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家想在殡礼上动手!”
杨鸿贞一进去就坐到了锦南复的对面。
锦南复看了他一眼∶“你在偷听?”
杨鸿贞∶“是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而已,再说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也不知道是殿下对你们太过信任了还是他行事不严谨。”
锦南复突然看着杨鸿贞笑了一下∶“什么你们我们的,国师这会怎么生疏了?我们不都是一起的吗?”
杨鸿贞也静静看了她一会突然就笑了∶“看来你还是不够相信殿下啊,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锦南复∶“毕竟认识萧怀诗的时间没有认识你长,替我去宫里见个人?”
“大周的皇宫?”杨鸿贞稍微思索了一下,“你原本是要跟谁合作,反正不会是刘颇臣。”
锦南复突然伸手摸了摸杨鸿贞的光头,已经开始在长头发了摸上去有点刺刺的,手感绝佳∶“大周太子刘颇顺。”
杨鸿贞也任由她摸∶“那殿下那里怎么交代?”
“交代?”锦南复笑了一下,“只要结果一样,有什么好交代的?正好这侯家还可以当当搅屎棍,正好可以帮我把那个刘颇臣给解决了。”
“这种事不用跟殿下说一下吗?”
“我从来都不信任何一个姓萧的男人,所以你最好也别说。”锦南复最后一句说得太理所当然了,在这一刻杨鸿贞都被短暂地迷惑住了一下。
于是他突然把锦南复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轻轻地握在手里∶“娘娘就这么对我有信心?”
“娘娘?没看出来国师还希望玩这种刺激的,但是我既然出了宫那我就是自由的,以后娘娘这个词就不要再叫了,对你我谁都不好!”锦南复说完她的手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小鱼儿一样从杨鸿贞的手心里钻走了。
杨鸿贞尝试着挽留都没来得及,手中的柔软感还在,杨鸿贞摩擦了一下自己的手∶
“那锦南复要是再大方点,说不定掉脑袋的事我都可以去尝试一下。”
锦南复早就知道这个杨鸿贞对自己心术不正,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杨鸿贞固然是一柄锋利的剑,但自己不一定把握得住,所以锦南复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刚刚被杨鸿贞拉过的手,然后把手帕往杨鸿贞脸上一扔∶
“有些事你不去做多的是别人!”
那手帕缓缓地从杨鸿贞脸上滑落然后被杨鸿贞一把紧紧抓住,他垂眼看了一会手帕之后什么都没说把手帕往怀里一塞,然后就出去了。
锦南复就看着他出去把门关上之后她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这个人不能多留!”
锦南复∶“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他不去宫里那就你去,要是他去了你就不用去,我们得以最大的能力保护好自己。”
“是!”
萧怀诗就坐在院子里看到杨鸿贞出来。
他其实是想问点事的,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锦南复回房间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了,反倒是晚上的时候侯峰又来了,还带了侯然怡过来∶
“殿下,这先皇的国葬就在这几天,我看九皇子这边城里宫内都安排了不少的僧人,看来是准备动手了,所以我先把小女托付给殿下了。”
“怀诗哥哥!”
“那侯爷定要小心,我会先替侯爷照顾好郡主的。”
“然怡,一定不要耍小性子了。”侯峰最后还不放心地再次强调道。
侯然怡也是顺从的∶“父亲放心,女儿一定在这儿等父亲来接女儿!”
侯峰这才放心地走了。
侯然怡看她父亲走了前一秒还是乖巧顺从,下一秒脸色一变低声说∶“怀诗哥哥,你带了多少人来?”
带了多少人来?
萧怀诗快速斟酌了一下之后说∶“也就几十人吧!”
“那太少了。”
萧怀诗看她脸色不对,也察觉到了事态有点不对劲∶“怎么了吗?”
侯然怡似乎有点急,小脸都急得渲上了一层粉,她轻咬了一下嘴唇后认真地看向萧怀诗,问,“怀诗哥哥你能不能信我?”
