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我知你忠心耿耿,就是为了我女儿、女婿一家。我梁家也不会撒手不管的,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们想办法先让你进赵家见那赵家人。”梁老爷多年征战,身上自有一股子气势,老爷子发话无人敢不从。
梁柏将那府上的管家叫了过来叮嘱了几句,就让管家带着人下去歇息了。
书房内沉默了片刻,那梁老爷方才开口道,“你看看,一位管家都知道为你那妹夫一家奔走,那赵家反倒~”那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怒气和不满。
梁柏无奈道,“父亲莫生气,我做为娘家人不可能不管的。”
梁尚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口气道,“我也知难为你了,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若是你妹妹家的事情处理不好,或多或少也会连累到咱家里。这样吧,你想办法带那李管家进那赵府,看赵家人准备怎么办?”
梁柏恭敬的答道,“是,父亲。”顿了顿后,又说道,“父亲别太过操劳,这两天我看您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些。”
梁尚叹了口气,那面容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又苍老了些,只见他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去办事吧。”
夜深人静时,只见两个身穿深衣的男子从那侧门进了赵家,来人正是梁柏和那李管家。两人在赵府管家的安排下悄悄走进那书房,只见那书房里正坐着赵家老夫人、赵毅的长兄赵坚也就是现在赵家的当家人和他妻子刘氏。
李管家看向赵老夫人,只觉得她面容较上次送年礼见到的时候又苍老了许多。
李管家向各位行了大礼,“拜见老夫人,大老爷,大夫人。”
赵家老夫人道,“李管家一路辛苦,先坐下。”
梁柏喝了口茶,说道,“李管家刚入京城,本想立马就来向老夫人请安的,只是担心白日人多眼杂,故而先来到梁府,托我带他过来。”
赵老夫人急急问道,“梁氏和玉儿如何了?”
李管家站起身来答道,“夫人提前让我出城来京城打探消息,我出城门的时候听闻已有那衙门的人去了府里。”
赵坚道,“现在二弟他们父子行踪成谜,在还未有定论前,梁氏和玉儿暂时还无性命之忧。”
李管家急道,“听闻二公子小少爷和大少奶奶也被下了狱,不知现在如何了?还有跟在大少奶奶身边的冬梅去哪里了?那种小四呢?”
那刘氏满露愁容,叹了口气道,“家里也在打点着,目前无性命之忧,只是花了不少银子~”想到冬梅,那刘氏心中一转,叹了口气:“当时人荒马乱的,一时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还在想是不是见二房倒了,她就跑了呢~”
赵家老夫人有些怒意,“都是一家子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花的是公中的银子,再说了毅儿一家每年送回公中的银钱可都不少~”
那赵坚赶紧训斥刘氏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说罢,又向那梁家大爷行了一礼道,“实在抱歉,贱内不是那个意思。”
那李管家知道刘氏是个爱钱的,只是没想到当着梁家大爷的面说这话,心中难免为二老爷和夫人打抱不平。
梁柏心中有气但此时又不好发作,只得勉强说道:“不论如何,还是要打探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赵兄,此次跟着妹夫去那南边平乱的多是你家熟人,不若悄悄派人前去打探一番,这样咱们才能知己知彼提前在朝堂运作,你说是不是?”。
赵坚连连称是,说明日一早就安排人去南边军营里打探消息。
李管家道,“大老爷能否安排我见志儿公子一面,看他是否安好。”
赵坚道,“好吧,我来安排下。李管家就在家里住下吧,一会让大管家给你安排好住宿。”
那李管家想了想道,“大老爷,蒙二老爷不嫌弃,已经脱了我的奴籍。我现在身份尴尬,不如就在那悦来客栈歇脚,若是大老爷将那事情安排好了,可上那里寻我。”
赵坚道,“那好吧,到时候我让人来寻你。”
待出了赵府后,梁柏问道,“你为何不在那赵家住下?”
李管家道,“在外面行事方便些。”
梁柏心中了然,“我也会想办法的。”李管家行了一礼就此别过。
过了两日,赵家还未有动静,反倒那梁家已经将一应事宜都安排好了。
这日,梁家派了位管事的找到李管家,将其带入京城的大牢见了赵志一面。
赵志见到李管家后,神情激动,“李叔,李叔。”那李管家不禁流下两行老泪,“二少爷,您受苦了。”
赵志连忙问道,“母亲和妹妹还好吗?”
