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鸣既然知道我受伤,想必对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得知陆时洲的情况更是正常。
我紧张地反问,“你有没有告诉我爸妈?!”
我爸是那种有一点刻板的读书人,只会读一些政治报纸,手机对他的作用就是给我打电话。我妈的娱乐生活就是打麻将和看肥皂剧,跟我爸差不多。何况s市又离我老家远,很多事情传不过去。
刚出事那会我当然有点担心,不过我爸妈跟我通话时都挺正常,我就肯定他们不知情。
要是林一鸣把这些给我捅出去了,别跟我谈什么昔日情谊,我就想骂他一顿。
他回:“和卿,你别紧张。我当然没有告诉叔叔阿姨,我是知道你的考虑的。和卿,s市当然比我们镇上发展好,工作的事情你别有负担。我知道陆时洲不够好,我愿意等你。我这么做,是想给当年的自己一个交代,你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我头疼,“林一鸣,我现在想请你记住两点。一,我在s市发生的不好的事或者是关于陆时洲的事,你都不要告诉我爸妈;二,我希望你放手。”
“和卿,我听明白了。”他很谦和,“可我依然要等你。”
我无力,“林一鸣,我的话说得清清楚楚,你真的好好想想。看在我们天同学一场的份上。”
薛家兴要做手术,陆时洲咄咄逼人不放过我,我现在对感情的事颇感无力。遇到林一鸣时,我还觉得能和他结婚不错。现在我是怕了纠缠不清的“情”,只想避得远远的。
林一鸣没缠着我,叮嘱我好好养伤后掐断电话。
陆时洲戏谑的声儿在我放回手机时响起——看来林先生对你执迷不悔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瞪他,“你能好好开车吗?”
逡巡四周,他回:“这已经到停车库了。”
我错愕,“这么快?”
他顺势勾起我的下巴,端详起来。
感到不适,我滑开,手背擦拭下巴,“你干什么?”
“我得好好看这招人喜欢的脸。”
我翻白眼,忿忿不平,“你们男人就是喜欢看脸!”
“我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
我想反驳,却完全站不住脚。
于娉婷、莫清玉,随便拎出一个人,那都比我美。
“那你眼瞎。”我啐声,不谈林一鸣,率先下车。
他动作极快,两三步后与我并肩走,“不过林一鸣可比薛家兴好,就算他执着地喜欢你,我们也能公平竞争。”
“行,就你厉害,”我敷衍,“你是不是见谁第一眼都把人看穿了?”
“从商多年,基本的判定是有的。”他回,“不过,我没把你看明白,更别提看穿了。”
我抿嘴一笑,不再多言。
他选的是环境清幽的西餐厅,我偏好中餐,其他各国菜系有幸品尝过的,都能接受。
坏的是,我跟他绕过缠着藤蔓的柱子,竟看到与另一男子谈笑风生的于娉婷。我赶紧拽住陆时洲的袖子,悄声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对,于娉婷不是该陪元礼在玩吗?
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上次陆时洲说的那个郑茂源?
他附和我的紧张情绪,手托住我后腰,和我挤在柱子后,“怎么了?”
我指了指大致方向,“于娉婷在。还有,你不是说于娉婷带元礼散心吗,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他说,“在医院时,我接到电话,我妈从娉婷那里把元礼接回去了。元礼这一出事,家里人都挺担心。至于娉婷在,我是知道的。跟她吃饭的,正是她的健身教练郑茂源。”
原来是健身教练,难怪我一看背影就是爆棚的肌肉感。
我缩了缩脖子,“你知道他们在还挑这里,你有什么居心?”
“想要你的居心。”
他想说情话,简直信手拈来!
我瞪他,“你这不是制造矛盾冲突吗?”
“薛家兴的事,我已经插手帮你解决。你忌惮的,不还差娉婷吗?”他说,“不正视矛盾,我们怎么解决矛盾?”
我震惊不已,“你是认真的?”
他早上才发脾气,现在就想得清清楚楚,而且真的为我做这些事?
想到两个人是商业联姻,背后指不定有什么盘根错觉的利益链,我又生了怯意。
按住我后腰的手往上一移,他将我按进他怀里,“我像是在说谎吗?”
“陆时洲,你想清楚。我们其实还没那么……明确,你真为我离婚损失什么,我承担不起。陆时洲,你别乱来。”
他回,“我是商人,我不会冲动。但在你的事情上,冲动一两次似乎也不错。你放心,我是男人,我做的决定不需要你承担后果。你不是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吗,你权当在考验我吧。”
“你……”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把我的话听清楚,并且付诸实践。
他的诚意,的确让我无可抗拒。
而交缠在一起穿透胸膛的心跳声提醒我,我对他是有感觉的。为了我甚至来s市工作的林一鸣,给我的诚意不会少,但我的心没有此刻的涟漪。
正在我沉思考虑时,他忽地转换姿势,搂着我往前走。他带着我,径直走向于娉婷那桌。
陆时洲这般耀眼,怎么会不引人注意?
很快,于娉婷注意到陆时洲。当她的眼神落到我脸上时,露出一股子狠绝。
我为之一振,想到元礼失踪那回她对我的暴行。
的确,陆时洲这样的行为是直视矛盾,同样也是让我彻底成为于娉婷的敌人。
女人的直觉吧,他们两个表面上是各寻情-人,实际上她对陆时洲还是有占有欲的。陆时洲表现得不明显,但对郑茂源他是看不上的。
罢罢罢,既然已经不能回头,我还是打起精神来。
我深呼吸,依偎在陆时洲臂弯,努力不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