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夫人的回忆)
十月怀胎,顺其自然,国公府夫人秦香云已然到了生产的时辰。
她身材弱小
这时候,英国公该是外面守着自己的结发妻子才是,可如今外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两三个接生婆和丫鬟进进出出。
宋意娘同许文柏赶到时,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竖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如今是受着怎样的苦楚。
秦香云只有见着宋意娘到了她才能安心,满面的泪,宋意娘替她擦干净了。
因生产不顺,长时间的疼痛让她说话的力气都淡薄了几分。
「你,来了,我实在疼的难受,你替我撑着吧!」
见了她床前无人,宋意娘,便知这是什么状况,想来,国公爷并不喜欢这个结发妻子,像这种大家贵族的门户里面,下边做活的不都是见人下菜碟的。
秦香云不受宠,那些人刻薄她也是人尽皆知的事,眼前床前的这个人还是秦香云身边的李嬷嬷使了好多银子,这几个才尽心尽力。
方才李嬷嬷派人去请宋意娘时,她就料到情况会如此不堪,不曾想到,情况竟坏到这种地步了。
没有得力的太医,也没有贴心的长辈陪护着,她如何能安心生产。
就在这时,那位青楼来的主儿竟带着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嘴里说着不堪的话。
“听闻姐姐生产,特地带了人来看看姐姐,国公爷在我房里喝的烂醉,真是妹妹的错,奈何国公爷实实疼爱妹妹,妹妹特地来给姐姐培个不是。”
字字句句里透着的都是挑衅。
她这些话也着实影响到了秦香云的生产。
许文柏瞧着场面冷哼一声“这女人哪里来的胆子,且不说她是个什么身份,带人来折辱正妻,以下犯上这一条就够她死个十次八次的了。”
宋意娘回头看了一眼秦香云,这女人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一个连妾都算不上的,说难听点就是个爱宠,国公爷稀罕了玩两天,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国公爷厌弃了,她什么都不是。
她会因为僭越被乱棒打死。
想来,国公爷也不会因她一个没有名分的妓女搭上自己的官声,即便是那女人有了身孕,国公爷也不会心慈手软。
“官人,快些带人将她处置了,国公夫人还在生产,可千万别让她坏了事儿,妾身已让人去请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贾大夫了,想来,国公夫人也不会有什么事,且速速寻来国公爷。”
许文柏连连答应“我这就去。”
走出去几步又撤回来“国公夫人娘家是大理寺少卿,秦老先生若知道自己的女儿受这等苦楚不知该有多心疼。”
宋意娘略略想了想“是该把二位请过来,想来国公夫人也能心安些。”
二人分配好了便着手实施。
许文柏实实想不明白,这妓女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谁?也敢动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文柏扫了她一眼“不知死活的畜生,动手!”
她被拖下去时国公爷刚好赶到,见着里面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又看了一眼这场面他立刻知晓发生了什么。
那妓女以为国公爷还似从前那般依旧纵着她,可他只是揉了揉因宿醉而不舒服的太阳穴罢了。
不干净的人处理干净了,里面的秦香云生产眼瞧着是顺了些,
不多时,贾大夫也到了,生产不顺是因胎身太大,秦香云又受了许多惊吓,有些出血。
贾大夫喂她喝了药,又给她扎了几针,孩子出生如今已是早晚的事。
贾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二老如今也在外边等着了,接到消息时只差点要昏过去。
到了国公府时见着万事俱备了,女儿也脱离危险了,方放下心来。
贾大夫出来时便同二老回复着里面的情况。
“夫人已然在顺利生产了,只是我来的太迟了,夫人的身子还是受了些伤,届时我为夫人开上药,细细养着,也没有大碍了。”
担忧着女儿的二老听着好消息,心中点大石终于放下了。
随着一声婴孩啼哭声,秦香云终于从鬼门关里走出来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许文柏也希望国公爷能珍惜眼前人,可第二天国公爷照样去了青楼喝酒。
宋意娘觉得这其中定是有问题的,许文柏也同他喝了顿酒。
二人素日交情甚好,推杯换盏间两人都红了脸,国公爷这才吐露了心事。
“我同她,是从小青梅竹马的情分,我欲娶她,可边疆战事吃紧,我同她讲,若回来,定娶她为妻。”
“我去了三年,我想着终于能娶她了,终于能同她在一起了,可得到的消息是她已经死了,她的爹娘把她嫁给了一个大官做妾,没几天便抬出来一具尸体。”
“是我糊涂了,我伤心至极时,她那边热烈张扬的女子闯进我的世界里,我也只是太过思念她,想着若是我能爱上别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
“我错了,我忘不了她,也负了香云。”
许文柏狠狠咽了杯酒,话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知为何夫人生产时如此凶险。”
“你那个大了肚子的妓女亲自跑到她院子里挑衅,你整日忽视她,府里的下人自然不晓得敬她重她,若是这次她没有遇上意娘呢?若是她这次因你的疏忽离世了呢?难道你要她也步入那位姑娘的后尘吗?”
国公爷突然沉默了,是啊,若是她没有挺过去,那他失去的是两个真心待他的女子。
许文柏拍拍他的肩膀“珍惜眼前人啊!”
那日,国公爷拖干净了上衣,背着荆条跪在秦香云的门外“夫人,为夫知错,若夫人能原谅我,我跪多久都成!”
宋意娘满意的笑笑“这下,这事也算是圆满了。”
许文柏笑道“为夫看来,还不够圆满!”
宋意娘有些疑惑,莫不是疏漏了什么?
许文柏揽住她的腰狠亲了一口“国公夫人生了,你可还没生!”
不等宋意娘说什么,许文柏抱起她就往轿子里走“官人!你吓着妾身了!快放妾身下来!”
“回家生孩子去咯!”
“你喜欢男孩女孩?”
“意娘与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是啊,日子越过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