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昨晚上小石回去以后抵着困意熬夜帮李鸣他们把视频剪辑好了。
所以今天上午的课小石基本上都在“钓鱼”，也就是睡觉。
他还不无惋惜地说，可惜他本事没学到家，不然还能弄点特效上去。
李鸣和赵凡都挺客气，让小石不用往心里去，给他俩一人磕个头就成。
他俩都这么客气，那小石可就不客气了。
结束上午的课程，李鸣盘算着最近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显然，并没有。
下午的课也是划水。
哎，又是巴适的一天~
杨正仁顺起剪刀，熟练地划开快递的包装，然后各把一包东西甩到宿舍里其余三人的桌子上。
李鸣把东西拿起，仔细端详着包装不由感慨道：“压缩饼干啊，好久没吃了？”
杨正仁撕开一包压缩饼干，有些惊讶：“你们还会喜欢这玩意？”
“小时候我感觉这玩意比薯片还要好吃，”李鸣说道，“但后来念中学了就不怎么买得到了。”
“那再给你袋。”杨正仁又扔了包给李鸣。
“这多不好意思啊。”
“那你给我磕个头吧。”
“不是，”李鸣笑着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才再给一包，这多不好意思啊！”
应该再多给几包。
杨正仁比了个中指。
你小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想吃自己拿。”杨正仁说道。
李鸣点点头，撕开包装，将压缩饼干送入口中。
干涸和沙沙的口感被感知到，饼干一咬即分开，没有李鸣记忆里的那么坚硬。
淡淡的巧克力味涌上味蕾，没有很腻，口感很好。
李鸣觉得哪怕是当普通的零食饼干来吃也是很不错的。
“蛮好吃的。”
“你说，拿这个去喂鱼怎么说？”杨正仁问道。
“我没有喂鱼的爱好，”李鸣说道，“但我有吃鱼的乐趣。”
“李鸣，我们去钓鱼吧！”杨正仁提议道。
“钓鱼？你有鱼竿？”李鸣有些疑惑。
“没有，可以做嘛！”
李鸣：……
沉默片刻后，李鸣开始构思制作鱼竿的过程。
理论上，一根竿，一条线再加一个钩子就行了。
竿倒是好办，他去宿舍楼下捡根树枝就行，可其他的呢？
李鸣说出自己的疑惑。
杨正仁摆摆手，拿出一圈细线，又拿出一个回形针。
“完美解决！”
李鸣嘴角一抽，“你这玩意能行？”
“玩玩嘛，又不一定要钓上来。”杨正仁说道。
“搞嘛搞嘛，搞的话我就磨针了！”
“磨针干嘛？”李鸣问道。
“钓鱼啊，不锋利些怎么戳破鱼的嘴？”杨正仁说道。
“对哦。”李鸣反应过来。
“去就去呗，当玩玩，反正也没事干！”
这就是悠闲日子的好处，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日程。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钓一次钓不到鱼的鱼。
忙活了一阵以后，杨正仁说道，“还差个鱼漂。”
“你针磨好了？”李鸣问道。
“没有。”
“下午不是有课嘛，我带去教室，一边上课一边磨。”
李鸣：……
行吧。
杨正仁顺过刘小冬桌面的烟盒，打开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很是满意。
三下两下把烟盒的盖子撕下来，然后翻转几下，折了个小坦克出来。
“鱼漂到手。”杨正仁把玩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李鸣看着鱼漂很是怀念。
“上次折这玩意，还是小学。”
当时甚至跑去垃圾桶翻烟盒。
“小学那会儿光看这玩意亮闪闪的，很喜欢。”
“有次捡到几个真龙的，老喜欢了，人家拿他是个玻璃球和我换我都没舍得换出去。”
……
晚上，夜幕降临。
许是周围路灯的光芒有些耀眼，学校里的湖边并没有多少对正在温存的小情侣。
连只是手拉着手路过的小情侣也未见到多少对。
李鸣感慨，“你说鸟不拉屎是不是个病句啊？”
“一般人拉屎都应该找个没人的地儿，谁会找有人的地儿拉呢？”
杨正仁答道，“鸟不拉屎的意思不是说鸟不在这拉屎，而是说那个鬼地方连个鸟影都没有，更别提其他的了。”
“好有道理，难道你是天才？”李鸣一惊。
“不，只是你是蠢才罢了。”
“呵呵。”
李鸣蹲下身子，打了个哈欠，“我觉得我们钓不到鱼了。”
“不不不，你应该转换你的思想。”
杨正仁咬了口压缩饼干，很是惬意。
“如果我们目的就是钓鱼，那我们要是没钓到，那就相当于徒劳无功。
如果我们转变一下，我们不过是出来玩的，吃着饼干、享受美好的夜景。
微风正好，于是乎自制了一套简陋的钓具，品味钓鱼的欢乐。
钓不钓得上鱼，已经无所谓了。”
李鸣仰起头，逆着风微微眯眼看向几乎难以觉察的月光。
屁。
“你这套说法，似曾相识啊。”李鸣说道。
“对啊，叙事疗法，老师上课说的，”杨正仁说道，一边把包装袋里的压缩饼干捏成粉，“上课不认真听课是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李鸣点点头。
老师说，如果有家长因为孩子沉迷网络游戏要怎么开场。
老师说，可以转换积极视角，让家长看到孩子积极的一面。
孩子为什么会一直打游戏呢，那是因为孩子在学习和生活中老是没能获得积极的体验，为了避免抑郁所以才会沉迷游戏。
说实话，李鸣还蛮喜欢这个疗法的，因为这个疗法的核心思想就像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乐天派。
他还蛮喜欢那种无可救药的感觉的。
比如……无可救药的爱上一个人。
卧槽，李鸣惊醒过来，我怎么也这么恋爱脑了。
