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对这里十分熟悉,领着我往外走,“请说。”
“我想要预支工资,”我吞咽口水,“数量很大,可能我要给元礼做十年家教才能抵清。”
又走几步,他带我拐了个弯,大门近在眼前。
“许老师,你是有什么困难吗?”他十分温柔,“你不妨告诉我。”
出了海上会所,凛冽的风铺面而来,我稍微清醒。
“陆先生,您能先放开我吗?”
他这样亲昵地抱着我,我没办法思考。
闻言,他轻笑,还真松开了我。我正酝酿开口,他指向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车子,“我的车走几步就到了,我们车上说?外面风太大了。”
瑟瑟的冷风钻入领口,我招架不住,“好。”
上了车,他体贴地开了暖空调。
车内很快变得温暖,我脱下羽绒服放在胳膊上,“陆先生,你知道我男朋友的情况吧?”
“前任男朋友。”他纠正我。
我一怔,不敢多想,改口,“嗯,前男友薛家兴。”
省去了薛家兴以死相逼,我说我想为他的腿做一次努力。
“就算他劈腿,你也要为他做这么多?甚至是赔上十年的时间?”他反问。
眼前浮现薛家兴割腕时流淌而出的血液,浮现他苍白着脸色对我说一些阴冷的话……我浑身震颤,轻声回,“嗯,我想努力一次,他应该把握住最好的时机的。如果他腿好了,他一定会还我。”
“许老师,我可能醉了。”他冷不防来这么一句。
我猛地偏过头,惊讶地问:“怎么了?”
回答我的,是他滚烫的唇-舌——他勾起我的下巴,带点强迫性质地逼我接受他。
突如其来的吻,让我神魂俱散。
当他的舌头想要深入这个吻,我才豁然惊醒,推搡他的胸膛。
不管我挣扎得多么厉害,他还是完成了这个吻。
带着点血腥味。
重新得以呼吸新鲜空气,我怒问他:“陆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醉了,”他难得脸色愠怒,“因为你疯了。”
他什么意思?
在我的注视下,他的表情恢复温和,“许老师,对不起。”
我心中怨恨,却不好发作,“没关系。”
不等他再开口,我转回去,背靠在椅背上,“陆先生,我想回家了。”
他说:“好。”
熟练地倒车,没多久,车子开上宽敞的公路。
不管这个吻是因为什么,都让我觉得屈辱。可我又不敢和他发脾气,潜意识觉得我和他对峙,我必输。
车子停在巷子口,他仍然坚持送我到楼下,我没有拒绝。
临走,他突然说道:“许老师,我答应你。你可以预支十年工资,我也愿意帮你寻找这方面的专家。虽然我很感谢你让元礼变成这么好的孩子,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拟个合同。毕竟,十年太长。”
我很是意外,“陆先生,你?”
在车上,他强-吻我,并且说我疯了。我以为没戏了,没想到……
他欠了欠身,“我希望许老师可以原谅我的冒昧。”
内心深处,我肯定介意被人强-吻,但摆在眼前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陆先生,谢谢你。”我同样朝他九十度鞠躬,“但我真心希望,以后您能更尊重我。”
他笑意不减,“许老师,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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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师,校长喊你去他办公室。”徐盲喊我。
我趁着午休批改作业,听到这话我下手一重,在学生的作业本上划出长长一道红线。
扔下笔,我反应过激地站起来,“知道了,徐老师。”
徐盲担心地问,“许老师,你怎么了?”
他是体育老师,平常挺照顾我的。
摇摇头,我跌跌撞撞往校长办公室走。
今天周五,早上我还在庆幸,这一周我应该能逃过去。
没想到张校长今天还是来了学校,并且没有忘记找我算账!
他非礼我的事我百口莫辩,我袭击他的事却有伤疤作证!
在胡思乱想中,我到了办公室门口。
扯了扯大衣下摆,我深呼吸,敲门进去。
张校长坐在办公桌上,正专心查看着什么。
“许老师,你的气色不错。”听到动静,他抬头,不阴不阳地说道。
我凛了凛脸色,小动作走近他。站在他跟前,我看到他脑后白得刺目的纱布。
心惊肉跳地,我赶紧先道歉:“张校长,对不起!我不是……”
他冷冷截断我,“你觉得对不起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