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略微胖的身影从观席跃出,护在周诉等人前方,对峙着面前的讲师——敖闻。
“吴浦!周诉!”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邓奇正,他冲到两人旁边,一边一个扶了起来。
随后侯雨竹等人才缓步向前。
两人的突然出手,属实是众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没有受伤,只是咳嗽了两声,然后周诉两人便走到了邱略身后。
邱略冷目相视,毫不留情道:“多少年了,在学府对学生出手的,你恐怕是第一个。”
敖闻是一体型壮硕的国字脸中年人,面色严肃,自有威严。
虽自知理亏,但也强硬说道:“我若不阻,难道看着有学生在我眼底下被打成重伤?”
邱略冷笑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能打成重伤啊。”
敖闻知道邱略意有所指,回应道:“已经有过一次,第二次自该是不能发生。”
这话说得有水平。
敖闻完全可以说,有裁判在,他出手相当于越俎代庖。
可问题是,裁判没救下来。如果真这么说,无疑是对裁判的二次打脸,同时裁判也被迫站在邱略的对立面,会让他很不舒服。平白得罪人。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邱略凝视着敖闻,大手一挥,直接说道:“我也不跟你扯了,你带着他跟我学生上门赔罪,再赔偿一百学府积分,这事就算了了。”
敖闻眉头微皱,没有出声。
但身旁的裘岩却是忍不住了,他大声说道:“一时失手的误会而已,至于如此?”
“积分我是一分都不会给的。”
他指向周诉、吴浦,大声嚷嚷着:“这二人也对我出手了,为何还不赔偿?”
“够了!”
敖闻一声沉喝,面色阴沉如水,自己费心费力弄了个还算好的局面,居然被这小子口不择言的几句尽数摧毁。
眼见裘岩疯也似地准备继续开口,敖闻回头,双眸怒视他,喝道:“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闭嘴!”
裘岩被敖闻一凶,哼了一声将头偏了过去。
观席上的人看热闹已经看了一会儿,连战台处的比试都因此而暂停了。
坐在主位上的崔元正眼神微凝,本以为邱略二人自行处理要不了多少时间,可眼下却陷入了僵局,为了榜战继续进行,现在不得不去处理一下了,他冲身旁的詹济点了点头,而后高声道:“比试继续!”
詹济身着普通的讲师服饰,气质平和,他离开观席,来到邱略敖闻两人中间,顺带着将双方学生一同用灵气包裹着离开,只留下崔元正威严的声音环绕。
来到演武场外,詹济望向双方,说道:“你们两人也都是讲师,以榜战为重,今日各退一步可好?”
“敖闻带着他去道歉,赔偿五十积分如何?”
“不可,一百积分,一分都不能少。”邱略语气强硬,说道:“没得商量,下那么重的手,这些积分都少了!况且在宣告比试结束后,依旧出手,我看他参加月试的机会也一并夺去好了。”
眼见邱略这不容置喙的态度,詹济暗道不妙,敖闻也不是个委屈求全的主,双方硬对硬,可没有个好结局。
“二百积分,不去道歉,继续比试。”敖闻眸子抬起,说道:“这不接受的话,我们俩就去演武场打一把。”
邱略眼睛微眯,敖闻一直不说话,居然在这个当口找到了机会,并且态度更强硬,倒不是他不想打,只是就算打了,结果也不会改变。
“那便如此。”邱略说道。
敖闻面色冷峻,转头对裘岩说道:“二百积分,自己去医馆送过去。”
裘岩冷笑张口道:“可我没有那么多啊。”
“没有就去借。”敖闻冷声说:“否则就自己带着一百积分去给人赔罪,我可不陪你丢脸。”
裘岩沉默,此事他的确不在理,不过气倒是出爽了,要他赔罪那是不可能的,但那二百积分也够他头痛的,可他咬了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旋即他又上前一步,眉毛上扬,得意说道:“邱讲师,我会让你看着你的学生一个个淘汰的。”
“闭嘴!”
敖闻再度喝了一声,将他揽在身后。
邱略冷冷地望了两眼,不置可否,带着周诉几人拂袖离去。
……
第一天的月试激烈进行中。
学府医馆。
刚刚醒来的谭文翰,望着身旁的邓奇正,有些虚弱地说:“真是旗开得胜啊。”
两人如今位置互换,倒也有意思。
邓奇正调侃说:“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还没伤着你啊。”
“哼,那是自然。”谭文翰面色苍白,嘴依旧硬着,整个人蜷在被子里。
邓奇正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与他置气。
这时周诉和吴浦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孔智豪与杨曼。
孔智豪,邱略讲师座下的“免试者”,为人宽厚,性格温和,不过与周诉等人不太熟,只是同门的谭文翰受伤,他也荣辱与焉,过来看了看。
周诉说道:“医师说臂骨折了,脏腑也受到了一些损伤,或许真要躺个月余。”
“那可不准,我最多半月就痊愈,到时候看老子不揍死他的!”谭文翰咳嗽了两声,愤愤说道。
“放心。”孔智豪双拳攥紧,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道:“别让我碰见他。”
孔智豪右手摩挲着下巴,思索道:“不过我观察到一点,他有掐诀的想法,但是放弃了。”
“说明当时他没有把握打中。”
“或者他掐诀很慢,又或者修为过低?”
吴浦顺着孔智豪的判断说了下去。
“总而言之是个莽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吴浦回忆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冷哼说道:“下盘不稳,武术水准不是很强,靠的就是那股蛮力,难怪不是免试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三两句便将裘岩分析个彻彻底底。
“哼,难怪邱讲师没有给他投票。”
周诉则是站在一旁沉思着,既然裘岩已经正面攻击了过来,那么吕天那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了,而刚才那裘岩一番话是对着邱略而讲着,于是答案就很明显了。
“活该。”邓奇正评价道。
不过那句话的后半段隐约让周诉感到不安,似乎藏着什么重要的内容,而且观裘岩面容,那是一种带着隐隐带着胜利的炫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侯雨竹走了进来,她英气的眉毛挤在一处,气喘吁吁。
她今天有比试,所以没办法第一时间就来看谭文翰,在演武场等待着叫号。
可她见了实在难以置信的一幕,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来不及喝一口杨曼递过来的水,侯雨竹说道:“裘……裘岩,他又上场了!”
“什么?!”
众人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