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高衙内自从诱骗林冲娘子不成,反险些被林冲抓了现行,惊骇之下,跳墙脱走。
回府之后,却也算这高衙内有些羞耻之心,此事不敢对高太尉说,但却又实在是对林冲娘子念念不忘,因此在府中卧病。
若是此事到此为止,却也算好的
但偏偏有心勾搭高衙内的林冲好友陆虞候在见林冲渐渐淡忘此事之后,当即在五月初一这天,便又找上了高衙内亲随富安两个一同来高太尉府里望高衙内。
却不曾想,只是月余不曾面,高衙内却一副行将就木之貌,这可吓得有心攀附的陆虞候不轻,当问道:“衙内何故如此精神少乐?”
高衙内叹了口气,轻声道:“实不瞒你们说,我虽流连花丛,但今朝却真为林冲老婆动心,此生非她不可。
两次不能勾得她,又吃林冲那一惊,这病越添得重了。”
陆虞候二人对视一言,这才知道林娘子在高衙内心中的分量,当即道:“衙内且宽心,只在小人两个身上,好歹要让衙内共那妇人一同寻欢。
便不信了,那林娘子当真不怕死。”
但说是这般说,两人却也知道林冲本事,到底如何实施,实在是一筹莫展。
正说间,府里老总管也来看衙内病症,越是看,越是心惊。
所谓心病难医,病入膏肓,这高衙内越是卧床,病却越发严重。
以目前精神,怕是不出三月半载,性命都要难保了。
而那陆虞候和富安见老总管来问病,当即心中也有了主意。
等候老总管看病完了出来,两个邀老总管僻静处说道:“若要衙内病好,非得太尉出手,害了林冲性命。
方能勾得他老婆和衙内在一处,这病便得好。若不如此,已定送了衙内性命。”
老总管皱眉问询,这才知晓了其中故事,这却也是个为虎作伥,迎合上意,不管是非之人。
当即拍板道:“这个容易,老汉今晚便禀太尉得知。”
这两人面面相觑,抚掌笑道道:“我们已有了计策,只等太尉首肯”
老总管至晚来见高太尉,高俅对高衙内可谓是视为己出,当即问询状况。
老总管当即笑道:“今朝总算让老汉问出了衙内的病根。
衙内不害别的症,却害林冲的老婆。”
“林冲。”
高俅皱眉思索,方才想起了这个名字,不过一个小小的教头罢了,当即无所谓道:“几时见了他的浑家?”
老总管禀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大相国寺里见来,今经一月有余。”
又把陆虞候告知他的经过告诉了高俅。
高俅听完眉头一挑道:“如此说来,全怪林冲娘子红颜祸水。
为了区区一个林冲,须送了我孩儿性命,这却是万万不可,你有什么办法?”
老总管笑道:“陆虞候和富安有计较。”
高俅却也知道这二人,攀附自家子侄,但越是这样,才越会尽心,当即高俅道:“既是如此,教唤二人来商议。”
老总管随即唤陆谦、富安,入到堂里,两人一见高俅便俯身就拜。
高俅让二人起身,而后急切问道:“我这小衙内的事,你两个有甚计较?
若是能让我孩儿病愈,本太尉自会抬举你们二人。”
陆虞候当即向前禀道:“恩相在上,且听我计,只需恩相出借宝刀一日即可。”
陆虞候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高俅听罢抚掌一笑,而后道:“好计!宝刀借给尔等便是。
你两个明日便速速实施。”
两人当即领命。
第二日,五月初二,陆离再度进入水浒世界第七天。
鲁智深与林冲二人一同出了大相国寺,到了阅武坊巷口。
却在巷中见一条大汉,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寒光凛凛的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说道:“不遇识者,屈沉了我这口宝刀!”
林冲见到此人,深深地吸一口气,而后也不理会,只顾和鲁智深说着话走。
那汉子又跟在背后道:“好口宝刀,可惜不遇识者!”
林冲又握紧了拳头,依旧只顾和智深走着。
那汉子又在背后说道:“偌大一个东京,没一个识的神兵的!”
所谓事不过三,林冲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直面这汉子。
这汉子见林冲转身,却是不由得心头一喜。
却只见林冲探出手来,将那口刀抽出刀鞘,只见清光夺目,冷气侵人。
远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琼台瑞雪。
花纹密布,鬼神见后心惊;气象纵横,奸党遇时胆裂。太阿巨阙应难比,干将莫邪亦等闲。
这等宝刀,但凡是武者势必为之心喜,那汉子也好整以暇的看着林冲,笑意盎然。
但林冲的反应,却出乎者汉子的预料,他将方才吸的一气吐出,眼中满是悲凉。
汉子一见却是慌了:“教头不问问价钱吗?”
林冲气急反笑道:“你怎知我是教头?”
汉子闻言一愣,还要解释,却见林冲盯紧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好刀!你要卖几钱?”
那汉子咽了口口水,当即道:“索价三千贯,实价二千贯。”
林冲笑了笑道:“接下来,我会说一千贯可买与否,你会推辞一二,从两千降到一千五,最后才忍痛割爱。
对吗?”
汉子愈发惊慌,连忙摆手道:“说两千就是两千,当然,要是实在想要,我看你端的好汉,也不是不能再讲讲价钱。”
林冲眼中的悲凉之色已然散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意:“接下来,我会问你你这口刀那里得来。
你会说是祖上留下。因为家道消乏,没奈何,将出来卖了。
我又会问你你祖上是谁?
你会假托辱没先人,不愿说出口来,我便不再好问。”
“你,你。”
这汉子终于慌了,他看向林冲,涩声道:“林冲,你敢监听太尉谋划!”
“我监听太尉谋划?”
林冲哈哈大笑,握紧手中刀,寒声道:“太尉宝刀,陛下亲赐,我几番求太尉,欲一见都不得。
试问,又怎敢去太尉府邸窃听?
可不曾想,为了自家子侄能够满足一己私欲,太尉却愿意以陛下亲赐之宝刀,来害我林冲!
大宋太尉,居然就这般肚量。
可惜,如今宝刀在手,我却再非懵懂之人。
师弟啊,你要让我作甚!”
“杀!”
陆离话语,自远处传来,林冲毫不犹豫,持刀便斩,将眼前汉子,直接枭首。
血液溅在了林冲身上,将其衣裳染红,陆离则自巷头走来,缓声道:“林师兄,可敢与我一同,大闹白虎堂!”
“白虎堂,白虎堂!”
林冲高举宝刀,血滴自衣裳上滴滴滚落而后气化至虚无,却是狼烟升腾而起,映衬的林冲面貌如神似魔!
“太尉便是要在明日设计,让我持刀入白虎堂,欲要于白虎堂中害我。
今朝,林冲却遂了太尉心思。
但却也不必等明日了,今日,林冲便持刀便大闹白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