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洲可能洞察到我的异样,“和卿,怎么了?”
我缓慢放下元礼,“我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元礼眨巴着大眼睛,有点不能理解我的话,陆时洲将他拉到身前,按住他的小脑袋。
安抚好元礼,他跟我说,“你先看重要的东西,再检查其他的。别急,慢慢来。”
他的话沉稳有力,具有一定安抚作用。他和元礼在,我没那么慌张。
逡巡四周,我直奔卧室。推开门,我看到床上的印花被子被扯得一团乱。我起得早会叠被子,起晚了我也会铺平。不仅被子皱巴巴上,枕头、毯子全都搅合在一块。这不像我睡觉的地方,活像垃圾场。
我的衣柜被拉开了,里面的衣服倒是没有被繁乱。
衣柜和床之间的地面上,有闪着光泽的碎玻璃渣子。
租房里,全是被入侵的痕迹!
我奔向床头柜,颤抖着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锁上的抽屉。重要的证件、合同之类,全都没丢。我散放的现金没有丢,放在柜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也没丢。反正类似能捎走的值钱的东西,进来的人都没拿。
那个人,好像不是为了偷窃,只是为了示威。
我锁好抽屉,不由思考会是谁。
在s市,家长普遍文化水平较高,因此他们在教育孩子方面会有更高的要求。我虽然是个小学老师,偶尔也会觉得很难处理好和家长的往来。但我自认,我没有到树敌的程度。
唯一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章衍正夫妇,眼下凌婧在治病,章衍正被舆论所扰,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所能想到会针对我的,目前可能就于娉婷。
但又不太可能。
元礼出事那会,于娉婷是毫不忌惮直接动手的。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陆时洲走进来,“我帮你检查了窗户,没有安全隐晦。卫生间、厨房、客厅的话,没有安装上摄像头。你这里有没有丢东西?”
“什么都没丢。”我又觉好奇,“我怎么感觉你这么专业?”
他轻描淡写道:“我以前吃过亏。”
我站起,拍了拍衣角,“既然什么都没丢,就先放着吧。元礼在呢,别让他一个人瞎跑。”
“我在这呢!”元礼大概听到我的话,突然从陆时洲背后探出脑袋,带着几分顽皮。
我朝元礼招招手,“来,到老师这里来。”
他挪动小短腿,一步步走来,忽地趴在我大腿上,“老师,羞羞。”
我闻声哭笑不得:他应该是嘲笑我被子太乱。
两手叉住他的胳肢窝,我将他抱起,“元礼,要不要喝热牛奶?”
他皱起小眉毛,那模样似乎是不喜欢的。
但很快,他就冲我笑得春光灿烂,“要啊,老师给我倒。”
我抱他起来,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上面就枕头是凌乱的,比卧室的床好太多。眼见陆时洲在帮我收拾房间,我就只能嘱咐元礼乖乖的别乱跑。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老师,元礼最乖。”
捏捏他的脸蛋,我应和他,“当然,我们的元礼最乖。”
估摸小家伙的食量,我倒了一杯牛奶,并且加热。
怕他无聊,我动作很快。
我坐在他旁边,递给他杯子,他两手捧起,像模像样喝起来。
才喝一口,他嘴边就有一圈乳-白-色的奶-渍。他应该是习惯了,很快就探出舌头添了一圈。而后,他再次捧起杯子,啜吧牛奶。
我这么盯着他喝,忽然觉得这牛奶是人间美味。
果然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啊。
元礼很给我面子,喝了个底朝天。他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看向我的眼睛愈发明亮,似乎在等我夸奖。
我露出笑容,轻抚他的脸蛋,“元礼真棒!”
陆时洲还在收拾,元礼却有些困了——估计是热牛奶催眠功效强大。
我抱起孩子,走到卧室门口,“陆时洲,剩下的你就别收拾了,我自己能行。我看元礼想睡觉了,你赶紧带他回去。”
陆时洲将纸篓里的垃圾袋提起,换上新的。他拎着满满当当的垃圾袋走出来,“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给他让路,“你先把垃圾袋放门口吧,我明早拿下去,你抱着元礼也不方便。”
照我说的,他开门放下东西后又关上门。他径直走向厨房,而后我听到细小的水流声。
眨眼,他又出现在我面前。
从我怀里抱过元礼,他英挺的眉皱起,“和卿,我觉得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不安全。”
想到有人可以随便进来把这里翻乱,我也怵得慌。
“我会考虑换个地方租的,短时期内可能比较困难。”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