李管家道,“夫人和小姐已经被下入大牢了~不过有张家夫子上下打点着,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还有我能提前出来到京城来,也是她报的信,只可惜夫人和小姐无法脱身。”
赵志喃喃道,“我们家人都是官身没有办法只得束手就缚,没想到关键时刻倒是张家姐姐帮了不少忙。对了,李叔你进来是大伯安排的吗?”
李管家拭了拭泪道,“是梁家舅老爷安排的。”
赵志眼中光亮熄了些,平静的说道,“想来大伯也是分身乏术~”
李管家从里衣里拿出一封信,“二公子,这是夫人写给你的。”
赵志打开一看,苦笑起来,“娘当时写着信的时候可能以为我还是自由身,只是可惜我现在也是身陷囹圄,父兄之事还需族里多想些办法了。”
李管家压低了声音说道,“临行前,夫人给了我五千两的银票,本想让我交给您用来打点的,只是没想到您也下了大牢。您看这下一步该如何处理,另外这银钱的事情我还没有跟别人说。”
赵志道,“这样吧,你下次请舅舅一起再去家里一趟,当着舅舅的面将那三千两银票给到大伯,让他去上下打点,也请族长多在朝中说些好话。还有大嫂快生了,那边也不能不管。这两千两你先留着,看后面情况再说。”
李管家道,“遵命,二少爷。只是上次回府里的时候还未告知家里有这银钱的事,现在突然又有了这三千两,该怎么和家里说这事呢?我倒不是怕训斥,只是担心有人觉得咱二房是故意隐瞒,心里不喜~”
赵志想了想,撕下一块里衣,咬破手指写下了血书,“你拿这个过去吧。就说那银票是夹在信里的,之前你一概不知此事。对了,李叔你现在是住在府里吗?”
李管家道:“我担心办事不方便,先在外面的悦来客栈住着。”
赵志点点头道:“那就好,前些日子我让钟小四外出办事,这两日估计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去府里找他,有些事情让他也帮着跑跑腿。”
李管家又问道:“本来那冬梅是跟着大少奶奶一起回来的,可是昨日我问大夫人的时候,她目光闪躲,说是不知她去哪里了~”
赵志叹了口气:“冬梅姐姐对母亲忠心耿耿,应当不会无故失踪的,到时候让小四帮着一起找找。”
待出了牢狱,李管家根据赵志的指示又请梁柏带着他悄悄来到赵家,当着那梁家人和赵老夫人的面将那三千两银票并那血书拿给了赵坚。
只听那李管家说道:“老夫人,舅老爷,大老爷,夫人临行前写了封信给了二少爷并且那信里附上了银票,我将信呈给二少爷后,大家方才发现。二少爷说他现在身陷囹圄,还得请族里多想想办法帮着上下打点多说些好话。”
赵老夫人道,“这本就是应当的,老大这些日子你要多跑跑,若是需要我这老婆子出马的,我也跟着一起过去。”
那李管家又道,“二少爷让我去看看大少奶奶和小少爷,还得麻烦大老爷了。”
那赵坚本就因没能安排好李管家见赵志有些愧疚,故而一口答应了,好在去那女监探访相对容易些,不过两日就安排了李管家前往。
考虑到大少奶奶已经身怀六甲,那小少爷年纪还小,李管家又多带了些厚毛衣裳、吃食和安胎药。
可能因是孕妇,那衙役也不敢过分为难,再加上赵家人也使了些银子,故而那赵大少奶奶和赫儿一起住在那单人牢房。
李管家将那吃食等送进牢房后,赵大少奶奶拿出一块糕点给那赫儿吃,那赫儿眼里充满了想吃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吃一块就要少一块,就硬克制着没舍得吃,“母亲,我不吃,你和肚子里的小妹妹多吃点。”
那李管家听了心疼的都要流泪,“大少奶奶,你们受苦了~”
赵大奶奶苦笑道,“只盼夫君能够有那好消息,咱们一家能早日团圆。”
李管家后来又打点了好几次那狱卒和牢头,拜托他们多照看,那赵大奶奶等的日子就又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