莫非……真成小赵凡了？！
差点忘说了，这个疗法最重要、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这个说法不能是孩子本人说出来，而得是咨询师说出来。
当初李鸣要是这么和自己老妈说，那老妈肯定拿起鞭子问，你整天就知道玩那个破游戏，你还抑郁上了？
刚好，苏雨沐发了条消息过来，问李鸣在干嘛。
李鸣说，钓鱼。
然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苏雨沐说了一遍。
因为他说的事无巨细，所以很啰嗦。
但苏雨沐很耐心地等他打完字，时不时还会发出些提问。
李鸣把自己快打好的内容发出去后，再回复苏雨沐的内容。
两人往往消息会有些延迟。
但又能同调的回复。
蛮好玩的。
两人也都在享受这略微滞后的消息交流。
苏雨沐问，你们把鱼钓上来是打算吃吗？
李鸣回道，应该不会。
这条河看着可不怎么干净，绿得人发慌。
不过烤熟拿回去喂给刘小冬和赵凡的话，想来也是极好的。
对了，小石也不能落下，一个宿舍都要整整齐齐的。
他就准备好吃席了。
苏雨沐又问，那你们是打算养吗？
李鸣想了想回道，应该也不会。
他是没有养鱼的爱好。
杨正仁想来应该也不会有。
而且也没有鱼缸，没有足够容量的容器。
家里以前养过金鱼，最多三天就死。
苏雨沐不禁问了，那你们打算把鱼怎么办？
李鸣回道，不知道。
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人和另一个无聊的人出来做一些无聊的事情罢了。
既然是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情，那自然是不需要意义的。
苏雨沐托着下巴，她在思考李鸣是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于是又打字问道，你们能钓上来鱼吗？
李鸣不假思索，转头问道，“钓上没有？”
杨正仁摇摇头，“刚才有只过来吃了，你一开口，它跑了。”
“额……我的锅。”李鸣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他是莽夫。
“算了，本来估计也不会上钩。”杨正仁幽幽道。
“鱼竿还是太简陋了，鱼漂太明显。”
“你这有鱼竿？”
杨正仁连鱼竿都没有，就只有一根线、一个回形针，再加个烟盒折成的鱼漂。
虽然之前用压缩饼干打了窝，但鱼钩上可没挂诱饵。
这样的配置……简陋，无比的简陋。
李鸣回复苏雨沐，估计也钓不上来。
杨正仁幽幽道，“想起之前都是禁止捕鱼，但钓鱼一般不怎么管。”
李鸣想了想，“我家那边也是。”
家里那条护城河，下边立着很多禁止捕鱼的牌子，沿路都有很多人散步。但很多人都在河那边钓鱼。
甚至有的就在牌子旁钓。
早上有、晚上也有。
中午忘了，因为李鸣那时候一般都在打游戏。
晚上偶有警察或者城管在散步的小路走过，看到那群钓鱼佬也从不说什么。
更别提制止了。
“我还以为我那地方管的不严，现在看来是压根没必要啊。”
“怎么？”
“你看我们钓的上鱼吗？”
李鸣：……
“照这么个钓法，估计钓一下午都钓不上来。”杨正仁感慨。
“而且我们还用压缩饼干打了窝。”
“好像有些简陋。”李鸣说道。
打窝也很简陋，抛开压缩饼干本身是否适用于打窝不说，杨正仁打窝用的压缩饼干的量也不多。
只倒了小半袋下去。
其余的全进了两人的肚子里……
“确实，人家打窝都是几斤、几十斤的扔下去的。”杨正仁感慨。
“有些猛。”李鸣点点头。
“捕鱼和钓鱼也不一样，捕鱼是撒网，网一撒再一收，就是一大片鱼。
钓鱼的话……一天能钓上个几条都很不错了。”
苏雨沐发来消息，明天晚上有空吗？
李鸣回到，如果是你的话那肯定得有啊。
屏幕前的苏雨沐笑嘻嘻地，吐槽了句油嘴滑舌。
“我看我们这边有个夜市，明天晚上去逛逛吗？”
“你想去的话就去呗。”李鸣不假思索。
他觉得不是他也变成恋爱脑了。
而是因为苏雨沐实在是太好了，所以自己才会想她，才会想也不想地答应她的要求，哪怕是一些可能有些过分的要求。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怪的他么？
赵凡就不一样了，他就纯纯是个恋爱脑。
应该被叉出205的那种！
“OK，那我洗澡去咯，你们慢慢钓鱼哦。
要是钓上鱼的话，记得告诉我哟！”
李鸣有些意动，一时间很多画面浮现在脑海。
但旋即李鸣感觉自己有些禽兽，用力甩着头，试图将这些画面从头脑中清除。
这些东西……想当然是没问题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这才刚在一起呢。
如果能够走到最后，那么那些事情李鸣是肯定要做的。
但一定不该是现在，还太早了。
李鸣深呼吸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
……
又过了几分钟，杨正仁拍了拍李鸣，然后理了理李鸣的衣服，“走吧，估计掉不上来了。”
李鸣突然给了杨正仁一拳。
“干嘛！”杨正仁语气里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有一种阴谋被拆穿后的笑意。
李鸣冷笑，“当老子瞎？”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鸣伸手往后掏了掏，从自己衣服的帽子里拿出了压缩饼干的包装袋。
毋庸置疑，是刚才的杨正仁放的。
“我刚才掩饰的蛮好的啊。”杨正仁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