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天阔云之下,暗流涌动…寅城之中,仍是夜市千灯,客旅纷纷;食肆酒楼,仍是人声鼎沸,客满为患。只有豪门高客常临的地方显得有些灯火阑珊,他们在酒桌上饮酒作乐,高歌阔论,只在私处暗接眼色……阳舒寒也难得在客堂一坐。
“公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尧姑娘?”将密信递给阳舒寒,枫岳耐不住的问道。
阳舒寒白了枫岳一眼,缓缓打开密信,起身向里处走去。
“她应该要回来了,你快去吧。”敲开尧寻臻的门,阳舒寒说道。
枫岳在旁边啧啧咂舌,主仆多年,阳舒寒的心口不一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那我现在就去。诶~为何街上如此吵闹,可这客栈里人少了不少,是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
“明月国国主已死,招亲大会怕是不能如期了。”
“为何?明月国的事,怎能影响寅国?”尧寻臻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各国权贵都受召回国,各路豪杰也散去不少,国主想要的驸马已经不在寅国了。”阳舒寒耐心地解释。
“是...是影卫干的?”尧寻臻带着猜测问道。
“可能吧。宫中之事说不清道不明。”一听前半句,尧寻臻迫切地出了客栈…
“公子,上次与清玄国有关,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二人看着尧寻臻的背影,枫岳凑近贱兮兮问道。
阳舒寒心虚地闭口不答,转身回了房间。枫岳已知了大概。
尧寻臻在后街,找了个角落躲着,她竭力清醒,怕自己错过崔泾溪…
按照阳舒寒所说,等一个时辰便够了,但已是大半日过去,还是不见崔泾溪影子。
直至夜幕时,远远地一个人影歪歪扭扭、晃晃荡荡的,不似崔泾溪那样英姿挺拔。直至看清楚来者的脸,尧寻臻才发现确是崔泾溪。不过她看起来疲软无力、嘴唇发白、全脸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尧寻臻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崔泾溪,关切问道。
未答,崔泾溪就晕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阳舒寒那里是最好的去处了,至少能保证崔泾溪有药可医。她索性背起崔泾溪,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完猎客栈。
阳舒寒本计划着用过午膳便离开寅国,但尧寻臻一直未归,以为是二人相谈甚欢,便一直等到入夜。此刻,尧寻臻费力地踏进了客栈的后门。
早早等候在此的阳舒寒立马上前,淡漠的神情中浮过不安,枫岳也上前接下崔泾溪。
尧寻臻怕路上有人识得崔泾溪的衣裳,将自己的外衫套在了崔泾溪身上,若有人问,只说喝醉便是,这热闹繁华下,醉酒之人不在少数,众人倒也不会起疑。不过尧寻臻吹了一路的冷风,受了风寒。
熬了姜汤,又找大夫,枫岳这一夜倒是难眠……
“这姑娘气血不通,胸气郁结,其他的似有不妥,但又看不出症状。我先给这姑娘开几副补气血的方子调养调养吧。”
枫岳送走了大夫,支走阳舒寒,尧寻臻检查了崔泾溪有无外伤,便知道崔泾溪应是病在心头。那样高冷的外表下明明是千疮百孔,可还是不得不若无其事。
“这里会有心理医生吗?”尧寻臻默默的愁在心中。
上次一见,她说她更喜欢做崔泾溪,还以为是什么辛福美满的生活,却不料是这样的痛苦挣扎,可她却选择这样的日子,在那个世界,她是有多苦啊?尧寻臻潸然泪下,愧疚如同密针扎在心上……
咚咚咚~~听到开门的身影尧寻臻飞快的抹掉眼泪。
“怎么哭了?”阳舒寒眼底溢出一丝慌乱,世上的眼泪不少,但在阳舒寒心中留下过痕迹的眼泪寥寥无几。
“没事,只是可能还需要找大夫才行。”尧寻臻低着头,不敢正视阳舒寒。
“我让枫岳去请。”
“不用了~她的症状可能一般大夫对付不了。”尧寻臻阻止道。
“这里有没有什么神医啊?就是能够起死回生之类的医术。”尧寻臻不禁遐想,说不定有再世华佗,或是当世扁鹊?
“起死回生倒是没听过,不过沂国境内黄岐山上有一门派,名为百益门,此门派以医术立足,劣病顽疾或许皆有医好之能。”
尧寻臻燃起希望,百益门,这个听着就无所不能的名字,尧寻臻充满期待。
“我让人陪你去吧,你受了风寒,她也昏迷不醒。我还有事在身,不能相陪。”阳舒寒贴心为尧寻臻雇了马车,还派阁中人一路护送。尧寻臻在马车上挥手告别,枫岳注意到公子眼中又露出那日的落寞之情。
“公子,尧姑娘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虽然…尧姑娘容颜秀丽,性子也好,可夫人给你介绍的那些,也不见得比尧姑娘差啊…”枫岳皱着眉,像是自言自语,又似在真心发问……
“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
“什么特别?”枫岳猛的凑近,一副洗耳恭听之势。
“收拾东西,走。”阳舒寒的眼前一黑,才见是枫岳凑了过来,他揪住枫岳耳朵,口中清楚地迸出五个字。
彼时,尧寻臻是阳舒寒运筹帷幄外的唯一变数,总有股神秘的力量一点一点瓦解着意定之事,只是顺其自然。
进入沂国,一切都很顺利。尧寻臻和舒尘在河边停歇,本以为此时已是百草尽枯、万物尽绝,舒尘还自行备了干草,如今马儿正靠着树,咀嚼着新鲜的食物……
“泾溪,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崔泾溪下了马车,走向河边,尧寻臻激动地问道。
“嗯。”崔泾溪眼神呆滞,心不在焉。尧寻臻知道此时默默地陪伴或许才是最好。她用竹筒舀起水,笑脸盈盈地递过去,
“泾溪,你喝,这个水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