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和唐恒是一类人,是镜子的两面,唐恒能想到的少主也能,所以唐恒不指望能凭借这一手打败少主。
他内心其实完全不关心骑士,居民的死活,只是为了维持住棋盘上的阵线,不让少主过快的全面进攻,为自己的计划争取时间才做的这些。
而当他的计划完成时,他只需要手握一个棋子就能赢得胜利。
盒子的外壳现在已经基本完成,现在该轮到齿轮了,可是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手中的木材不合适。
唐恒已经不做木工活很久了,以前储藏的木料基本都不能用了,取用的木料只能另找。他现在需要一些特殊的木材,来减小齿轮间的摩擦,最大限度延长使用寿命,防止有些人自作聪明,打乱他的计划,可是这种木材城堡里没有储备,只能现在去森林中采集。
“现在城堡大门绝对有人监视,只能晚上用绳索从城墙上下降到地面去采集了,”唐恒计划到,“现在该先准备其他的,”
他出门往外走去,寻找其他工具去了。
他来到了早上夏霁来过的地方。
“少主,夏霁小姐借走了,”一个大妈对唐恒说道。
“那您知道,她在哪了吗?”唐恒带着礼貌的笑容问道。
“应该在余彩管家的房间里,”
“谢谢,”唐恒道完谢就往余彩的房间去了。
“要是夏霁小姐能留下来多好,”大妈感叹道,又无奈道:“可惜少主虽然人很好,但是太傻了,配不上夏霁小姐。”
到了余彩的房间敲门,开门的夏霁看到是唐恒,冷声问道:“什么事,”
对于唐恒来说,自己已经在夏霁花了大量的时间,她还是没能蜕变成和自己与少主一样的人,她已经失去身上最特殊的价值,变的和其他人一样。
所以他只是对待其他人一样,点头微笑示意,像之前一样体贴的说道:“早,昨晚睡的好吗?”
对于夏霁而言,已经知道唐恒的面具之下是和少主一样的东西,和唐恒短暂友谊早就化成了仇视,对于唐恒的话完全不做回应。
“说,”
“有多的缝纫工具吗,我需要一点,”唐恒微笑着说道。
夏霁铛的一下关上了门,一阵盒子开关的声音后,门又开了一条缝,夏霁没有露面,只有一只手将一个盒子递了出来。
唐恒接过了盒子,就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突然唐恒伸手扒着门缝。
躲在门板后的,夏霁本能的握紧了剑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她现在真的很想拿起剑,对唐恒砍下去,但是和少主那次一样,她不敢,她一但动手事情就真的没救了。
唐恒平和的说道:“我们俩现在算是城堡里的最高决策者,至少我们两个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夏霁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我知道,”
唐恒继续道:“我已经下令全部人都留在城堡中,希望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夏霁探出头来,用布满血红的眼睛直视唐恒平淡的黑瞳,“我会一个人去的,”
唐恒接过盒子,在门关紧之前问道:“你有计划吗?”
“没有。”
“那你回不来了,”唐恒看见了夏霁眼中的坚决,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也不想拦她,“不建议我编造一个你消失的理由吧,”
“随便你,”
余彩在城堡里的地位非常的高,平时城堡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余彩在管理,比起基本不露面的唐寒领主和人们更亲近。
而在骑士眼中,实力为尊,余彩的个人实力全骑士团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自然话语权极重。
夏霁是余彩指定的暂代她职务的人,并且她那个冷面的形象让她显得更加的成熟,让人有时会忘了她的真实年龄,虽然初来乍到,但是比起几天前还在执行着装傻的策略的唐恒更能服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唐恒满足了,但是他和少主都是奉行平等交换的人,他也会给夏霁一些信息,“他和我一样,我们会做相同的事,”说完他转身回木工坊去了。
不出意料的,陷入混乱的夏霁听不懂,
她缓缓的将门的关上,最终,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时间很快随着太阳在天上的划动流逝,双方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棋盘上迎来了诡异的平静,直到夜幕降临。
唐恒看着面前进度缓慢的缝纫工作,不禁叹了口气,即使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也不能一天时间熟练掌握一门新的技巧。
他起身出门,特意去地牢放出了被关押的林英,让林英作为他的保镖去森林中选取木材,
这样能最大限度保密,至于林英的的实力,二阶的他也不会因为被断去的右手下降太多,在森林中绰绰有余。
唐恒选择城堡的阴面,在一片黑暗之中把绳索绑在城垛上,两人攀着垂下的绳子下了城墙,再砍断绳子防止其他人趁机进入城堡,收拾好一切的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森林中。
此时,夏霁完成她的工作,她拿着那件衣服进了浴室,时间很紧迫,没有时间给她去准备热水,她直接打开了通冷水的水槽,冰冷的水开始逐渐填满浴池。
她接着借助浴室明亮的光仔细的检查了衣服的缝合处,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放下了衣服,将一个包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了浴池,然后将全身浸没在彻骨的水中。
包里不是什么平常的花瓣,药材之类的,仅仅是一些夏霁随手采的杂草,树叶。
衣服只能起到蒙骗视觉的作用,而森林里不只有少主的人,还少主的猎犬,它们在黑夜也能通过灵敏的嗅觉锁定敌人,为了避免麻烦,夏霁必须这样做来掩盖身上的味道。
还夹杂着的黄色枯草和夏霁的黑发一起飘在水面上,她此时的心境就像水面一般没有一点波澜,却潦草不堪。
夏霁鞠起一捧冰冷的水,双手略举过头顶倾斜,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流下,从眼角拉出了一串水珠。
确保了身上都沾染上了青草的味道,夏霁起身快速的擦干了身体,走出了浴室。
在一个火炉旁,她开始温暖被水冻僵的身体,确保自己有最好的状态去面对少主的人。
摇曳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身影在地上托的很长很长。
没一会,夏霁的身体基本恢复了,她站了起来,还湿润的长发打在了她的后背上,“没有时间了,”她挽起了快要及腰的长发,握向了剑柄。
将长发在锋利的剑上绕了一圈,一手握在发尾,将发撑直,另一只手握剑再用力一划,一大把绸缎似的长发就落了下来,现在夏霁的头发的长度只能堪堪及肩。
握着发尾的手向前一递,湿润的长发被丢进了火炉,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背起装有等会可能用到的东西的包,她毫无留念转身离去,时间很紧迫,现在必须出发了。
她同样清楚城堡的大门会被监视,必须通过其他方式出城。
她来到了城堡的阴面,看到了绑在城垛上的绳索,她也跟着垂下了绳索,在黑暗之中摸索着通过下降到地面。
天上的月亮透过黑云只能穿出一丝丝光亮,把地上的一切都染成了黑色的,夏霁身上的夜行衣让她和黑夜融为了一体,无论她要做什么,至少为她增加了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她一边走,一边上在尽可能的想办法,可是她真的想不出。
她最后绝望的笑了一声,放弃了,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她自踏入森林以来一直忽略的声音,夜里有两个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