妖,
惊叫,惊嚎。
惊叫惊嚎一片,受伤没受伤的兽妖全都狼奔鼠窜。
写字楼里的兽妖经理、董事、商会主席、所有的白领,一眼空空望出,一起,同时,全部,集体,目瞪口呆。没有玻璃墙的三十层写字楼,成了一个货架。
提起葫芦,吞下一口酒,摇了摇,酒不多了。
瞄到了大酒缸排列的酒铺子,酒缸系着红绸布,朝酒鬼招手。
来啰。
老头轰轰踏出深坑的步子,进酒铺揭了酒缸上的沙团,将葫芦按进酒里,咕噜咕噜冒起汽泡。
酒老板是一头驴,但身子已基本成人形,可见修为不低。
被外面刚刚的场景惊呆,回过神来时,寿山一葫芦酒装满了要走。
“喂喂,你等等,等等。”
驴老板一时懵,拍拍驴头,应该是要问他点什么才对。
寿山扬了扬葫芦:“装满了。”
“我知道装满了,我问的不是你装没装满。”
“那你问我什么?”
驴老板从懵逼中醒来。老头行为太违常理,不知什么来头,不得不让驴老板懵逼一阵子。
“我问你什么?还用问我问你什么???!!!”
驴老板不冒火也不行了。自从在这条街盘下这个面铺以来,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今天是头一次!
驴老板指着满满一葫芦酒:“你打酒不问问价的吗?不秤斤两?自己往酒缸里咕噜满了就走?不打算给钱的吗?”
驴老板的打手围上来,他们是精壮身子的儿驴,张爪舞爪的蜘蛛,高过寿山的河马,都带了家伙。
要打架?
嘿嘿,这是在提醒老头子,老头子也有装逼的时候。
寿山战锤落地一轰,整个铺面一跳。“老头子到你兽妖国,今天开始,吃啥拿啥不给钱,不顺眼了还要砸。这叫巧取豪夺,也是一句成语。”
说罢,战锤给了酒缸一下。
咣当。
“这叫为非作歹。”
酒缸破碎,汪一声,数百斤酒扑涌而出,滚滚滔滔,漫去一地。驴老板双脚直跳,“我的酒!我的酒!”尖厉断喝一声:“杀死他!”
“杀死我?那可好,想死想了上千年,死法寻了几十种,来给爷爷一表人才砍一刀,看能不能石沉大海伤到半点皮毛。”
滴血之刃!
暗影战斧!
闪电匕首!
驴,蜘蛛,河马,喊出杀器后齐上,刺,砍,杀,招招出狠,处处要害,不见老头子还手。
滴血之刃在寿山胸前入了腹腔,看老东西一眼,此时应该是一声闷哼,一口血喷出才对。
却无事一样,那入腔的血刃就如一道影子而不是实物,拔出来再刺入腹腔,带不来老东西丝毫反应。
暗影战斧劈在寿山头上,分明看到头颅开裂,却又瞬间闭合,夹住了战斧,取不下来!
三兽妖傻蛋了。
嘣!
这个声音不用动地,不必显得有气势,只是清脆的一声缸裂,倒下两大块陶片,缸里的几百斤酒就糟蹋在了地上。
又破了两缸酒。
酒泼到大街上,淌去一条河。
酒香浓烈,大街上的兽妖被醺得偏偏倒倒。
心疼死了的驴老板嗷嗷叫,杀,杀了他!
“老板,杀不死他呀!”
暗影战斧砍在寿山头上,刚才还能开颅,现在,斧头火星四溅,从寿山头上跳开。这根本不是在砍头,那暗影战斧眼见得缺了几处!
人怎么会杀不死,这老头分明不是人。
“兽妖国,快放了我的徒儿!”
寿山呼喊到了大街上。
“兽妖国,快放了我的徒儿!”
没谁回答他,老东西更是生气,见什么砸什么。
看到十字路正中广场上一尊十几层楼高雕塑,一头犀牛,奋蹄朝天,重返九天的造型。想毕是兽妖国的理想,它们要重返天堂复国。砸了它!
战锤起落,雕塑犀牛断掉一条腿,接着又断一条腿,轰隆!失去支撑重心,数百吨重的躯体倒下,四分五裂,腾起尘土漫天,如911世贸大厦坍塌一样,暴尘冲激进每条街道,一时昏天黑地。
走出尘土的寿山长老成一灰人,全身不见真相,只有腥红的眼睛猛喷怒火。
“兽妖国,放出我徒儿!”