萧怀诗依旧一脸温和∶“我就是相信你才会来找你的,在大周你可是我的首选!”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极为认真地看着侯然怡,这让侯然怡最后一点犹豫都没有了,于是把所有事全盘托出∶
“怀诗哥哥,其实我……我本来是不想去做质子的,我爹也说了,一开始宫里是让我哥哥也就是真正的侯明轩去的,我爹说我两个哥哥都突患疾病这都是些说辞,说白了就是他舍不得他两个儿子去做质子。”
萧怀诗没有说话但是一直看着她。
侯然怡从小就是个缺爱的女孩,萧怀诗这个眼神是她在任何一个人眼里都没有见过的,此时他满眼都是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侯然怡很想哭,她已经有些抽噎了∶“现在我是我爹和一个花魁生的女儿,当时我娘是跑到侯府闹了好几次,我爹怕影响不好才同意把我接回去的,但是我在侯府其实生活得就跟一个丫鬟一样,在蜀金的那五年里是我最自由的时光,你的信被送到侯府的那天,我还在给侯夫人洗衣服呢,在侯府我就是我爹需要就是侯府郡主,不需要就是一个多口饭都嫌浪费的人。”
“也正是怀诗哥哥那封信,我爹才会承认我是侯府郡主的身份,我爹这个人在外面就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忠臣,就连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乞丐都比我大方,但是他私底下什么都做,而且还不留半点余地。”
“要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他是不会去做任何事的,就连这次也是,他负责宫里大葬的用品,里面都是被动过手脚的,多为简易火药,要是成了就成了,要是不成他还留了后手。”
“什么后手?”
侯然怡看了看萧怀诗。
萧怀诗愣了一下∶“我?”
“是我们!我爹其实早就让人包围了这里了,所以只要他那边一失败,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两个给推出去,所以怀诗哥哥,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父亲是信不过的,没有人会比我更懂他的狠毒,趁着一切还来得及我们要不先走吧!”
侯然怡说着很是紧张地拉住萧怀诗的手。
萧怀诗看了垂眼看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出来,反安慰道∶
“你放心,要走我一定会带你走的,侯爷既然如此寡淡薄,就像你说的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两个都很危险,但是这里不止我一个,我把他们从北冀带过来,他们自然也是因为信任我才跟着来的,这事我还得跟他们商量一下,你先等一下。”
“可是要来不及了。”侯然怡不在乎什么名门权利,她现在在乎的很简单。
“没事,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萧怀诗先安抚她,“我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不用怕!”
侯然怡眼里尽是担忧!
就在萧怀诗刚刚转身的时候,侯然怡突然拉住萧怀诗:“你是要去找锦南姑娘吗?”
萧怀诗顿都没顿一下继续上楼:“我们都是从北冀来的。”
萧怀诗到锦南复的门口的时候发现她的房门也只是虚掩了一下,当然知道锦南复把刚刚他们两人的谈话都听进去了。
萧怀诗推门进去的时候就见锦南复穿着一袭黑色的广袖长袍悠闲地半躺在贵妃椅上,见他进来动都没动一下。
萧怀诗对她是没办法,只能过去好声好气地说:“你都听见了?”
锦南复点点头,然后终于起来了,问道:“你能信得过那个侯郡主吗?”
萧怀诗先想都没想直接就:“当然是信得过的。”
锦南复当场就笑了一下,她这笑得萧怀诗有点奇怪的:“怎么了?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锦南复摇摇头:“是没有,只是有点傻,不过殿下要是想跟她走的话也是可以,我觉得她是没有骗殿下,只不过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殿下,就此别过,你我就各路吧!”
“不行!”萧怀诗突然就有点慌了。
“为什么不行?”锦南复也看着他,“就像那个侯郡主说的一样,要是那个侯峰成了,你们就安然无恙,但是他要是失败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给推出去,一个敌国王爷和叛徒郡主,殿下有没有想过后果。”
“万一侯峰真的成了呢?”
“殿下为什么要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倘若我告诉殿下他侯峰成不了呢?”
萧怀诗这才反应过来:“你们还有别的计划?”
锦南复:“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不能失败的,所以我只做绝对的事,侯峰....有或者没有都是一回事,只是殿下和那郡主交情深,到时候要是真出个什么意外,殿下要怎么跟侯郡主交代?所以殿下现在就跟着侯郡主走是最好的选择。”
“不行!我不走!”萧怀诗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你现在不走,后面就算你走得掉,那个侯郡主可是走不掉的,殿下你可想好了?这是你救这个侯郡主的唯一机会。”
“她为什么走不掉?你自己都说了你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那你们都能全身而退,带上她一个也不要紧。”
“因为我不想带!”锦南复的声音突然大了些,“我又不是行善积福的人,我干嘛带上她?”
她突然的爆发让萧怀诗愣了一下,然后低声:“我跟她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殿下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你说我们的事都没做好,带着一个大周的郡主到处跑合适吗?”
确实是不合适。
毕竟大周先出尔反尔,要是一个普通家的女孩北冀有她的一席之地,但是她是侯府郡主。
锦南复看出了他的迟疑还贴心地给他一个选择:“要么,殿下现在就带着她走,从此过上隐姓埋名的生活,要么就是让侯郡主现在就走。”
萧怀诗看了一会锦南复,确定没有迂回的可能了,最后说:“我去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