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我这话是火速浇油。她的耳光又往脸上招呼,下手比前几个都重。我和上回莫清玉一样,全身都被捆绑在椅子上,根本没有逃脱的余地。
以我对于娉婷的了解,我越挣扎,她越痛快吧。
我偏偏不让她痛快!
于娉婷下手再狠,都不会打死我。她能和陆时洲联姻,家族名声不小,出了个杀人犯不是小事。而且她还妄想和陆时洲守着那枯死的婚姻,不会把自己送进监狱的。
估计打累了,她停下手,继续站直睥睨我,“许和卿,你这么理直气壮,是觉得陆时洲会救你,还是觉得朱珠会救你?告诉你,现在已经晚上了,学校里你不过请了假,陆时洲也只能被我通知才能赶到这里。”
脸上的疼痛早就麻木,听到她的话我却蹙起眉头,“于娉婷,你什么意思?”
她露出阴森的笑容,“许老师怎么聪明,听不出来?朱珠背叛你了,她收到你的短信,但是立刻删除了。她按照我要求的那样,替你向学校领导请假。我真想不到,你还知道提前发短信。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是发给朱珠而不是那个沈清露,不然那个女人真可能坏我事。”
朱珠背叛你了。
于娉婷这咬牙切齿的话,在我耳边回响。
朱珠?
怎么可能!
我强忍内心的煎熬,回答于娉婷,“一定是你拿会所的事情威胁她,一定是的。于娉婷,你太卑劣。你尽可继续这样下去,你看看最后谁留在你身边。”
对,一定是会所的。
朱珠本性良善,而且软糯。她跟我知交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推我入火坑?想到她被陈非乾逼着去卖-身,现在又因为我被于娉婷盯上……
我知道我不该怪她,可我这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
她是朱珠啊。
“我只要陆时洲永远是我的丈夫!”她几乎是吼出声来。
我头疼欲裂,浑身发软,没力气跟她争辩。
见我沉默,她可能觉得无趣,又阴森森地说道,“就算朱珠有苦衷又怎么样呢,她没有选择辞职也没有选择和你商量,她只是选择把你送到我手里。她知道我下手不轻,会折磨你,甚至可能会找人轮-你……她照旧做了。你坚信会有人陪在你身边,那又怎么样?人都是自私的,临了临了,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我不敢苟同,却也懒得和她争辩。
就算有一天我真的不原谅朱珠的行为,也绝不会是因为于娉婷的挑唆。
等等,于娉婷刚才说什么?找人轮-我?
我不由打寒颤,不敢想象那种场面。几年前的回忆好不容易因为陆时洲的存在慢慢淡去,难道她又要给我添上折磨我一辈子的回忆?
同为女人,她真的要阴毒到这种地步?
上次在酒吧,如果我打输了,如果林越没有来,她也会让汪泽海对我怎么样吧?
恨,真的疯狂而又恐怖。
忽地下巴被压——她抬手勾起我的下巴。她看我的表情,似乎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瞧你那瑟瑟发抖的样子,是不是在担心我找一批帅哥陪你?”她摩挲我的下巴,“算你好运,今天我只想我陪着你。”
油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我不由想起上次她试图对我做的事情……
如果她要像个男人一样对我……到底好到哪里去?
不行,我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她做成!
眼见她的手指缓慢下移,轻抚我的脖子,我故意激怒她,“于娉婷,你这样不正常,陆时洲怎么可能爱你?!”
果不其然,她反手就给我耳光,“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知道什么,在我比你年轻的时候,我多么正常!我年轻漂亮,又有优越的家世。我顺着他的心意,和他维持不远不近的婚姻关系……我是想做好妻子的,他不给我机会!他居然看中了你,居然你什么都不如我的你!”
皮肉之苦,总比那缠我终身的噩梦好。
我继续激她,“于娉婷,你有问题。陆时洲不爱你,你肯定一开始就有问题。”
“我没有!”她冲我吼,不停地踢打我,“我没有问题!”
“你有!”剧烈的疼痛让我意识崩溃,但我一直不减音量,“你有!”
其实,两个人不相爱,仅仅是不相爱。如果于娉婷想得通,就不会被我刺激到。可惜她想不通,她心虚,她觉得被我看穿了。
就像一见钟情,未必和外貌有关,起初不过是第一眼的舒心。慢慢发酵,成了刻骨的爱。爱或者不爱,都很难归纳出个理由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于娉婷打我打久了,站在原地喘气。
而我,身-下源源不断涌出血液,全身上下时不时涌起剧烈的痛意。我有如濒死的鱼,瘫软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即便如此,我也眯着眼盯着于娉婷——生怕她做出其他极端的事。
逼仄的房间里,我和她两两相望,互生厌恶。
正僵持,一阵悠扬的歌声传入响在耳畔。
于娉婷从包里取出手机,冷哼,“许和卿,你看,他四处找不着你,来问我了。”
我说话累,懒得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