老东西一脚踹向电线杆,咔嚓一声折断。他扯起电线杆一挥,连同电缆线扯倒了一条街的线杆。上面的变压器噼啪啪电光四射,电缆线上的电光一长溜闪跳。沿街大商场里的灯光集体熄灭,高楼层上的电梯停在半空。
一阵闹腾后,禁笛声远近传来。
各个路口冲来了禁车,禁灯闪闪,禁笛声不停,十辆,二十辆,还在增加,四面堵住破坏城市建筑的疯子老头。
“总部,总部,我们到达了犀牛街中心广场。广场上犀牛雕塑被疯老头破坏了,整个犀牛街断电,电线杆被他扯倒。”
手拿步话器的兽妖六扇门行动队长——一头花豹,向总部汇报。
“毁成什么样子?”
“已全部坍塌。”
“立即阻止!”
寿山长老盯了盯禁车,什么大乌龟?眼睛一横排在头顶上,闪红光看着他,朝他长叫不息。
没见过这种乌龟的寿山吞下一口酒要去看看。
他提着战锤朝禁车走去。
“总部,疯老头向我们走来,看样子要来砸禁车!”
“阻止,不听阻止开枪击毙!”
“yes sir!”
话筒对寿山喊话:“对面之人快放下你的战锤,快放下你的战锤!原地止步,原地止步!”
寿山问自己,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好像是叫我放下战锤,原地不动?
不行,再喝两口酒,清醒清醒。
吨吨吨吨。
摇摇酒葫芦,酒又要完了。
轰!轰!
寿山脚步一步踏陷一个坑,向禁车走去。这次愈近就真切听到话筒向他喊的话:“对面人这是第三次向你警告!快放下你的战锤,原地止步!”
这酒没茅台好喝,不过也还凑合,出门在外就是人在江湖少些讲究。不过这几口喝完了还得再去酒铺子,要驴头怪拿出它最好的酒。
酒坊酒铺子都有窖藏的老酒,不拿出老酒,老头子还得砸它的酒缸……不过白白淌到地上也是可惜了。只要肯给他葫芦灌满老酒,就不砸酒缸。
那么,加一砣肉。
有酒有肉才是神仙的日子,谁叫我是神仙呢。
三次警告完后。
寿山没有原地止步,反而是一步一坑到了禁车前。他是好奇,没见过这种闪亮红排眼睛的大乌龟,伸手去摸摸。
枪响了。
砰砰!
两抢打在寿山肚子上,低头一看,叮,叮,落下两颗弹头。寿山又不高兴了,这是在用弹弓戏弄他。一只手把禁车一提,一辆禁车空中翻了个滚,砸在地上四轱辘朝天,还从车里甩出了一个禁察司机。
砰砰砰!
一连开来三枪,跟刚才一样,弹头从老头子身上跳到地上。
又有一辆禁车翻着斤斗砸在地上。
“总部,总部,情况不妙了!”
“说,什么情况。”
“疯老头砸了两辆禁车!”
“开枪!还不开枪干嘛。”
“不能再开枪了,开枪没用。”
禁察见到疯老头提起禁车向他们砸来,抱头鼠窜,逃离现场。不逃离能怎样,枪打不了他就是魔。这个世界,魔虽然稀之又少,一旦出现,万能不敌,万怒不平,万死不求的存在。
来了一头战力横豪的猛犸象。
“谁在我兽妖国的大街撒野?知不知道这里有亿万年前灭绝了的物种?知不知道猛犸象的战力不是你的法器能够战胜。”
战力不够,法器来凑。”寿山长老理直气壮道:“我知道你是亿万年前的绝种兽,有非凡战力。可是,我徒儿无缘无故被你兽妖国掳为炉鼎,这与天道人间正道都是违背的。解甲归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你们兽妖违背天道人间正道,就已失去了心念的战力,你们怎么进修成人。不妨就拿你弯弯象牙来与我的战锤碰碰。”
“恒古大地,我们史前兽一路走来,经历多少次天杀,难以计数。陨石击打,小行星轰炸,冰河期速冻,飞碟坠毁核污染,亿万年来都没让我们史前兽绝迹。你个怪模样老头,自不量力口出狂言,真是活该来送死。”
寿山长老呲一声,很瞧不起远古兽。简单成语也不会,最后一句分明是自取灭亡。
猛犸象轰然步伐震动地心,震动山岳,震动空气,向寿山踏来,以为这威势让一般凡人胆气消亡。
寿山长老哈哈笑道:“仙人和凡人本身就是天与地的品级,我看你那象牙,再锋利,也不过是导弹的旁边放着一根打狗棒,军火库里放着一把锄头。”
气死猛犸象了。不论是在第四纪冰川后期,还是在当今贝母星球的科枝年代,这三十吨重的庞然大物,仍然是武神一般的存在。寿山长老脚踏深坑,它猛犸象更是脚踏深坑!竞把它说成是打狗棒和锄头。
轰!
