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被她这几句话搅的稀碎,就不能好好说话?
王丰产反问道:“那你呢?别跟我说你去山上,这条路只能去镇上。”
“我去问营业执照。”王珍珍理直气壮。
她还想注册商标,现在【云翌】这个牌子在本地有一点知名度,要是被别人注册了,再买回来都觉得不干净了。
还有农产品,名字也想好了,就叫【云之南】。
“你们去干嘛?”含糊不清的声音,一听就是许一岩。
王丰产看到从后面走过来的他,忍不住笑了:“你呢?”
许一岩一张嘴就皱眉,还是疼,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我给家里发个电报。”
“我跟你一起去。”许一岩连着闪了两下都没避开。
王军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将麦乳精递给王珍珍:“送你了。”
王珍珍当没看见的,快走两步追上了安南,挽着他的胳膊就开始告状:“一个大男人空着手,让我拎东西,他是怎么好意思?”
早晨的和煦的阳光洒在四人身上,王军、安南和珍珍去了乡镇政府大楼。
三层楼房子包含了工商、土地管理几乎所有的事务。
安南进门的时候下意识低了低头,这种老房子空间太低,光线也差,压抑的很。
王军带着两人上了二楼,第一间接待室里摆着二张办公桌。
暖黄色的灯光下,一男一女两个人穿着深蓝色工作服,面对面坐着。
男的四十来岁一手搪瓷茶水杯,一手报纸;女的三十多,看着三人进来,翻了个白眼,继续织着毛衣。
眼前的女孩穿着当地最常见的民族服饰,黑色土布外套,衣袖裤腿的繁杂绣花有好几种颜色,绚烂多彩。
一只暖黄色发卡别在刘海上,两个帅气男孩一边一个,看着就不讨人喜欢。
王军问道:“您好,我们的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吗?”
没一个人抬头,王军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张姐?”
女人总算是给了一点反应,放下毛衣,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站起身,打开右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个黑色工作簿,翻一张,等半天,又翻一张。
慢的跟树懒一样,王珍珍深吸一口气,安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偏头示意她出去等着。
她笑着摇了摇头。
啪,张姐将本子重重扔在桌子上:“大庭广众,眉来眼去,像什么样子。”
王军站直了身子,收了笑脸:“人家是亲兄妹。”
她拉开左边抽屉的手顿了一下,拿出最上面的红本本甩到桌子上面:“就这一个。”
“自己脏,看什么都脏。”王珍珍拿起本子,“哥,走。”
几人转身往外走,男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头也没抬,继续看报纸。
张姐脸涨的通红,抓起水杯就泼向几人,水流好像顺着一道不存在的墙落了下来。
她没有注意,骂骂咧咧冲到门口,三人已经下楼,王军回头冲着她挑衅的扬了扬眉头。
王珍珍打开红本本,【云之南贸易有限公司】,营业执照到手,生产许可证估计是不用想了。
这一栋楼一层也就五六个房间,看着就没几个人,也不像有注册商标的地方,她看向王军:“军哥,其他证可以去市里办吗?”
王军点头,这些工作人员拽的跟大爷一样,他上次来就差点没忍住。
眼看着到了吃饭的时间,几人去了国营饭店,大堂爆满,他们只能挤在后厨。
蒋师傅开小灶给他们做了个五花肉炒牛肝菌、干煸杏鲍菇、配上几个小菜,顺手从背篓里面拿出一瓶安南带来的酒。
给自己满上,他小抿了一口,又将酒收了起来,重新拿了一瓶饭店的酒。
安南接过酒,笑着给几个人满上。
王军和许一岩根本没注意,埋头吃蘑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时候的比夏季采摘的蘑菇,口感更滑,香气更浓郁,他们吃的停不下来。
蒋师傅又喝了一小口,啧啧称赞:“以后给我的,可要按这个标准来。”
安南笑着说道:“等我们厂建好,以后给您的酒都这个水准。”
这才多久,就要建厂了?蒋师傅夸了半天,说道:“下个月有全国评酒会,你们这个酒我感觉可以试试。”
这谁不想参加,要是得奖了,她敢把价格再翻一倍,王珍珍也没想到办个证需要这么久:“蒋伯伯,我们生产许可还没有下来,参加不了。”
几人回到村里,建厂房、跑市区办证、种树、摘蘑菇,忙的不可开交。
供销社眼红国营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好,硬挺着,等他们上门服软。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后,赵勇实在忍不住,憋着一肚子火去了村子里面。
一路走到河滩,差点没把他气死,一条新修的马路正对着他们的地。
就他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看明白,这是一箭穿心还叠加了一个断头路。
这块地住人,不死即伤。
做生意,不光赔钱,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MD,小瞧这帮子兔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