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借助着自己在葛洲县一带的名声和关系,向之前下发【旱珊瑚虫】悬赏的葛老板打听了自己手下几名兄弟的去向。
葛老板表示,周安的那几个兄弟的确来过此处,也从他手中拿走了赏钱和答应的功法,之后就走了,口里还嚷嚷着什么要先去春香楼爽一番再说,再后来的事,葛老板则表示完全不知情了。
“啧!这帮臭小子,就是管不住自己,跟他们说了好多遍了!
干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大哥我?!待会儿见到了他们一定要严厉批评!”
好家伙,原来周安也是同道中人,陈定远不禁愣了愣,那种风月场所他并不是没有体验过,只是现在这世界,是人是诡难以分辨,万一自己玩到了个诡,谁知道自己小命保不保呢?
陈定远跟着周安轻车熟路到了春香楼门前,刚到此处,一股浓烈的胭脂香味便扑鼻而来,让习惯了血腥味和汗臭味的陈定远一时有些头晕脑胀。
周安与这里的老鸨很熟,上来直接开门见山,打听起自家兄弟的下落。
“哦~周老大您说那几位啊,他们不久前确实来过,不过后来又来了一伙带白头巾的家伙把他们给带走了,把我们那几个姑娘给吓坏了。
那几位兄弟出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应该没少遭罪。”
“什么人敢对我的人动手,不知道我周安是谁吗?!”
周安一听自家兄弟被人骑到脸上打了,顿时火冒三丈,连忙向老鸨打听起对方是何人。
“哎呀周老大,整个葛洲县谁不认识您啊,但是对方来势汹汹,妾身也是怕的紧啊,不敢随便胡说的~”
这老鸨也是风韵犹存,虽年过三十,却正是当打之年,周安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于是左手掏出一锭银元,右手大力地拍在对方的圆臀之上,揉捏把玩,惹得对方哼唧不断。
对方接过银元,轻轻将周安的手臂从自己的臀上拉开,却只感觉到周安的手臂异常坚硬且冰凉无比,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但她并没有多言,也没有表现出异常,而是强装镇定开口道:
“那帮人是【地龙教】的。”
“【地龙教】?”陈定远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地龙,不就是大蚯蚓嘛,就这玩意儿还能整出个教来,难不成真有人信仰这东西?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地龙教?那不是南边那个小村子里的一帮疯子吗?
真他妈的胆大妄为,敢对我的人动手,必须得给这帮人一点教训才行,顺便把功法和赏钱拿回来!”
三人简单地在酒馆内做了些修整,去铁匠铺换了身新装备,当然,出钱的自然是冤大头陈定远,毕竟周安的钱在之前被金乌追赶时已经全部丢失,身上没啥值钱的玩意儿,陈定远便成了这支队伍的唯一金主。
陈定远换了一把一石五斗力的崭新铁胎弓,还配了一把一尺长的短剑用于近战防身,至于另外两个,都是选择的类似于陌刀一般的长柄武器,这东西招式大开大合,威力不俗。
三人急急忙忙一路向南赶,越往南,途中景色愈加荒芜,原本葛洲县附近还有一些葱绿的植被,可到了南边的地陇村一带时,周遭竟是一片荒地。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不需要种地的吗?他们吃什么?”
陈定远不禁发出这样的疑惑,他蹲下身子拾起一小把泥土在指尖揉搓,没有丝毫湿润粘腻感,普通粉尘一般,一捏就散,
“这种土地,压根种不出任何东西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帮地龙教的家伙是靠吃土为生的吗?”
除此之外,整个地陇村被一圈深不见底且目测宽五米有余的沟壑所围住,除了正门口有一处狭窄的通路可以进到地陇村里头,再无他法。
“你们快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柱子?”
陈定远眼睛尖,一眼便看到了里头一个断腿的男人正被人绑在木杆子上,看这样子,是打算把他丢进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沟壑之中。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求求你们了,别杀我!”
柱子被死死捆住,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只能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你偷了我们地龙教的秘法,那上面有地龙教的气息,我不会闻错,赶紧交出来,否则,你会和上一个人的下场一样!”
一名脸上画满奇异的特殊符文的男子一拳砸在柱子的腹部,疼得他口里直吐苦水。
“我……真不知道……真的……
那本功法我们拿到手之后,葛老板和我们说,放拍卖会能赚一大笔钱,我们就给拍卖会了,对方说三天后拍卖……
卖出去了,再把钱给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求你了,放过我。”
柱子奄奄一息,嘴角还淌着绿色的汁水,看样子刚刚是一拳打破了苦胆,加之受到了惊吓才会如此。
男人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又抬腿给了柱子两脚,这才稍稍解气,
“你最好是没骗我,反正,你的那些兄弟们都快撑不住了,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之间的口供不一样,就等着被丢下去喂地龙王吧!
喂!你们把这瘸子挂起来,就挂在这沟边上,若是地龙王兴致来了,就会把他给吃了,我们也能再落点好处!”
一旁抬着木杆子的几人齐声回应,他们的脸上同样纹有那种符文。
几名地陇村的家伙在把柱子搭好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柱子一个人悬吊在沟壑之上。
他没忍住向下看了一眼,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仅仅一眼,他便感觉眼前一黑,要失去意识了一般,很快,他的内心便被恐惧所笼罩,止不住地大喊。
“周围没人了,咱们得想办法把柱子救下来!”
周安打头阵,陈定远持弓掩护,李沧殿后,三人就这样直冲向沟壑边缘。
而挣扎中的柱子似乎是看到了三人,连忙大声呼救,“老大!救我!救我!”
周安连忙伸出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对方这才稍微冷静一些,他持刀独身行过正门窄道,来到木杆之后,准备放下柱子,却不曾想这柱子纹丝不动。
“老大!是我们对不住你,把功法给偷偷卖了,这才惹了一身祸,现在还要你擦屁股!
我真不是个人!”
“呸!闭嘴!等老子把你救下来再找你算账!
柱子一边心惊胆战地抽泣,一边向周安解释着发生了什么,那所谓的地龙教秘法,的确落入了拍卖会之手。
正当周安即将成功解救柱子之时,一股冲天的诡力自沟壑之中腾升,令几人新生不安。
陈定远随意地低头朝底下瞥了一眼,却令他惶恐万分,
“这底下有东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