猛犸象朝寿山喷出滚烫的气流,看似无火,却炙热高温,令空气扭曲出一幕光波来把寿山罩住。寿山冷哼,一脸的鳄鱼狠劲咬牙一呲,喷出一道乌黑的流光撞向猛犸象的结界,将其洞穿。
那弯弓象牙是要比寿山的战锤更有暴力。历经冰川期的冻法冷凝,再走过白恶纪。三叠纪、侏?纪,猛犸象在地球已经灭绝,能在贝母星球上行走,是旷世的奇迹。
在肉体凡胎的比较中是奇迹,但在仙人老头的眼里,那暴力的象牙也就是一根骨头,跟打狗棍和锄头没有多大区别。
一个回合,猛犸象就被一锤砸到十里外,暴戾气焰惊恐得不可一世。
砸了猛犸象,企图围上来的霸王龙,剑齿虎,拟狮不敢行动。
寿山摇摇葫芦,只剩一口,没了?打酒去。
哀伤中的驴老板做出符合心情的正确姿态:捶胸顿足。
泣泪长流,向同情他的兽妖观众控诉疯魔老头的罪行:看到了吧,这一缸酒五百斤,这一缸酒七百斤,这一缸酒六百斤,全叫那该死的魔头给砸了。
“你这算什么呀,犀牛街中心广场的犀牛雕像都叫他给砸了,中心商业街的电线杆全被折断,拉倒。来的十几辆禁车,也被他给翻了。车提在他手上,像石头一样扔出去,全叫他给砸了。开枪对他没用,禁察跑光了。”
来人从事发地回来,因为看到酒疯子又要回酒铺子,跑回来放信:别惹他,他要什么给他,别让他把我们这条街给砸了。
“来了来了,他又回来了!”
围在酒铺前的吃瓜兽妖一股风跑散,躲在各处只露出眼,看向酒铺子。
驴老板啊了一声,面向再次出现的寿山摇摇晃晃,晃晃摇摇,死鱼眼朝天一白,昏了过去。
老东西一口酒喷醒驴老板,他一个翻身跪在酒疯子前连连磕头:“酒疯子大爷,您就饶了一个小本生意的兽妖驴吧。您要酒喝,尽情喝,酒葫芦装满,求您去找给您怒火的债主以绝望,别砸我酒缸,别把绝望给我,我们无冤无仇啊。”
寿山把葫芦塞给驴老板,令他装窖藏的老酒,还要给他一砣肉,就不砸他酒缸。
“兽妖国,快把我徒儿放出来!”
回到大街的寿山继续喊叫。
一路砸到了国王府。一边砸,一边举葫芦喝酒,啃肉。
王府卫兵如临大敌在宫门前列阵,里外三层摆出阵法。却就只见一个糟老头子在发酒疯,战锤乱砸后,不忘往肚里倒酒,嚷嚷着放出他的徒儿。
国王急问他徒儿是谁,没有谁答得出。
媞哚出现。
朝寿山长老喊话:“酒疯子,你徒儿是不是玄武?”
寿山长老停下野蛮战锤,答:“正是,还不快快放他出来,少了一根毛,定要拆掉你十条街。”
一眼望去,酒疯子一路砸来,多少门庭东倒西歪破败不堪,好些摊位摧毁一地,兽妖小贩们哭嚎一片。
媞哚见如此势态,已有几分把握断定此怪是玄武师父,下凡要人来了。
但玄武被媞玛救走后,又被王炸,不知炸到了哪里是死是活,如不给个结果给个交待,这酒疯子怕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