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些人识破了她的伎俩,扶风也没回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见几人试探着靠近她,江玉还是不动,因为自己拔剑的姿势就会暴露。
几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离她不到十步距离。
江玉把手放在剑柄上。
“咻咻咻!”
突然从暗处飞出来几根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四周黑衣人。
黑衣人立刻退开,其中两人躲闪不及,被刺中手臂和大腿。
“扶风。”
黑衣人立刻明白过来,她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怒骂一声上了当,再次冲上来。
扶风不知从哪里出现,瞬息间来到江玉面前。
执剑而立,身影有些显瘦却并不柔弱。
往那儿一站,似乎有些山岳一般的高大、强悍。
“想动我的人,自不量力。”
江玉在他身后小声提醒:“他们比之前的强。”
扶风反问:“有我强?”
江玉立刻道:“那倒没有。”
她退到墙边,才发觉自己出了冷汗。
伸手往脸上一抹,叹道:“得救了。”
打斗的声音很大,客栈里的人都醒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看,全都躲在被窝或是床下瑟瑟发抖。
江玉只看见桌椅板凳被击碎,柱子上不断出现极深的裂口,完全是被刀剑裹挟的内力劈开的。
犹如山崩地裂,比电视剧里看到的还要精彩。
每一个想要靠近江玉的人,都会被扶风击退。
一个,两个,三个。
不到十分钟,就只剩了四个人。
一个重伤,一个轻伤,还有一个从一开始就没动手,这会儿才拿起刀加入战斗。
他的战力明显是最高的,联合其他几人与扶风缠斗。
不对,还有一个人呢。
江玉闭上眼睛听着,察觉有机关发动的声音。
“右后方小心暗器!”
扶风一回头,一枚淬了毒的利剑正从他原本的视线死角冲过来。
他飞身而起,举剑格挡,堪堪避过。
“杀了她!”见致胜的关键被识破,为首那人气急败坏。
不过江玉现在可不怕他。
扶风也不会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对方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要命的打法只求杀掉扶风。
江玉本还担心,不过看扶风的神情那么淡定便不怕了。
扶风将最后一人顺利斩杀之时,明知自己也会被划伤手臂,却一丝犹豫都没有。
江玉赶紧跑过去:“你受伤了!快回房间包扎。”
“小事。”
江玉拖着他就上楼:“小事个屁!血都流到地上了还小事,要是我晕血早就往地上一躺腿都伸直了你救都救不过来。”
扶风被她连珠炮似的话说的一愣一愣,就这么被带回了房间。
江玉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艹,我突然想起来我没带上药,你有吗?”
扶风摇摇头。
江玉赶紧跑下楼敲开掌柜的房间:“我知道你醒了,把药箱送出来,我把银子房门口。”
见里面还不动,江玉只能假装威胁:“再不拿出来就死。”
药箱很快从打开的门缝递了出来,果然还是这句话好使。
她把银子扔进去:“多谢,先别出来,也别报官。”
再次上楼,扶风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
“嗯?你血小板这么牛逼?”
扶风皱眉:“何为血小板?”
“啊,就是身体内的一种能量,这个不重要,我先给你上药。”
江玉把瓶瓶罐罐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这个止血散……但你的血已经止住了用不到,要消毒,哪个是消毒……这个好像不是。”
扶风衣服上的血已经快干了:“还是我来吧。”
江玉让到一边:“不好意思,没用过不了解。”
上辈子没用过中医的伤药,这辈子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也没用过,每次受伤都是等它自己好。
扶风熟练的给自己上药,江玉赶紧帮着包扎。
青禾手在孔六身边,满脸泪痕。
江玉问他:“孔六受伤吐了血,你会治吗?”
“求求扶风公子,救救他。”青禾眼睛都哭肿了,抓着孔六的手不敢放下。
扶风走到床边,掀开孔六领口的衣服。
只见他整个胸膛横布着一个紫红色的脚印,恐怖至极。
带着内力的指尖在孔六身上穴位不断游走,又喂他吃下一颗药丸。
孔六的呼吸很快变得有力,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痛苦,睁开了眼睛。
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青禾跪在地上:“多谢扶风公子救命之恩!”
膝盖在半空中停滞,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拖着她。
下一秒,青禾就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扶风道:“你们也是受我牵连,不必如此。他已经没有大碍,先离开这里再说。”
“是,我马上收拾东西。”青禾擦干眼泪。
王玲走过来:“玉儿,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你受伤了吗?”
“没有。”
“那就好,走吧。”
走之前,她把黑衣人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搜刮起来放在柜台,以作赔偿。
等出了湖川城,扶风邀请江玉坐上他的马车。
虽然心里的对骨灰有些膈应,但为了了解背后真相,她还是勇敢的坐在扶风身边。
“我早就想问,追杀你的人源源不断,是不是因为骨灰?”
“是。”扶风望着前方:“这事还得从很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才八岁,住在幕城……”
当年,扶风的父亲是幕城有名的大夫,医术高超,悬壶济世。
还曾为皇亲国戚看过诊,地位颇高。
娶了貌美贤良的夫人,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生活富足,人人羡慕。
后来,在一次义诊的途中,遇到一个手持兵刃的重伤之人拦路。
他父亲不知此人身份,更不知对方是善是恶,但却无法对一个伤者袖手旁观。
将人治好之后便离开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却在一个月后,被人寻上门来。
二话不说将他父亲杀害,母亲想要报官也惨死剑下。
那一晚,扶家上下几十口人,无一幸免。
只有他,因为贪玩儿晚回家才免于灾难。
扶风说:“我记得我当时一直哭着喊我爹娘,希望他们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可是没有人答应我。家丁,丫鬟,每一个人都不回答我。我坐在尸体里一直哭,直到师父的到来。”
江玉明白,杀他全家的人正是这坛骨灰。
他名为戚德,也是扶风师父曾经的师弟。