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姨，是我苏素。”
“对，这周末我们想请您和您家人吃饭。”
“在郊区的别墅，嗯呢，我们特别感谢您帮我们，还想再犒劳一下你们，都要来哦。”
苏素挂了电话，脸上标志性的笑瞬间垮了下来。
她大步回到工位上，对霍微点了点头。
到销售部打探的林月朗刚好撞见这一幕。
她状似不经意坐到张桂花位置上，翻找看有没有没被收走的东西。
旁边工位的大姐推了推她，“小姑娘，这位置不吉利，原本做这个位置的女孩自杀了。”
林月朗佯装惊讶，从座位上起来，“怎么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大姐看了眼周围，小声说，“我就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那个女孩子出去乱搞，不止一次，专门找有对象的，结果被大家知道了，没脸就自杀了。”
大姐啧啧两声，好像在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
林月朗显然不信，但手里的笔还是掉了，之前有人跟她八卦过，说张桂花不检点，她还和那人吵了一架。
“不能吧？”
大姐向后挺直腰板，皱眉，板着一张脸，又躬下身，“大姐我可是销售部情报站的，没有我不知道的，看你面生，长得又小，新来的吧，我告诉你，你嘴严点，领导原本不让说的。”
说罢，大姐就把张桂花在销售部的经历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绘声绘色，好像她亲眼看见一样。
“那小姑娘，我真的不好评价。刚来那会儿，有礼貌，上进，虽然不爱说话，但大家对她的评价都很好。好几次我看见她投喂流浪猫狗，都觉得这女孩子不错，想着再熟悉一点给她介绍对象。谁知道……”
大姐惋惜地摇摇头，一看时间，竟然聊了半个小时，她摆摆手，没再继续。
“你是谁？”
过了很久，林月朗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顾杰把她赶了出去，理由是她影响了员工工作。
林月朗离开时，看见顾杰背后，是笑得正灿烂的胡安然。
想起大姐的讲述，胡安然能力不强，又偷奸耍滑，一直嫉妒张桂花的工作能力。
当初张桂花出事，第一个落井下石的就是她。
如果大姐说的是真的，张桂花的事查出来，顾杰和胡安然都会受到影响，怪不得他们要赶人。
“怎么可能呢？”
林月朗喃喃来到天台，想要吹吹风，理清思绪，等顾杰离开公司，再去探查情报。
有顾杰在，估计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愿意说实话，都怕惹火上身。
天台的空气不像楼里的沉闷，她坐在那里，想起和张桂花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那时候很没自信，总觉得自己干不了多久就会辞职，工作于她而言是折磨。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想工作。”
“我想，工作时间我不用回去看我妈眼色，我自己可以赚钱，哥哥就没那么累，工作会填满我空虚又痛苦的记忆，让我不会不停回忆。”
张桂花眼里满是希望，“我调走了，你要加油，可别让我失望！“
“咱又不是见不到了。”
那是的林月朗不明白张桂花的伤感，只是觉得尽管不天天见面，大家还是朋友。
有些情分，会在顾忌中被沙土埋没，直到消失。
万一她在忙，万一她有新搭子，万一她……
顾虑太多，行动太少。
大家慢慢就散了。
林月朗现在终于明白了张桂花的伤感从何而来，如果不是这件事，她大概会把这位帮了自己很多的姐姐抛弃在记忆长河，独自离开。
所幸，现在她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张桂花。
她不想要这样的所幸。
“擦擦吧。”
林月朗下意识接过纸巾，后知后觉抬头，发现来人竟然是苏素和霍微。
“你们要干嘛？”
林月朗瞪着两人，她不敢断定大姐的话的真假，也不知道该怎定位霍微苏素的角色。
她其实很想问问，问问她们知道的前因后果。
“你都知道了，作何感想？”
“你知道我在调查你们？”
“王哥出门都有保镖跟着，那天，李可平早就被我们发现了，只是没管。”
霍微掏出烟，看了看苏素的眼神，又放了回去。
“我们没想到张桂花会自杀，但我们确实不喜欢她。”
“因为她和你们男朋友，那是真的？”
林月朗目前并不相信那个故事，她怕那是真的，想要一个全新的故事来为张桂花正名。
“张桂花说，她总有一天要改名叫张贵华，富贵华丽，很难听对吧，反正我这么觉得。她说，她的命太贱了，想要换个生活，金灿灿的生活，那多贵气。”
说到这儿，霍微声音染上几分哽咽，没有再说话。
张桂花确实想改名字，一直都想，但她说过，这件事只会告诉她信任的人，她告诉林月朗之前，这件事，只有她哥哥知道。
如果霍微和苏素真的经常欺负张桂花，那她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在林月朗震惊的目光中苏素接着说，“张桂花有很严重的抑郁，经常伤害自己。她确实是自杀的，她的灵魂早就死了。”
苏素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U盘，临分别时，她说，“这个周末不会下雨，乌云都会消失。答应我，等你看到天晴在打开。”
林月朗有些摸不着头脑，拿着U盘插在电脑上，怎么也打不开。
乌云，天晴？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怀揣着疑惑，她把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张拽拽，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张拽拽不打算打草惊蛇。
林月朗带着U盘，走出公司大楼。
她不想回家，打算去李可平那里，跟她分享一下今天的收获。
路过一个巷子时，一辆电动车从她身边开过。
开车的是两个男人，经过她时拽走了她的包。
“抓小偷！”
林月朗一边跑，一边呼救。
兵荒马乱中，她抄起地上的石头，趁电动车被一辆黑色商务车拦在身后，距离不远，一击即中，坐在后座的人下意识捂住脑袋，包包掉在地上。
幸好，包包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