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眼见欧阳情看着自己,只好转过头去把老板拉到一边说道:“老板,不瞒你说,在下一介书生实在是没有这么多钱,你看我这有一件家传的玉佩,不知道能不能抵些钱?”那老板斜瞄了他一眼,心想这穷书生怎么会有这种富贵娘子,定然是这家夫人的一个面首。不过原承天这玉佩倒也确非凡品,便没好气道:“你这倒也算是块好玉,就抵你两千钱吧,还差四万八千钱。”原承天心里直骂这人原来是个奸商,正待要走,突然心生一计,佯怒道:“你这俗胚真不识天人也!”
只见他手一抓,隔空便取来一块石头,捻诀一点,那随地捡来的石头竟然就变成了一块黄金,看起来足有两斤重。那老板本来已经把东西都收起来了,看到他这点石成金的神技顿时两眼放光,抢过他手里的金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立刻纳头便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神仙。”原承天点点头道:“你虽冲撞于我,但认错态度倒是不错。你我也算有缘,不如今天就将这点石成金的秘法传授与你。”那老板见状大喜过望,道:“仙家大恩,小人永世不忘。”
原承天道:“我也不要你记着我的什么恩情,就拿这步摇来换如何?”那人原本有些不舍,但转念一想,这簪子虽是宝物,但最多也不过万钱而已,但若有了这点石成金的秘法,以后岂不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了?于是一咬牙便将木盒双手奉上,道:“还请神仙笑纳。”原承天心里都笑开了花了,但面上还是故作威严道:“嗯,孺子可教也。”说罢取出一卷竹简,连同刚才变出来的金子一并给了他,取了木盒挽着欧阳情的手化光而去。
那人见二人化作一道金光而去,只道是天人下降,吓得连头也不敢抬。在两人离开后又跪了好一会才敢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打开那卷竹简,只见卷首写道:“多求待心足,未足旋倾覆。明知贪者心,求荣不求辱。”后面还有洋洋洒洒一大篇生意经,不过那老板却只喃喃自语道:“方才一高兴,我都忘了我原是不识字的,这可如何是好?”
却说原承天两人回到房间,欧阳情已经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道:“原来你这人使奸耍诈却是眼也不眨。”原承天一本正经道:“《易》曰:童蒙求我,匪我求童蒙。何况我传他的那卷生意经,他若细心研读足可让他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了,是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也。”欧阳情笑得更欢了:“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人他都不识字的吗?”
原承天稍微有些尴尬,只能道:“那便是各人的造化了,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吧。”一边把欧阳情扶了起来,她眼波流转道:“你这人看起来老实,想不到肚子里都是坏主意。”他也不辩解,只是把那支步摇取出来,替她插上,果然是气派非凡。欧阳情闭上眼睛轻轻靠在他怀里道:“其实你也不必送我什么贵重礼物,只要你能长伴我身边,我已经知足了。“
第二天一早,原承天夫妇到楼下时见众人都已经收拾停当在大堂等待。原承天看到公主周身真气涌动,隐露星辉,显然已经将自己传她的心法练到大成了。感慨她天资超绝之余,也在盘算该送她一件什么兵器合适。
他对栖霞叟说道:“鹤老,今日便乘你之鹤羽舟,顺便沿途打探一下西域都护府军的动向。”鹤老应了一声,祭出鹤羽舟,四人便即出发。一路上倒是风和日丽,二女一直在窃窃私语,时不时掩口而笑。原承天见也插不上话,干脆取出那陨铁来参详。
此物似人造之物,但原承天始终找不到它的机关在何处。从那天初见它时的情形来看,这东西应该跟时间法则有关联,当日那法阵显然有加速时间的功效。他突发奇想,聚了一丝真炁在指尖,顺着陨铁表面的密纹轻轻划过,只见那一道道密纹金光大盛,随即便自行排列,最后竟变成了一个五阶魔方。原承天本想区区一个五阶魔方而已,以自己现在的计算力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仔细去看才发现这个东西一团纯黑,根本无法区分。
沮丧之余,但闻公主一声惊呼,循声望去,只见天边骤起一团乌云。云层黑压压一片汹涌翻滚,电闪雷鸣。原承天素知沙漠气候多变,暴晒骤雨都是寻常,便道:“只是一片雷雨云而已,待我收了它。”正待要祭天卷,忽然看见云层下面有一村落,村中彩幡招展,人影攒动。想是有人正在开坛求雨,既是如此自己当然就不便出手了。于是对众人说:“这想必是此地村民求来的雨云,我们不可擅闯。今天也已赶了不少路,不如暂且在此地停留一下,稍事休息。”
于是鹤老便按下鹤羽,几人步行去往村落。走到村口果然看到此地起了一座高台,一个黄袍道士正在踏罡步斗,烧符作法。欧阳情道:“看那人步法疏漏颇多,但所用符箓却是正宗的五雷天心正法,看起来应该是个新手。难怪他求来的雷云只有这么一点了。”原承天笑道:“那不如你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欧阳情白了他一眼,嗔道:“好人都叫你一个人做了。”他两人虽然斗嘴,但她手上倒是没有闲着,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然后在纸上一阵疾书,喝一声“敕”,那符便烧了起来。随后欧阳情向天一指,手中如意化作一柄白玉剑,挟着那道符便冲入雷云之中。
霎时雷云大盛,倾盆大雨瓢泼而下。聚集在高台上的村民无不欢呼雀跃,果是久旱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